灵川心里咯噔一声，“我从未做过点心，何来殿下吃我做的点心一说？”

  “可点心是小池亲自送过来的呀，说是大人亲手做的，殿下也没疑心，满心欢喜地吃了。”

  灵川眉头拧紧：“公公，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待我问过小池再做打算。”

  叫了小池进来伺候，小池有些心虚，垂着手立在一旁不敢抬头，低眉顺眼的。灵川一看便知道有情况，从小到大，他若是做错事情心虚，就是这幅样子。

  “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怎么，大人，最近入秋了，可能是身子有些乏力，总感觉精神不济。”

  灵川看了他一眼，换了副语气说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直接问了，你给崇王吃的是什么？谁指使你做的？”

  小池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吞吞吐吐道：“大...大人....我没有....”

  “你还敢嘴硬！”灵川拍案而起，怒视着小池。

  小池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大人，我错了。”

  “呜呜，我给殿下的点心里放了药，可那药不是毒药，只会引起腹痛，服用了不会有危险的。”

  灵川沉着脸：“药是谁给的？拿来我看看。”

  小池回房间找药丸，可怎么找也找不到。

  “大人，我真的记得我放在枕头下面的，不知为何找不到了。”

  灵川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件事是有预谋的，小池只不过是颗棋子而已。

  “小池，你坐下，老老实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池抹着眼泪，一五一十地说出实情。

  “大人，  孟大人说的是真的么？我真的是西域女子和陛下所生的孩儿么？真的是大人和康贵妃害死了我母亲么？”

  灵川叹了口气，心疼地摸了摸小池的头：“你这孩子，不该轻信了旁人的话。”

  “也怪我，你长大了，有些事我不该隐瞒，你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灵川拉着小池坐下，给他擦了擦眼泪：“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

  “十几年前，陛下从西域带回一位女子，这位女子能歌善舞，美丽温柔，颇受陛下宠爱，碍于她异族的身份，陛下并未给她很尊贵的封号，但是建了一座十分宏伟的宫殿给她居住，就是这座摘星楼。宫殿落成的那日，她突然晕倒，当时姑姑正在主持宫殿的落成典礼，发现她晕倒后，立刻给她诊了脉，发现她有了身孕，但有孕的日子是在入宫前。也就是说，她怀的孩子不是陛下的。”

  “为了保护她，姑姑没有声张，只是宣称她有喜，陛下很高兴，认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是祥兆，力排众议封了歌姬为贵妃。怕暴露胎儿的秘密，歌姬不敢让太医诊脉，便央求姑姑每月定期来摘星楼诊脉。姑姑不想任由旁人的血脉秽乱柏氏宗室，但又不忍心说出真相害歌姬母子二人丢了性命，于是决定暂时保守这个秘密。”

  “可不幸的是，靖国在那一年遭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灾，传说中的旱魃正是赤眉碧眼，于是宫外传来流言，纷纷认为这位歌姬是旱魃的化身，要求陛下烧死她，结束这场旱灾。”

  “陛下要姑姑占卜，卜算歌姬到底是不是旱魃，烧死她能不能平息旱灾。姑姑足足占卜了三天，不是因为她占卜得慢，而是她迟迟下不了决心该如何去做。有时候，天命抵不过民意。可这件事，确实是姑姑做错了。因为皇后悄悄来东山找了姑姑，要她顺应所谓的民意。而所谓的民意也不过是有心人精心设计的谎言，蒙蔽饱受旱灾折磨又不曾开化的万民，一达到自己的目的。”

  “旱既大甚、涤涤山川。旱魃为虐、如惔如焚。传说中，旱魃必须要用火烧，才能彻底消失在世间。于是即将临盆的歌姬被判了火刑。行刑当日，她突然早产，所幸端康贵妃打此经过，屏退众人，助她产下孩儿，并把这个孩儿带出摘星楼，秘密抚养，后来她把这个孩儿放到东山，给了姑姑抚养，这是她和姑姑之间的秘密。

  小池泪流满面：“这个早产的孩儿就是我？”

  灵川点点头。

  “这么说，是端康贵妃救了我，可是...可是我下药害了崇殿下。”

  端康贵妃是柏崇的生母。

  灵川很担心，小池被挑拨给柏崇下毒这件事，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而毒药现在也不知所踪，根本无法查明到底是什么毒，也就无法找到解药。依照今日的情形，柏崇怕是中毒不轻。

  灵川立刻写了书信，派人带了去追赶柏崇，只是弄不清毒源，很难对症下药。

  偏偏这个时候，流云迫不及待地出来作妖。柏崇离开后，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和孟怀玉媾和，支开杏花，两个人夜夜春宵，魂儿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一开始流云并不情愿，但是被他抓住了毒害柏宁的把柄，不得已才跟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这种事儿是会上瘾的，他寂寞难耐，也需要纾解，需要有人在凉如水的夜晚给他拥抱抚慰，于是半推半就，始终保持着这段不见天日的关系。孟怀玉的心思，他捉摸不透，有时他对自己极尽温柔，眼睛里也有爱意和疼惜，可有时，他像一头狂暴的恶狼，不顾他的哭喊，把他弄得全身都是伤。

  对这个人，流云又恨又怕，但是又贪恋偷情时的那点儿刺激。深宫寂寂，若是这点刺激都没有了，他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宝贝儿，我想去乾坤殿看看，可我身份低微，进不去，明天你带我去，好不好？”孟怀玉卖力耕耘，流云正在兴头上，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宝贝儿，你爱的是崇王还是我？”

  流云讨厌他问这个问题，可快到巅峰时，他总是喜欢拥住他喃喃地问这个问题。

  “砰！”流云一脚把身上的男人踢下去。

  “你配跟崇王比么？不知高低的奴才！”

  “我不过随口问问，王妃怎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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