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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香消玉殒


却说那安德生生了一身的病,被允许监外监护,由女儿安珍珠悉心照顾。他本应安然度生,却不想自秀英去看望了他们之后,那安德生自生险心。他每日一闭眼,便想起他曾犯下的罪孽,又想着甄秀英怎么能就这样让他舒服度生。

  一晚安德生刚闭上眼,迷糊中便见得秀英领了一伙人突然闯进来,个个尽是极丑陋的面目。她指着安珍珠道:“瞧这个姑娘怎么样,归你们享用了。”那伙丑恶的男人便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而他自己却躺在床上一点也动不得,眼见着歹人对女儿施暴,而甄秀英却在一旁狞笑着。他直大叫起来。竟至从床上直起身来。旁边安珍珠见父亲突然惊醒,忙上前来扶住父亲抚着他的胸口问道:“爸,您又做噩梦了?”安德生忙抓住女儿的手问道:“珍珠,你没事吧?”安珍珠摇头笑笑道:“女儿没事。女儿会有什么事。您安心睡吧,别胡思乱想了。”安德生瞧着女儿好端端的,方才放下心来。安珍珠端了杯茶让父亲喝下,安顿父亲重新躺下。而安德生却是再也不能安心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安德生将女儿珍珠叫至身前,将一个地址和一把钥匙递给女儿道:“珍珠啊,今日请半天假,替爸爸到这个地方取样东西。”安珍珠应了父亲,便按着那地址找去,却是一个寄存处。她从那儿取出的竟是一个密码箱子。她不禁疑惑不解。当她将箱子带回家递给安德生时不禁问道:“爸爸,这里面是什么贵重东西?管理费就收了二千块,将我们二人一个多月的生活费都花去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就更紧了。妈妈那边日子也不好过。”说着她便忧虑地依偎在父亲身边。

  安德生将那箱子打开,却是满满一箱子钱钞。安珍珠直惊讶地睁圆了眼睛。虽然她曾经也见过比这更多的钱。但也不似今日这般给她带来惊喜。安德生从那最上面取出一个存折递给女儿道:“这些钱是爸爸存在你名下的,一共五十万,是给你完成学业用的。这箱子里的二百万是爸爸欠别人的。回头爸爸还给人家,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安珍珠见自己生计有望了,直抱住父亲笑道:“我们有钱了!我们不愁没饭吃了。”正高兴间。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走进屋来问道:“这是安老板住处吗?”其实她已经看见了安德生。而她似乎并不关心安德生什么。两眼直盯上了桌上箱子里的钱钞。安珍珠忙将箱子盖上。安德生忙对安珍珠笑道:“爸爸欠的就是你这位婶婶的钱。”安珍珠听着忙请那妇人坐下。而那妇人似乎没有坐的意思。安德生一指箱子道:“都在这儿了。”那妇人却盯上了桌上的另一个存折带借记卡,也一手拿了过去,并冷冷地道:“现在生意不好做。”安珍珠忙要抢过,却被她毫不客气地推开。安珍珠惊讶她的力气那么大,和她的貌不惊人形成鲜明反差。安德生忙拉住女儿劝道:“算了,女儿。”安珍珠本还要计较,又怕惹父亲生气,也只得罢了。只是不由得搂住父亲哭起来。那妇人让安德生写下密码后便提了钱准备离开。走至门口时望了安珍珠一眼。却又回来,迅速地重新打开箱子,甩出两叠钞票重新合上箱子很快地便离去了。但安珍珠仍搂抱着父亲哭道:“我们怎么就这般可怜!”安德生却直安慰女儿道:“世态炎凉!罢了。就此以后若安生了,也算造化。”

  且说自从马拉与秀英娘通过电话后,秀英娘便也算依了女儿的婚事。秀英自此便名副其实地成了马拉的未婚妻。秀英心下直是高兴不已。但苦于公司日下改革关头,事务繁杂,便将终身之事暂且放下了。

