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当时其实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往楼上走，还是往楼下走，只是因为在你的潜意识里认为他要离开，就只能往楼下走，所以就认为他是下了楼，对吗？”牧洵又问。

　　邻居阿姨愣了愣：“我之前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那你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他那天到底是往楼上走了，还是往楼下走了？”

　　“我......”邻居阿姨的表情有些为难，思索了半晌，终是摇了摇头：“哎呀，你这要我说我还真说不出来。”

　　邻居阿姨说着，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双眼一亮：“对了，虽然我不记得何英雄那天究竟是往楼上走呢，还是往楼下走，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们弄清楚这件事情。”

　　“哦？”牧洵挑眉。

　　“脚步声。”邻居阿姨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说道，说完，又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接了下去：“何英雄的脚步声很大，他上下楼梯从来不懂得收敛，也不管是几点钟，邻居们睡没睡，反正他想要怎么走就怎么走，根本不管别人，那天晚上也是，我就是因为这样才知道他回来的。

　　所以你们可以给上下楼的邻居问一问，看看那天晚上有没有人在我之后听到何英雄的脚步声，如果是楼上的邻居听到，那就表示何英雄那天晚上离开家以后是上了楼，可如果是楼下的邻居听到，那他就是下楼了。”

　　“好主意，真是给我们的调查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那我们这就去问，不打扰你了。”牧洵故作惊讶的说道。

　　见他这样，邻居阿姨的脸上果然露出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神色，又交代两句让他们不要太辛苦，注意身体，这才转身关上了门。

　　苏希无的唇角轻勾，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只等邻居阿姨的脚步声远去，这才略带戏谑的开口：“那我们现在究竟是听阿姨的话，往楼上走呢，还是往楼下走呢？”

　　听她故意加重了“听阿姨的话”这几个字，牧洵的唇角也不禁弯了弯：“往上，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死者那天晚上应该并没有离开过这栋楼，邻居阿姨听到所谓离开的脚步声，是他正在往天台走。”

　　“其实你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也想到了解决的方法吧。”苏希无说道。

　　早在他们还没有来拜访邻居阿姨之前，牧洵就已经让同事去询问住在这楼上楼下的邻居了，想来，那时候他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

　　“你认为呢？”牧洵挑了挑眉，知道苏希无是明知故问，所以也没有回答。

　　而是牵着她的手上楼，一个拐弯就走到了最近的那户人家门口，轻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的声音，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隔着铁门看了一下牧洵和苏希无，这才警惕的问到：“你们是谁，有什么事情吗？”

　　牧洵掏出证件在女人面前亮了一下：“警察，想要询问一些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

　　一听要问昨晚发生的事情，女人的脸色就不禁微变了变，好似被这件事情吓得不轻，却还是很快就要伸手去开铁门：“你们进来吧。”

　　但不等她把铁门打开，牧洵叫出声制止了她的动作：“不需要开门，我只是想问你昨晚有没有听到脚步声，很响的脚步声。”

　　牧洵刻意咬重了很响这两个字，那时候正是大家睡觉的时间，正常人都会有公德心的放轻脚步，唯独死者是一个例外，所以应该很好识别。

　　“哦，你是想问何英雄的脚步声吧。”一听这话，女人就立刻反应了过来，皱了皱眉：“他的脚步声的确很响，可以说是这整栋楼最响的了，不过我昨晚并没有听到。

　　对了，说起这件事情，我还觉得有点纳闷，都说何英雄是从天台摔下去的，可我昨晚明明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啊，难道他转了性子了？”

　　“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听到女人这话，牧洵的眉头就立刻轻皱了皱，难道是他判断错了？

　　牧洵思索了片刻，终是又接下去：“那你有没有听到其他古怪的声音？”

　　“就是正常人上下楼梯的声音吧，楼上有一个男孩是值夜班的，总是那个点回来，所以没什么古怪的。”女人说道。

　　“你知道那名值夜班的男孩住在几楼吗？”牧洵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不认识他，只是每天都听他那时候回来，有一天还听到他在跟朋友讲电话，说什么今天又是这么晚下班，要累死了，我才猜测他是每天晚上都那个点下班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提供的线索。”牧洵说着，又伸手指了指铁门：“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要轻易给任何人开门。”

　　说罢，也不等女人回应，转身便另外一户人家走去，依旧是先敲门。

　　因为不确定那个值夜班的男孩究竟住在哪一户，所以牧洵干脆把楼上所有的房门都敲了，顺便有问了同样的问题。

　　奇怪的是，他们的回答也都跟那个女人一样，并没有听到何英雄的脚步声，只是听到了正常人的脚步声，而且只有一个人，并没有多余的人上楼。

　　敲到最后一户人家的时候，户主是个中年男人，一听牧洵和苏希无的来意，就立刻指了指对门：“你们说的是飞扬吧。”

　　“飞扬？”牧洵挑眉。

　　“对，就是那个上晚班的男孩，我们这楼上也就他一个人是那个点下班了，不过昨晚的事情好像把他吓得够呛，所以今天早早的就出门了。

　　我问他要去哪里，他说何英雄是从天台摔下去的，而他就住在这最高层，待在房间里的时候总觉得何英雄就死在他的头顶上，这种感觉怪可怕的，所以先去朋友家住几天。”中年男人说道。

　　听到这话，牧洵眸中的神色就立刻幽深了几分，却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而是又问：“关于这个叫飞扬的男孩，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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