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柳芽上来的那个美女回到一楼后，她的同伴一脸兴奋地问：

  “美灵，刚才给沈总送饭的会不会是他家保姆？你看她穿衣打扮挺朴素的，不过，这待遇也没谁了，还让你单独领上去。对了，最近公司有个传言，你听说了么？”

  美灵一脸平静：“既然是传言，听听就好。”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说有一次，有个女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去机场接咱们沈总，沈总的冰山脸都融化得不能看，你说那女孩会不会就是这个小保姆？”

  美灵微微一笑，“做好咱们的本职工作，别打听不该打听的事情，尤其是咱们这个职位。”

  同伴不以为然，撇撇嘴：

  “我只是打听，又不会乱传，怕什么？”

  说着拿出手机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她压低声音道：

  “喂，李经理，刚才有个女孩过来跟沈总送饭，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去接机的那个？”

  “扎着一个小马尾，皮肤白白的，眼睛笑起来像月牙……大概有一米六四五的样子，穿着小白鞋牛仔裤白体恤，……”

  美灵无奈地摇摇头。

  那边，柳芽被沈星河说的“吃干抹净”整得彻底无语，更不答应一起吃饭。

  这是在公司，又不是在沈家。

  沈星河斜睨着她：

  “出息，胆子这么小适合窝里横，心里没鬼你怕啥？”

  柳芽心说：窝里横，跟你也不是一窝。

  脸上的表情却很恭敬，“这不合规矩。”

  沈星河嗤笑：

  “什么规矩？谁的规矩？你守规矩的时候，一肚子鬼点子对付我。”

  说着，走过来拥她到桌前：

  “不是说把话说清楚么，一边吃一边说，总行了吧？”

  柳芽看了看外面，谨慎地问道：

  “不会有人进来吧？”

  “不会。”

  柳芽放下心，清了清嗓子：

  “那个，昨天晚上对不起。”

  “等等，”沈星河正在接水的手一抖，打断她，“我插句话，今天早上没吃饭，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明明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他，她却说对不起，这让沈星河不得不提高警惕。

  柳芽听后，果然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细声细气地说：

  “老板，那您快吃。”

  沈星河坐在她身边，夹了一口蒜蓉油麦菜，点点头：

  “不错，从家里到这儿，油麦菜的清香还在，看来火候掌握得很好，你很用心。”

  柳芽笑了笑：

  “您怎么肯定一定是我炒的？”

  “我当然知道，要是周姐炒，她会按照平时的火候炒，等你送到这里的时候，这个菜颜色就黯淡了。而你炒，你会比平时轻一点的火候，然后送到这里，菜的颜色还很亮丽，我说的对不对？”

  沈星河一脸傲娇，等着柳芽说“对”。

  柳芽笑了笑，“不算全对，这个菜确实是我做得，不过没炒，用开水焯了一下捞出，然后浇了热油。”

  “厉害，”沈星河竖起拇指，“你对我总是这么用心。”

  沈星河这话说完，柳芽半天没吭声。

  她扒拉一口米饭，嚼在嘴里索然无味。

  沈星河确实饿了，吃了两碗米饭，一个劲儿说今天的饭菜好吃。

  尽管他坐在她身边，但也保持着一个合理的距离，只专注地吃饭。

  吃完之后，柳芽慢慢地把餐桌收拾干净，把保温桶封好，咬了咬嘴唇，跟沈星河说道：

  “老板，那我先回去了，你在这休息会。”

  沈星河挑眉问道：

  “没话跟我说？”

  柳芽沉默了一会，像是鼓足勇气般说道：

  “老板，老家的房子，我听说了，我想说谢谢你！”

  沈星河似是不相信她说的话，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看了又看，怎么看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你不怪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您说的是哪儿的话，这天大的好事降落到我头上，我感恩戴德还还不及，怎么还敢怪你？”

  “还说不怪我，这不就是拐着弯儿的骂我？多大点事儿，用得着你感恩戴德？”

  沈星河越是用这种无所谓的语气，柳芽心里越不是滋味。

  她和他之间隔着一座喜马拉雅，不是谁想靠近谁，就可以随便靠近的。

  “对您来说，这是小事，对我来说，这可是天大的事，我都已经拿了您六万块钱，您偏偏还要插手，还骗我说是危房改造，觉得我好骗是么，我何德何能，能让沈总大费周折操这些心？这要搁过去，我得带着爸妈到主子面前跪着谢恩的。”

  现在不仅她爸妈对她怀疑，估计村子里那些人指不定怎么传她呢？

  “好！很好！”

  沈星河咬牙切齿，这伶牙俐齿的劲儿都用在了他身上，说出的话句句刺得他难受，连“主子”“奴才”都用上了。

  刚才她说对不起的时候，他就琢磨出不是好事。

  果然，在这儿等着他。

  沈星河被柳芽的话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用指头虚虚地点了点她，恨不得将餐桌掀翻：

  “你也知道我大费周折？那我问问你，我操心费力，绞尽脑汁，究竟是为了谁？”

  柳芽见沈星河气成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有些话不说出来，堵得她难受：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我知道您待我不薄，从一开始纵容我喂养兔子，跟佳俊姥姥吵架其实您心里也是向着我的，为我妈妈偷偷垫付医药费，再纵容我跟您顶嘴，包括后来的沉香木手串……这一件件，一桩桩，我一点也不敢忘记，您对我好一分，我心里的压力就多一分，我也想问问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沈星河走过来，步步逼近，“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昨天晚上，都那样了，还不能说明一切？”

  想到昨天晚上，柳芽连忙后退了几步，脸上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红晕，可脸上的倔强一直还在：

  “我不知道沈总，想让我感觉什么？感觉您那颗炽热的心，还是感觉您荷尔蒙爆棚？您好歹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经历风雨的人，这种话说出来，您不觉得幼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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