  这日,马拉在秀英和凤英的陪同下,开完了集团董事会,三人高兴地出了会议室,直为事务的顺利进展高兴不已。他们一路津津乐道。凤英直笑道:“我只当四妹诸事不管是自废武功呢,却不想原来是闭关修炼呢。如今越发地精明能干了。以后将他托付你,我也就放心了。”

  秀英直红了脸笑道:“姐姐说什么呢。”而秀英看马拉时,他却装着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三人正在高兴之中,一名女清洁工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凤英觉得似乎在何处见过。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直叫道:“大哥,小心!”说着话便一边推开马拉,一边从腰间掏出手枪。以自己的的身体挡在马拉和那女清洁工之间。

  而她的判断却完全失误了。刺客的对象并不是大名鼎鼎的马拉,而是站在当地吓得不知所措的秀英。两个女人都几乎同时出枪。而枪口的对象却不同,她们没有对射,而是各自直取目标。刺客的子弹穿透了秀英的胸膛,而凤英的子弹则打穿了她的头颅。这让凤英很是吃惊,因为她从未见过如此孤注一掷的杀手。但杀手到底受到了干扰,秀英中枪后并未立刻倒下。而是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胸口惊恐地直叫道:“大哥!……三姐!”马拉则直大惊失色地跑过去一把抱住秀英。但她到底顶不住倒下了。凤英也忙跑过来察看秀英伤势。忙问道:“四妹,你怎么样。”秀英却似乎并不感到怎么样难过。便说:“我没事。”凤英这方忙拨了电话叫了救护车。同时让马拉用衣服上下垫了枪伤。用手使劲按住不让伤口往外冒血。马拉手忙脚乱地照做了。嘴里直不停地颤抖着问秀英感觉怎么样。秀英见马拉紧张得脸色发白。只安慰地笑笑道:“我没事。”而就在凤英放下电话时,秀英嘴里突然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马拉直大叫道:“三妹,这办法没用。”凤英一见也慌忙地鼓励秀英:“四妹,你挺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马拉听着直叫道:“三妹你说什么呢!”而秀英似乎已意识到了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用手摸了一把自己吞的血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深情地投向马拉,伸着血手摸了一下他的脸费劲地说了句:“大……哥,我好……舍不得你!”然后泪水便涌出眼眶。这已是她最后一次流泪了。马拉见此也直痛哭抹泪地叫道:“你不会有事的。”而秀英却拉了凤英的手按在马拉手上道:“大哥,妹……还给你。”而后她一仰脖子叫道:“娘——!”便浑身软下去了,一缕香魂已不知何处去了。凤英终于一头埋进秀英怀里哭叫道:“四妹啊……我的好妹妹!……”而马拉张着口却是哭不出声来。他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然后秀英那圆睁的眼睛已经不动了。他强忍着内心的剧痛,颤抖着帮怀中的秀英合上她那死不能瞑目的美丽双眼。

  秀英的遗体被做了医检后,便进行了重新整装。放在一个玻璃棺材之中。她的周围被鲜花和常青藤围绕着。当她被送回瑛园时,安放在一个山洞之中。那儿本是瑛园中的一个冷库。

  夏莹从学校闻讯赶回来,直哭倒在棺前。她直哭叫道:“四姐,你不是等着嫁给大哥吗,怎么就走了?我不再反对了!不再冷你了!你醒醒啊!”而她的四姐此时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儿,显得那样宁静,仍是那样美丽动人。凤英与马拉上前好半天方才将她扶起。

  第三日,秀英家乡父老代表前来吊唁。却未见得她的母亲及妹妹前来。马拉与她的家人通话后。秀英母只是有气无力地道:“人死不能复生,让秀入土为安吧。我怕自己受不住,便不送她了。”马拉抽泣着道:“四妹死的不明不白,我何以让她安然入土。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秀英母唉了声道:“万事终有因果。如此之事,只想着先前定有她的过分之处,否则定不会招致别人如此狠下杀手。如今人去音杳,万事了了,就不用深究了。”马拉虽抽咽着答应,但内心却是不大情愿。

