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妈妈见李梓皓蹲在松树下准备洗衣服，急忙阻拦：“快放下，快放下，明早阿姨给你洗。”

  “不用，都是汗衣服，稍微搓一下就行。”李梓皓笑着说。

  郭妈妈走过去，看了看盆里的衣服：“怎么还有辰霄的衣服？这孩子，早晨他给你洗衣服，我还夸他呢，没想到他是让你们轮流洗。辰霄呢，辰霄……”

  李梓皓赶紧站起来：“他正在洗澡，衣服是我主动要洗的，又累不着，没事的。”

  郭妈妈?李梓皓坚持要洗，没有再继续阻拦，转身忙着自己的事情。

  李梓皓坐在水盆边，认真地搓着郭辰霄的衣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两天，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虽然没有山盟海誓，也没有甜言蜜语，但是李梓皓心里却有着难以言说的快乐。

  郭辰霄洗完澡，肩膀搭着毛巾，走到水盆边：“你怎么洗起衣服来啦？我不是说留着我来洗吗？”

  李梓皓抬起头，看着郭辰霄：“早晨起床的时候没看到你，我还纳闷你为啥起那么早呢，敢情你是偷着帮我洗衣服呢？”

  “什么叫偷着洗？我那是大摇大摆地洗好吧？你起来，我来洗。”说完，郭辰霄伸手拉李梓皓。

  “怎么？”李梓皓推开郭辰霄的手，“只能你帮我洗，不许我帮你洗啊？”

  “不是，”他一脸为难，“你来我家，怎么能让你帮我洗衣服呢？”

  “谁说我是来你家？我是回自己的家好吧？”

  郭辰霄蹲下身，一脸坏笑地看着李梓皓，小声说：“那你就赶紧嫁过来，反正我妈正好想要一个会做饭的儿媳妇。”

  李梓皓知道郭辰霄在开玩笑，于是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先挣够彩礼再说吧，我这么能干，怎么也得百八十万吧？”

  郭辰霄站起身，一边摇着头往屋里走，一边说：“哎呀，太贵了，娶不起。”

  “哎，”李梓皓扭头看着郭辰霄的背影，“你别走啊，可以还价的。”

  郭辰霄一边走，一边回头笑着说：“白送还差不多。”

  李梓皓低头笑了一下，喃喃自语：“也不是不可以。”

  ……

  晾完衣服，李梓皓坐在松树下歇息，郭辰霄拿着一个甜瓜走了过来。

  郭辰霄用力掰开甜瓜，看着李梓皓问：“你要哪一半？”

  李梓皓看了一眼：“我要小的那一半。”

  郭辰霄把其中一半甜瓜递给李梓皓：“给你这半吧，都差不多。”

  李梓皓接过来，看了看：“这半块好像大一些吧？”

  郭辰霄咬了一口甜瓜，一边吃，一边说：“大的给你，不正好吗？”

  “我不饿，大的吃不完。”

  “那怎么办？”郭辰霄一脸为难地看着李梓皓，“这半块我已经咬过了。”

  “咬过怎么了？你又不是老鼠。”

  “好吧，”郭辰霄笑了笑，把手里的瓜递给李梓皓，“给你。”

  李梓皓接过来，咬了一口，感觉可香，可美了。

  山?吹进天井，舞动着斑驳的月光。

  老屋的墙?传来阵阵蟋蟀声，催眠着忙碌了一天的人们。

  郭辰霄站起身，打了一个哈欠：“走吧，上楼睡觉。”

  李梓皓跟着郭辰霄往屋里走，内心不免担忧起来。

  他说我昨天睡觉乱摸，我到底摸他哪里了？他肚子上的血痕真的是我抓吗？待会我要是再乱抓怎么办？

  进屋后，郭辰霄见李梓皓站着不动，疑惑地问：“你愣着干嘛？不睡吗？”

  “我……”李梓皓为难地看着郭辰霄，“我怕再抓伤你。”

  “我说是你抓的，”郭辰霄笑着，“你还真信了啊？”

  李梓皓一脸疑惑地看着郭辰霄。

  “那是我今天准备杀鸽子的时候，被它们挠的。”

  “我就是知道不是我抓的，”李梓皓抄起枕头就往郭辰霄身上砸，“我指甲刚剪的，怎么可能把你抓出血痕。”

  “好了，好了，”郭辰霄抬手招架，“别生气了，我和你开玩笑的，对不起行了  吧？”

  熄灯后，一切都变得昏暗起来。

  躺了一会儿后，郭辰霄扭头冲李梓皓问：“你怎么还不睡？”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我跟你头对头睡了一年，还不了解你吗？你睡没睡着，我一听你的呼吸就知道。你没睡着的时候，呼吸很轻，几乎听不到。你睡着之后，呼吸就会变得很沉，像拉?箱一样。”

  听到郭辰霄这么说，李梓皓心里一惊。

  原来他这么了解我，就如同我了解他一样。

  我们熟悉彼此的呼吸，熟悉彼此头发上的味道，熟悉彼此的秉性脾气。

  一年的时间，让我们活成了一个人，然后又生生地将我们撕开。

  为什么？

  我们本可以继续住在一个宿舍的，是我要的太多，太贪心了吗？

  想到这，李梓皓叹了一口气：“如果能够重新来过，我绝对不会搬宿舍，你呢？”

  “我也不会。”

  ……

  翌日清晨，李梓皓感觉两腿间有点酸胀，小便时也有点痛。他把情况和郭辰霄说了一下。

  “我也是，别担心，休息两天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的？”

  郭辰霄压低声音：“我以前夜里看书，第二天也会这样。”

  “你竟然看那种书，”李梓皓一脸坏笑，“你不纯洁了。”

  “你高中难道没看过？”

  “没看过。”  李梓皓一脸得意。

  经过昨夜的坦诚相对，李梓皓和郭辰霄的关系近了许多，感觉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俩人在地里，一边套着袋子，一边聊着彼此高中的趣事。

  “你和林嘉伟还联系吗？”

  李梓皓愣了一下，这是郭辰霄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提起林嘉伟。

  以前，无论他哭得有多厉害，有多难过，郭辰霄都不会主动说“林嘉伟”三个字。

  李梓皓笑了笑，一边套着袋子，一边说：“没有，他父母比较传统，接受不了我们在一起，于是就主动和我分开了。”

  “分得好，”郭辰霄没好气地说，“他不配拥有你。”

  李梓皓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父母都这样，你爸妈前两天不还催你早点结婚嘛。”

  “我的事我做主，不用他们安排，他们也安排不了。”

  李梓皓扭头看着郭辰霄的侧脸，突然觉得他比林嘉伟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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