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最初的记忆里，清淑是一个漂亮的小娃娃。

  她比奶奶带我在外贸商店里，看到的洋娃娃还要好看。

  让我移不开眼睛。

  只是，晼瑜姨家的洋娃娃会哭。

  我和清羿相处的好，经常在一起玩儿。

  清淑和清翔，总是离不开哥哥。

  于是，我开始好奇的去观察娃娃为什么哭。

  后来，等我再长大一些。

  就慢慢发现，其实晼瑜姨家的三个弟妹都好看。

  最好看的是清翔。

  只是，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目光都在清淑身上。

  那时候我觉得，我会最喜欢观察清翔这个漂亮的小娃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永远都是那一年梳着两个小啾啾。

  站在自家石榴树下，冲着我喊“明博哥哥”的小小女娃。

  再后来，清淑他们兄妹开始上学。

  我们在同一所初中读书。

  也是那一年，家里和晼瑜姨家的关系变得淡薄。

  不过，我依旧执着的认为这不应该影响。

  我继续喜欢看我的小娃娃。

  自己年长清淑他们兄妹三岁，在学校里不管是学习还是一些琐事。

  我都应该要照看他们。

  这样我就多很多机会，和他们继续在一起。

  以前奶奶经常说，凡事在不触犯律法，不违背道德的情况下。

  万事随我心。

  在我情窦初开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看清淑的目光里，不再是少儿时单纯对漂亮娃娃的喜欢和好奇。

  那里面，开始慢慢有其他内容。

  多到我曾经害怕吓跑她。

  我让自己陷在矛盾当中，进退两难。

  小时候，我读《后汉书》时。

  每当读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我都深表赞同，做人不应该因一时的失利而灰心丧气。

  要审时度势，变不利为有利。

  就算在最开始这方面失去，在其他方面也一定会得到。

  无所谓得失。

  直到，我反复确认过自己对清淑的占有欲。

  我每每想起这句话，都莫名的恼火。

  这世上，明明不是所有的人和事儿都经得起得失。

  有些人失去，就再也无法弥补。

  即使往后得到再多，都不是我最想要的那一个。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就像一个无耻的偷窥者。

  我害怕清淑发现我对她的爱，坚定的拒绝我。

  同时，又舍不得离她远一些。

  总是想出现在她面前，哪怕是不经意的看上她一眼也好。

  清羿没事儿时，会带着清淑和清翔来家里听奶奶讲书。

  直到，我开始读高中他们都还会时不时过来。

  每当这时候，我基本上都是在卧室里忙着学习为考大学做准备。

  哪怕是这样不和她见面，知道她在家里我心底的雀跃依旧能轻易扰我心绪。

  待清淑到谈婚论嫁年龄时，我每天都过得很痛苦。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那么怕过。

  记忆里，所有的怕都是因着清淑而起。

  我怕她喜欢上别人，我怕她拒绝我太干脆。

  不给彼此留余地。

  我更怕，她因着两家父母的关系不喜我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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