  而凤英则是担心他在山洞中一待半宿,恐久处阴寒之处闹出个好歹来。因此她又来山洞中劝解马拉。马拉却是问道:“凶手查的怎么样了?”凤英道:“警方正在调查。”马拉听后只轻轻地“噢”了一声。凤英接着又道:“其实此事过程我已了解得一清二楚。只是其中牵涉四妹生前不堪回首之事。不宜大动周张。”

  马拉听着忙回头问道:“是怎么一回事?”

  凤英道:“问题很简单。凶手是安德生雇佣的。和杀死王成的是同一个凶手。所以我一眼便认出了她。只是第一次和我对面时我只是在一瞬间对她产生过怀疑。当时她是一个花木工的打扮。”

  马拉又问道:“她即是个职业杀手,谁都可以雇她。为什么偏偏是安德生?且他已身败名裂。已无力为此事了。”

  凤英道:“大哥不必怀疑。我已见过安珍珠,安德生的女儿,她指认过凶手了。她对此事了解的一清二楚。只是她并不知晓她的父亲是在迫害四妹。”她家一叠钞票上提取的指纹和凶手的完全吻合。

  马拉听着直大叫道:“是我害了四妹,是我当初让她产生了那样疯狂的复仇计划。是我害了她。是我让她种下了仇恨的种子。”马拉说着直痛哭起来。

  凤英也直叫道:“不是这样的。是那安德生病情加深,自生险心做出来的事情。”

  马拉听着直是不解。

  凤英道:“听安姑娘描述。他的父亲临去逝前总是说梦四妹又去他家报复。而且他总是对她的女儿讲:不许任何人欺负她。然后便用最后一笔私钱买凶行刺。”

  马拉听后直狂叫道:“荒唐啊!世上竟还有这等事。恶起于妄想,竟致杀人于无辜,天理何在?……我要亲手杀了他!”说着他便要往外闯。凤英直叫道:“安德生已经死了!”

  马拉直僵住了。他无可奈何地就那么站着,莫明地狂笑起来,而后便放声痛哭起来。

  原来凤英在秀英遇害后便迅速私下展开调查。

  其调查结果是,刺客性冷,名翠竹。平日不苟言笑,人称冷三娘。自家在市中经营一社区连锁小超市,生意还算过得去。寡居多年。膝下一女,名秋婵,长得聪明伶俐,现年十八岁。听周围人讲,冷秋蝉却不似她母亲那般不苟言笑,却是十分的乖巧。几年前被母亲送去国外读书去了。凤英能见到她还是因为她因闻母亲死讯方从国外赶回来的缘故。凤英问她可知母亲的行径。小姑娘只是无助地哭个不停。只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母亲。凤英安慰了她好久方才从她口中得知冷三娘很少主动与自己的女儿通话。那秋婵内心却是非常珍惜与母亲的每次通话并将她们通话的时间与谈话内容做了日记珍藏起来。凤英对照时间后发现其日期正是在秀英遇害的前一天晚上。她又将其它日期记录下来。经查这期间无故死亡的人员记录,却也一一应验。让她惊叹的是,她的出勤率非常之高,开价也非常之高。因被害人生前都不同程度地经历过人生的较大起伏,因此惹人嫌恨。凤英对其它并不感兴趣。她从冷三娘家中寻得一些物品。其中一张存折竟是安珍珠的,这让她最后认证了自己的猜想。她带走了此卡,未能从上面提出指纹的直接证据,却在上面提取了细胞残迹,成功地提取了数组DNA。之后她方最后去拜访安德生。却不想安德生刚刚病世。安珍珠也哭得泪人一般。凤英未多扰动她,只是做了一番安慰便离开了。她带走了安珍珠身上的一根头发。当她第二次找安珍珠时,她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冷三娘的照片给她看。问她可认识。安珍珠看后点了点头道:“我爸生前还了她一笔欠款。”凤英让她复述了当日的情况。安珍珠对此事感触颇深,也便复述的很详细。凤英听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恨,直叫道:“你爸爸付的是要我四妹性命的钱。是雇凶杀人你知道吗?”安珍珠被凤英突然的情绪失控直吓得不知所措。她直惊恐地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凤英直抓住她的胳膊肘儿叫道:“你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我四妹让他身败名裂吗?早知如此就应该在当日判他死刑。没想到我们一念之仁竟害了我四妹性命。”安珍珠一边使劲挣脱凤英的手一边慌忙道:“不会的,我爸爸已经在忏悔她犯下的过错了。他不可能再加害甄姑娘的?”凤英直叫道:“你问我,我问谁?”安珍珠慌恐半日后突然道:“我明白了,我爸生前总是对我说,他不会让人伤害我的。”凤英一听直闭上了眼睛痛苦地摇头道:“恶起于意猜,关乎世事何?人心偏激阴险至此尽矣。可怜我四妹还在高兴地准备做她的新娘呢,何来害你们之心?”凤英痛哭流涕。安珍珠却直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凤英将所知情况告知了马拉。马拉本指望找出罪魁,加以严惩,好以泄心头之恨,却不想罪魁已死,他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反而更添一股无名之火,直恨得咬牙切齿。凤英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动声色。

