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想翻脸不认账了？没门！”

“王爷！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啊王爷！若非县令平日里庇护着我们，我们又怎会这么有持无恐的作威作福？！”

“一切都是他让我们干的！与我们无关啊王爷！”

这时张三也知道了他们刚才抢劫的人是当朝景王，悔得肠子都青了。

要是他们没有见钱眼开，也不会遭遇这一茬事儿。

“放你妈的狗屁！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干过这种事了？！”熊戚气得脸红脖子粗，也不顾自己县令的身份，跟张三骂了起来，什么脏骂什么。

一时之间，公堂里全是这两人互骂的声音。

看着这狗咬狗的场面，苏天璟没有制止，而是在等着什么。

许久，有人靠近，在苏天璟耳边耳语了两句。

“王爷，什么也没发现。”

苏天璟皱了皱眉。

早在审问熊戚之前，他就派人去熊戚家里搜查，可惜，事与愿违，他竟谨慎到这个地步，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苏天璟眸色越来越沉，抬了抬下颌。

惯会看眼色的衙役立即朗声，“肃静！”

熊戚骂得口干舌燥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张三。

张三也不服输，瞪了回去。

“你说是他教唆你做这种事的，那你可知，那些孩子被带去了哪里？”苏天璟探究问道。

张三神色僵了僵，摇头，“他只让我观察有哪些适龄的孩子，其他的并未让我插手……”

说到这儿，他的脸色也难看了下来。

他似乎的确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熊戚所为。

怪不得熊戚一直有持无恐。

而另一边，熊戚眼中闪过得意，又开始为自己辩解。

“王爷，口说无凭，张三一直污蔑下官，现在又拿不出证据！下官作为邕州城百姓的父母官，又怎会做出这等为天理不容之事！还请王爷还下官清白！”

审讯似乎陷入了僵局。

苏天璟拧着眉头敲击着桌面，兀自沉思着。

就在这时，县衙门口又来了一群人，动静并不小。

有孩子，有大人，掠过众人，苏天璟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楚羽蔷。

楚羽蔷远远的对他做了个手势，又做了个口型。

苏天璟会意，直接起身，来到了公堂外面，对着门口的一众百姓，朗声，“诸位，此案兹事体大，牵扯众多，奈何证据不足案情陷入僵局。”

“若有人能提供关于孩子失踪一事的线索，也能助本王尽快审理此案！”

话音一落，门口百姓皆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们虽是憎恨偷抢孩子的人，但要论线索证据，他们却是无能为力。

就算有人一开始有证据，也在之后报官时全数交给了官府。

有也没了。

半晌没人出声，气氛陷入焦灼。

苏天璟却没急，而是耐心的等着。

就在众人以为没人能提供线索时，一个妇人怯生生的站了出来。

“王、王爷……民妇有证据。”

熊戚猛地朝那人看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那人。

苏天璟眼睛一亮，连忙让人把那个妇人请进来。

妇人似乎从未遇到过这种大场面，先是向苏天璟行礼后，然后才将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是一块令牌。

再仔细看去的话，是衙役的令牌。

县衙的每一个衙役身上都有。

“前不久，民妇与民妇隔壁家的王婶在同一天晚上丢了孩子，当时两个孩子一起在外面玩，民妇在家中做饭，突然听见外面王婶叫喊了一声，冲出去后就发现孩子不见了，王婶追了过去。”

妇人似乎想到了那天晚上的场景，眼眶红了红，“后来没过多久，王婶又去而复返，将这块令牌交给了民妇，因为民妇出来的晚，没看清那贼人长什么样子，但是王婶看清了，她说她要去找孩子，又担心贼人背后势力太大自己回不来，所以就先把证据放在民妇这里，若是她出了事，就报官。”

妇人啜泣，“后来王婶再也没有回来，民妇本来想报官的，可是阴差阳错下突然发现县衙的衙役身上也有这块令牌，一模一样。”

“民妇不敢再报官，怕官府跟那群人是一伙的，就一直藏着，谁也没有告诉。”

苏天璟接过那块令牌端详了一二，扫了一眼县衙中的所有人，直接道：“把县衙里的所有衙役叫出来。”

熊戚死死的盯着那块令牌，眉头拧紧。

县衙的衙役一共三十人，每个排成一排脸色忐忑。

“把你们的令牌都拿出来。”苏天璟淡淡。

所有衙役都快速的把自己的令牌拿了出来，唯独有一人，迟迟没有动作。

苏天璟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眯眸，“所以那天晚上偷孩子的人是你？”

那个衙役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着急忙慌辩解，“王爷！小的绝对没有干过这等伤天害理的勾当啊！这块令牌定然是那女人偷的！与小的无关啊王爷！”

“偷的？”苏天璟嗤笑，“你是说，她能悄无声息从你身上把令牌给偷下来吗？还是说，她潜进你家里偷的？”

妇人身材矮小，瘦骨嶙峋，与衙役身强体壮相比，孰是孰非一眼看透。

衙役急得额头都冒了汗，“捡、捡的也有可能……”

这次苏天璟没再理他，直接派人去他家中搜查。

“王爷！我有话想说！”

这时，一道脆生生的童言在人群中响起。

苏天璟看去，发现是楚羽蔷带来的那群孤儿中的一个。

是个男孩儿，约莫十一二岁模样。

他似乎胆子比其他人大，鼓足勇气说完后并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了一步。

苏天璟神色温和了下来，走了过去，“你想说什么？”

男孩儿直接指着那群衙役道：“以前我经常看到他们偷偷往外面运东西！”

“后来有一次我好奇他们运的是什么东西偷偷跟过去一次，发现他们把那些东西都运进了山里！”

熊戚听后瞳孔骤缩，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们怎么可能往外边运东西！小孩子睡觉睡多了做的梦吧！”他怒骂。

一些衙役也跟着附和。

“是啊！小孩子别胡说八道！我们明明在县衙待的好好的！”

如果忽略他们心虚的表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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