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现在是谁已经不重要。”

翁裘喝了一杯酒，对着秦爽说道：“陛下让停止调查，谁还敢继续查下去？您也没必要再查下去了，陛下已经定了调子，再查对您也不好。”

“好吧。”

秦爽倒也不是继续追究的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倒也没什么特别在意的，只是好奇而已。”

“殿下能看开，自然是聪明的。”

翁裘赶紧说道。

秦爽哈哈一笑，继续和他喝起酒来。

“殿下，您可知道梁国的国书已经送到，要与我大宁和亲，并且递交盟约。”

翁裘看着秦爽说道：“应该再有个十五六日，梁国的使团便会到达京城。”

“我知道。”

秦爽点了点头，对着他说道。

“觉得此次谁会成为和亲之人？”翁裘对着秦爽说道：“梁国的公主地位崇高，能迎娶她的人，必然是你们这些单字亲王。”

“但是，谁若是娶了梁国的公主，那么未来必然会失去对皇位的竞争。”翁裘对着秦爽说道：“那些单字亲王，谁又不想着往前一步呢？娶了梁国的公主，可就彻底边缘化了。”

大宁的这些单字亲王，每一个都位高权重，说不想着皇位，那简直不可能。

尤其是看到最近太子之位有了些动摇，一个个更是蠢蠢欲动。

“可陛下已经答应了梁国的和亲。”

翁裘对着秦爽说道：“所以，必然有一个人会接手。”

“殿下，您还没有正妃吧？”

翁裘看向了秦爽说道：“我怎么看，都觉得您最合适了。”

“不可。”

秦爽却说道：“我手上沾满了蛮贼的血。我的正妃必须得是我大宁之人，她若是非得嫁给我，那便让她当我的侧妃。只要她愿意。”

梁国的公主，必然是正妃，给别人当侧妃，那是绝对不可能。

“殿下，此事还是听圣上的话为妙。”

翁裘对着秦爽说道：“虽然娶梁国公主会断了成为储君的机会，但也拥有了护身符。未来不管是谁当皇上，都得考虑考虑和梁国的关系。”

“赎臣直言，您身后没有大势力支撑，争夺皇位很难，倒不如提前拿一张护身符的好。”

他又一杯烈酒下肚。

秦爽笑了笑，说道：“好了，不聊这回事儿。我和你打听一个人，曹麻，听说过吗？”

对于这些事，他自有打算。

至于这个曹麻，他也很感兴趣。

打听人，直接来皇城卫来查是最简单的方法。

如果说查其他地方的人，找皇城卫还有些困难。但是找京城的人，找皇城卫定然没错。

“曹麻？没听说过，这是什么大人物？”

翁裘满是不解地看着秦爽说道。

秦爽笑了一下，说道：“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一个工匠。我买了一套宅子，当初他打造的琉璃兽毁了一个，我想补起来。”

“王百户，你去帮忙查一下一个叫曹麻的匠人，制作琉璃的。”翁裘随手招呼路过门口的一个男子说道。

男子点头称是，赶紧就去帮忙寻找这个人。

秦爽之所以找这个人，完全是因为步安澜奇怪地行为，让他觉得这件事其中总隐藏着一些事情。

步安澜去过那套宅子，而且也在找元初三年的宅子。

这个曹麻甚至还和齐王有关系。

这么多事情搅到一块儿，让他很难不去怀疑点什么。

皇城卫不愧是皇城卫，一会儿的功夫便把这人找到了。

“指挥使，曹麻的信息找到了。”

那个百户拿着一个本子过来，说道：“此人已经改名梁十二，也不在从事琉璃生意。现在好像在……”

他说话的时候，朝着秦爽看了一眼，“在殿下您的玻璃作坊之内做工。”

“嗯？”

听到这话之后，秦爽也是愣了一下。

原来这人就在自己的作坊，真是缘分。

“需要把他抓过来吗？”

百户问道。

“不用，不用。”秦爽赶紧说道：“我就是想要找他打造琉璃兽，没打算怎么着他，不劳您费心。”

“退下吧。”

翁裘对着那名百户挥挥手说道：“做你的事情去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吃饱喝足，秦爽便准备离开。

“殿下。”

翁裘一直把秦爽送到门外，拉着他的胳膊说道：“您知道您为什么这次带着大功而归，却没有应得的赏赐吗？”

“我所获的已经足够多了。”

秦爽却很坦然地说道：“有多少是多呢？难道非得如同其他皇子那边，手握重权吗？”

“我可没那么大远大的志向，我只想提笼遛鸟，再逛逛花楼。吃喝玩乐，享受人生才是我的追求。”

正当他准备走的时候，翁裘却拉住秦爽的胳膊。

“殿下您虽然志向不高，但我却看得出您有凌云之能。若有机遇，定能一飞冲天。”

“所以，梁国公主和亲对您来说也是个机会。主动拿下这个机会，能够远离朝堂争斗，并且可以待时而动。”

秦爽看着翁裘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醉意。

他说这话，就是在明显的告诉他。

他选择押宝在自己身上。

“翁指挥使喝多了，别送了，别送了。”秦爽推开他的胳膊，摇摇晃晃地朝着前面走去。

似乎并没有把翁裘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秦爽离开的脚步，翁裘站直了身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见过各色各样的人，也和各种老狐狸斗过。

每个人到底什么想法，他一眼便能够看得穿。

秦爽现在虽然表现得是一副淡然，与世无争的样子。但他能在秦爽眼底看到欲望，看到对权力的渴望。

而且，他的能力也不允许他这么低调。

秦爽转了个弯，身上的醉意也消散一空，眼神变得清澈，稍微定了定神，便来到了玻璃作坊。

来到这里之后，他没有直接找曹麻，而是见了宋二狗。

“宋主管，咱们玻璃作坊生意怎么样？”

宋二狗看到秦爽之后，显得十分高兴，赶紧说道：“殿下，咱们的玻璃制品生意经历过初期爆火，然后热度降低，现在基本上能维持到一个相对不错的销量。另外，您之前指导我制作的镜子，卖的确很火爆，几乎都快把铜镜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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