  不几日她便来到马拉房子问道:“大哥近日都见了些什么人?办了些什么事?”

  马拉见她问的奇怪,直一笑道:“三妹为何如此问?只是一些生意上的事。再就是些远朋近友。”

  凤英将一叠资料甩到马拉眼前质问道:“这是什么?”

  马拉瞟了一眼后便立显不高兴地道:“你为什么干涉我的私事?”

  凤英听罢不由心底唤起一团无名之火。她直冲马拉吼道:“你不是个东西!”马拉直吃惊地看着凤英,这可是她第一次实实地骂她。马拉也气上心头,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地统统推翻。然后便蹲在地上一脸的怨气。凤英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地道:“你又何必为死人而加罪于生者呢。我见过安姑娘和冷姑娘,她们都是和四妹一样好的姑娘。你不能因她们的长辈而迁罪于她们。且你的复仇计划也未免太下作。”马拉一听直急红了脸道:“你……”却又无话可说了。

  凤英低头叹息道:“你知道吗,如果你那样做了,你不至伤害了两个好姑娘,你同时也伤害了你的妹妹。”说完便出屋去了。

  凤英的前一些话只是让马拉觉得难堪和生气。而后一句话却着实触动了他。

  平静了心绪后,马拉便来到凤阁。凤英只在屋中发呆,见着马拉进来,也不理会他。马拉自己倚在一个杌子上对着凤英道:“三妹说的对。我不能乱来。那样我就将妹妹们一起地拖进恶浪中去了。”凤英见着马拉着实悔改,直激动地流下泪来。她来到马拉身边,蹲下身将头轻轻地埋进马拉怀里抽泣着道:“答应我,千万不能学坏。你若不好了,我就没指望了。”马拉伸手摸着她的头道:“不会的。大哥永远是你的好大哥。有妹妹这样的仁义之士在大哥身边,大哥永远都不会变坏的。”凤英听罢抬头来看马拉,却见他眼中中已无了那仇怨,只有对她的温情。这便是她想要看到的。她只叫了一声:“大哥。”便蹿起身抱住马拉的脑袋拥在自己怀里,两人一阵缠绵悱恻。马拉却慌忙道:“不,我们不能这样,四妹尸骨未寒,我们……”凤英仍不停地亲吻着马拉道:“四妹将大哥交给我,就是让我代她来心疼大哥的,她不会怪我们的。”马拉听着凤英的话,便也似乎觉得她不只是她了,还是温柔的秀英。这让马拉对凤英的爱更多了一种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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