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参军？陈卓，你想去参军？”宋小文有些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现在这个世道，今天你参了军，明天就有可能上战场！什么训练，给个时间给你缓冲一下，那都是不可能的！

“妈，你没听错，这个决定我已经深思熟虑好久了。”

“怎么，怎么就深思熟虑了呢，我，我们完全没有看出来啊。”宋小文急得开始语无伦次。

周善怀安抚的拍拍她背，“你先别急，这孩子不是刚提出来嘛，我们商量商量，没说就一定要去，别急别急。”

说完周善怀看着陈卓说道：“陈卓，能给我们说说为什么想参军吗？是不是最近在学校里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了？”他以为陈卓是因为前段时间受到北平运动的影响，也想拿起枪保家卫国。

陈科没想到陈卓最后还是走上了和前世一样的路，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对他的刺激太大了。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没有受到别人的影响，而且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我说出来不是在征询你们的意见，你们赞不赞同，我都会去。”

陈科听到陈卓这样说道，他第一时间没有去看陈卓，而是看向了宋小文。

果然，宋小文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

“陈卓，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去参军，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就跟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宋小文一字一句的问道，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害怕的模样，仿佛已经看见陈卓背着枪走上了战场。

“现在没有哪里是安全的，比如我们，好好的生意一夜之间就破了产，我去参军，说不定有一天还能挣点军功搏个出路，不然就只能指望着那自顾不暇的政府，等到战火蔓延过来的时候，跑都没处跑。”

“挣点军功？你以为那军功是那样好挣的，千千万万穷苦的百姓活不下去都会跟你有一样的想法，而且他们还比你更能豁得出去，他们拼的就是一条命，你难道也要去跟人家拼命吗！”

宋小文显然十分不能接受陈卓的说法，一直温温柔柔的一个人气得说话声音都抬高了不少，刚刚还存在于眼中的母爱已消失殆尽。

“陈卓，你妈说得没错，你再好好想想，不管你现在加入哪支军队，上战场杀的······也都是我们的同胞啊。”

周善怀说到这里语气十分沉重，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列强在我们的国土上烧杀抢掠，可是各地的军阀还忙着跟自己人争那一亩三分地。

陈卓沉默下来没有说话，在他看来只要能挣到军功变得有权有势让陈科仰望他，杀的是国人还是洋人都没有区别。

宋小文见陈卓一副铁了心的样子一阵胸闷气短，那股气出不来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坐不住椅子。

“小文！”旁边的周善怀眼疾手快立马扶了宋小文。

“妈！”

“妈！”

陈科和陈卓也猛然站了起来。

“小文，小文，你醒醒！”周善怀抱着宋小文连忙轻拍她的脸颊，接连拍了几下宋小文才悠悠转醒。

“妈，你没事吧？”

“妈，哪里不舒服，我去叫车，要不我们还是上医院看看吧。”

“我没事，就是一口气没喘上来，躺着休息一下就好。”宋小文面色苍白，有些气弱的说道。

“那我带你妈上楼休息一下，陈科，你在跟你弟弟好好说说。”周善怀说完又对陈卓说道：“陈卓，你，你在好好想想，等你妈妈明天休息好了我们再坐下来谈谈。”

“嗯。”陈卓低声应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眼中有些对宋小文的担忧。

陈科帮周善怀扶起宋小文，“爸这里我来，你先带妈上楼休息吧。”

“好。”

等到周善怀带着宋小文走后，陈科才把目光落在了陈卓身上。

“你要说什么？说我自私气晕了妈，还是要说我去参军是不自量力异想天开？”

“你是不是想加入北洋军阀？”

“不然呢，总统虽然死了，但是对北洋军阀的影响并不大，还是最有实力还是他们。”

“可是你知道继任大总统跟北洋军阀素无瓜葛吗？现在的北洋军阀的实权全部在段大将手中，实际领导人和名义领导人不是一个人，很容易导致军阀北部混乱从而开始走下坡路，而且段大将主张于日本交好。”

陈卓眉头下压，“你说过的我都已经考虑过，但是现在的北洋军阀是我最好的选择，但是······段大将跟日本人交好这个有什么关系？”

陈科想了想，现在肯定不能直接明说再过十几年后日本就会有跟我们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可以隐晦的提一两句。

“我得到秘密消息，日本人在我国各地活动频繁，而且他们一直羡慕我们国土辽阔，物产丰富，文化悠久，这种羡慕说不定在尝到甜头之后早就变成了觊觎，他们在谋划更大阴谋。”

“你是说······日本在密谋侵华？呵呵，不可能，他们才多大的面积，多少人？弹丸之地也敢觊觎我泱泱大国？就算我们现在看起来比较弱，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要是敢来，我们就敢让他有来无回！”虽然陈卓不在乎杀的是洋人还是国人，但是比起杀国人，他当然更愿意杀洋人！

“啪啪啪！”陈科给陈卓鼓了几个掌，“说得好，所有热血青年可能都是你那么认为的，但事实呢？事实你们只能因为政府在外交上的懦弱而愤怒，只能请愿，罢工，游行，但是这样能对那些列强有一丝一毫的作用吗？地照样割，款照样赔——”

“那只是政府的无能，关我们什么事，只要一声令下，我们就敢抱着枪冲锋！”

“可是那声令就是下不来！”陈科也失了耐心，陈卓没有经历那段伤痛的历史，现在跟他说再多他可能都无法体会。

陈卓也懵了，这是陈科回来之后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情绪。

他吼他了，陈卓觉得自己应该更加愤怒大声的吼回去，可是他竟然犯贱的觉得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开心·····

“陈卓，我不阻止你参军，但是北洋军阀不是个好的选择，五年，你再等五年，会有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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