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腾和奇爱艺的报价，都是多少？”司马脸色阴沉的问。

  黄亮耷拉下脑袋，不敢看自己老大的眼睛，但声音中满是不服气：

  “迅腾给《盲剑》报了50万，但是《七月》他们说不要，这种类型的片子他们太多了。

  奇爱艺说《盲剑》和《七月》加起来55万——简直欺人太甚！”

  黄亮一梗脖子，愤然道：

  “《盲剑》光是制作成本就67万，《七月》更是用了72万，两个加起来139万成本的片子，现在报价最高的竟然是酷优，才65万，连一半都不到！

  老大，要不咱们不卖版权了，咱们走分成的形式吧？”

  皱起眉，司马没说话，半响后他咂摸了一下嘴：

  “他们三家给这两个剧的评级是什么？”

  “倒是挺一致的。”

  黄亮更气了：“给《盲剑》的都是B类产品，《七月》的都是C-，这不瞎评吗？”

  “如果三大的评分都这么统一的话，”司马沉吟了一下，“那我们走分成合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们是不会给这个级别的电影导流的，我们走分成只能赔的更多……”

  “那……”黄亮脸上肌肉突突直跳，忍不住道：“那我们就这么捏着鼻子卖给优酷？”

  司马点点头：“趁他们还没改更低的价格前……”

  深吸了一口气，黄亮的拳头一下子攥紧了。

  其实互联网部这么大，赔个几百万玩一样，他根本不在乎。

  本身也没指望这两微电影能赚到啥，关键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这种消息传出来，不是等于承认彻底败给沈白粥那个毛头小子了吗？

  《盲剑》《七月》两个加起来还没卖到《调音师》的3分之1，这不明摆着他黄亮从眼光到水平，都差着沈白粥一截吗？

  这怎么能甘心？

  黄亮觉得自己胸口都要憋的炸了……

  “目前看，我们明确了三点。”司马想了想：

  “第一，微电影不是风口，也许是他沈白粥的风口，但绝对不是我们的风口，在这上面投入更多没意义。

  立刻停止这方面的项目……”

  “那顾晨韩明他们这些人怎么办？”黄亮问。

  “机会给过他们，他们自己不争气，怨得了谁？”

  司马冷冷一笑：“顾晨嘛，摄影确实厉害，可是拍了一部赔一部，有什么用？

  好在鞠双全跟我提过很欣赏他，可以让他跟着鞠导拍电影，也许将来能带出来？

  至于韩明呢，开了吧！

  没什么用就别养着闹心了……”

  “嗯，”黄亮点点头，一想到韩明他就郁闷。

  这小子什么商业定位用户群体的，忽悠了一大通，把自己都带沟里了，最后赔个底掉，妈的想想就该裁！

  “第二，就是我们的盈利，还是要指望那些有成功经验的导演，说白了也就是鞠导。

  下一步我们就是要全力支持他拍手头那部网络电影，押宝在他身上！”

  “嗯，您说的对。还得是老将，年轻的不靠谱啊……”

  黄亮点点头：“虽然鞠导以前拍的都是网剧，头一次拍网络电影，但是我相信以他的老道，一定没问题！”

  “嗯，”司马点点头：“第三，就是亡羊补牢了。

  《盲剑》和《七月》，卖了多少不要提，要保密。

  就先装作签的分成约的样子，反正大家也猜不透，说不定还以为卖的比《调音师》好……

  总之，最重要的是撑过这一段时间！

  因为《调音师》今天就上映了，而且拍的肯定很烂——

  这是不用想的，沈白粥毕竟是编剧出身，这个电影又只拍了三天，不烂简直没天理！”

  从嘴角嗤出一声冷笑，司马又道：

  “只要大家见识到《调音师》有多烂，明白沈白粥只是运气好，那时候《盲剑》和《七月》报价再透露出来问题也就不大了……

  到时大家一看，这评分比《调音师》还高，我们脸面上就没有那么难看，也就没人计较赔了多少了。

  这就是现在最佳路径——里子沈白粥是拿定了，但是面子不能再让沈白粥拿走……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调音师》拍的很烂。”

