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炊事班长奖励贞豪俊一个从日军缴获的罐头，虽然以前也吃过，但从来没有这天的好吃。

  黎明，阵地上一派宁静，日军派来了飞机，劈头盖脸把阵地炸个遍，致阵地上寸草不剩，而战士们躲在隐蔽洞内静听炸弹的肆虐。

  轰炸过后，硝烟还在阵地上空弥漫，日军发起进攻，这次投入战斗的日军有上千人，放眼看去人头密密麻麻，凶恶地扑向阵地。

  为了节省子弹，把敌军放近了再打，未受到阻击的鬼子一窝蜂跑着，口中发出嗷嗷的叫声，声音回荡在山谷之间，听着令人不寒而栗。

  离阵地还有一百二十米，陆己玉一声命令「打！」。所有枪支齐开火，冲过来的鬼子像被割的韭菜，一片一片倒下。

  哪知这是敌军的佯攻，目的是确认我军的阵地部署，随着敌军大炮轰鸣，炮弹如雨点落下，不少来不及躲藏的战士，被炮弹炸飞。

  躲在阵地不远处的贞豪俊，气得捶胸顿足，拎着那支长枪，跑向战壕侧面的一个高岗。

  冲锋的鬼子在阵地前龟伏，伺机朝阵地打枪，看不到我方阵地有还击。

  做侦察的陆己玉看到贞豪俊的行动，带领几个战士跟了过去。日军一看机会来了，从地上跃起，再次一窝蜂扑向尘土飞扬的阵地。

  见状，贞豪俊也不慢待，用子弹招呼跑在前面的敌人，弹夹里的子弹一波打完，收割五六个鬼子，然后伏在低矮处往弹夹压子弹。

  手法麻利，压满子弹，他又开火，枪枪弹不虚发，又击毙数个鬼子，而他的位置也暴露了。

  敌人用机枪压制贞豪俊，令他抬不起头来。这时陆己玉带兵过来，从另一个点位朝敌军开火，引开机枪的压制。

  ”小贞子，打掉那挺机枪！”陆己玉大喊。

  我军的大炮也发威了，炮弹在敌军中开花，吓得鬼子哀嚎遍野，狼狈鼠窜。

  响亮的冲锋枪声响在耳侧，战壕内的战士一跃而出，枪口忍着火舌，向溃逃的鬼子倾泻着子弹。

  这时陆己玉也冲出埋伏点，有个鬼子朝他打了一枪，紧跟他身后的贞毫俊，一个前扑撞开陆己玉，而他却被子弹打中。

  ”小贞子中弹了，”一个战士喊，另一个战士也过来扶住他，看到他胸前洇出血来。

  随着猛烈的冲锋，敌人被打退，贞豪俊也被抬下战场，卫生员简单做了处理，又转移至后方医院，经过手术，保住他一条性命。

  两个月后贞豪俊伤势恢复重返战场，因他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被提拔为副连长，在陆己玉麾下并肩作战。

  ”小贞子，大哥敬你一杯，”陆己玉老人深情地说，”我们一晃几十年不曾见面，好在我们还都活着，这次来你在我这儿多住些日子，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离别后今生难能再聚？”

  ”老哥，我们是不老翁，”贞豪俊说，”阎王爷怕我们，收不去！”

  ”当年我们一个连，如今就剩五个了，”陆己玉感伤地说，”这两天他们都会齐聚后山村，庆祝我们出生入死的战友情怀。”

  当晚贞豪俊住在陆己玉老人家，鲁冰花也陪他姥爷留住，因喝了酒，错过了回镇里的线车大客。

  宴席上说定，在贞豪俊客居后山村期间，由初寒妞负担做饭，陆己玉已至高龄耄耋之年，下厨之事无力操持。

  老战友相聚时间敲定，另外三人在第二日相继到来，都是初寒妞去镇里接来村里的。

  人到齐已是傍晚，姜大壮和贺老倔掌厨，这回掂待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家宴以炖为主，考虑老人牙口不好，便于咀嚼。

  这群长辈老兵，最小年龄都是八十多，路己玉尽管九十好几也只能排在老二，第一位是九十三岁的闵南营长。

  翌日早，五个老兵站在院内，面向阳光沐浴的方向，由初寒妞为他们拍了一张集体照，同时由姜大壮跟拍了视频，以便日后做成图文留作纪念。

  早饭后，初寒妞带老人们到村里的大棚参观，又在村里观赏了一圈，中午回到陆家吃饭。

  下午去了「乞丐庙」，陆己玉讲述了当年一些事，还特别提到刺杀汉奸「黑蛋」的经过。

  老人们就地坐在庙内的台阶上，老营长闵南问，”己玉，你怎么还当过乞丐？”

  ”说来话长了，”陆己玉站起，气宇轩昂地说，”我是我党秘密的底下工作者。”

  ”哎吆，这你可没说过，”展全庄老人说，”二哥你说说，我们大伙也听听。”

  ”你们听好了，”陆己玉侃侃而谈道，”我十六岁就参加了革命，是一个老革命了，曾在联络站担任通讯员，为队伍传递情报，考虑我岁数小，不易引起军阀注意，常常扮演乞丐和流浪儿。”

  ”一次一个叛徒告密，把柴县的联络站给破坏了，几个同志被捕，幸亏我外出送情报未在联络站，躲过一劫，等我回来时发现暗号不对，就藏在一隐蔽处观察，看到有几个密探在联络站外蹲守，我确认联络站出事了，无奈我就来到现在的后山村「乞丐庙」躲一躲。”

  ”为了弄清是谁叛变了组织，我又化装成乞丐潜入柴县，秘密进行调查，发现是联络站的曲兆海出卖了组织和同志。”

  ”想着和组织取得联系，我又连夜赶往上级部门，把柴县联络站被敌人破坏的情况做了汇报和曲兆海叛变的事实。”

  ”组织上又派了两个同志回到柴县恢复联络站的工作。考虑到叛徒认识我，不便开展工作，也为了我的安全，组织决定先除掉这个叛徒。”

  ”柴县的军阀头子是土匪出身，手段残忍，对我党人士残暴凶狠，杀害不少进步人士，曲兆海与其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做尽了坏事，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自曲兆海叛变革命后，变得异常狡诈阴险，很难掌握他的行踪，我们在柴县逗留半个月，都未摸清他的行动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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