  “这您放心，它不可能不烂！”黄亮说，“他们连演员都是找的群演，据说钱都没给，就吃顿饭了事了。

  这种品质想都能想啊……

  待会10点一播，大家肯定被效果笑掉大牙的……”

  “嗯，这点我倒是放心。”司马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这个剧本了，要是交给我们拍，怕是一个爆款啊！

  可惜啊，落到沈白粥这个三脚猫手上，怕是贻笑大方了……”

  “老大，我这就找些人刷差评去，”黄亮恨恨道：“用吐沫星子淹死他！”

  ……

  ……

  同一时间，传统媒体部，李书晴办公室。

  今天李书晴早早就来了，就等着《调音师》的首播。

  这不光是因为她和沈白粥是同盟，还因为李书晴本身就是个悬疑片铁粉，而酷优已经在各个悬疑爱好者论坛疯狂轰炸了三天。

  这个力度之强，已经把所有人胃口吊的高的不行了……

  现在这部《调音师》已经进入好多人的视野了，大家都等着10点一到，就去酷优一睹为快呢……

  一部微电影被大家这么期待，李书晴真的很替沈白粥高兴。

  但是同时，李书晴又不敢对《调音师》期待太高。

  这个剧的剧情李书晴早知道了，比稿会上她就对沈白粥惊为天人。

  这个帅小伙年纪轻轻的，就能写这么牛的剧本，不夸张的说，绝对是个天才编剧……

  “问题是，从来没有一个天才编剧同时还是天才导演的，人不可能这么全能啊……”

  李书晴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更关键的是，沈白粥也没干过导演，谁都知道10天前他就是一个纯纯的编剧，导演功力有多拉胯可想而知……

  《调音师》交给顾晨，拍出来可能是9分，交给沈白粥，怕最多是6.5分……

  “6.5分都是过于乐观了。”李书晴忍不住摇头，沈白粥肯定会毁了自己的天才剧本，《调音师》注定成不了经典，只能成遗憾了……

  这时她打开酷优的首页，点开那个“《调音师》——史上最烧脑微电影！”的推荐页，仔细看下面网友留下的评论……

  “宣传越铺天盖地，一般来说品质越是一言难尽……”

  “史上最烧脑？小编真是啥都敢写啊。”

  “有勇气这么宣传，这导演的脸皮是城墙吗？”

  “豆瓣3分已经给它预定好了……”

  “讲真你看这名字——《调音师》，标准的烂片气息扑面而来，片子能好才怪呢……”

  “酷优一向这样，拿个鸡毛当令箭，捡个鞭炮当火箭，主打一个没见过世面……”

  “这还没播呢，评价就一水的看衰啊……”

  李书晴皱起眉头，这么多差评会影响播放率的，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沈白粥布置水军，对冲一下呢？

  毕竟这片子虽然卖完了钱到手了，但是如果口碑太差，可是会影响沈白粥下一部电影的价格的……

  水军这东西人人鄙视，但是在对付恶意诋毁时它确实有用。因为人都是从众的，非常容易被带节奏……

  想到这，李书晴赶紧给沈白粥了发了一条钉钉，提醒他把自己部门那80多人组织起来，快去刷好评去……

  哪想到过了一会，沈白粥竟然回道：

  “不用。”

  “不用？”李书晴愣了，“你要不要看一下现在这个评论页面？”

  “片子就要播出了，一共就15分钟，”沈白粥回道：“马上就会有自来水了，不用急。

  那几个差评很快会被刷走，待会好评肯定会铺天盖地的……”

  “啥？好评待会铺天盖地？”李书晴表情顿时就尬在了那里，脸皮都有点发紧……

  “不是，沈部长，咱是不是有点……”

  她心想“有点太不自量力了”，但没好意思发出去。

  “书晴姐，关于这部片子，我担心过很多，价格啦，演员啦，流量啦，什么担心都有过。”

  那边沈白粥说。

  “但我唯独没担心过评价——

  一秒都没有担心过。

  相信我，肯定好评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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