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武居然招供了？徐意真顿感诧异，他为何突然招供？难道是沈进查到了线索？可若沈进查到了什么，应该先回禀她才对，不可能先向府衙禀报，那就应该不是沈进。

会是谁呢？她二哥？难道是她二哥用了什么手段让齐武招供？

徐意真心中已对真凶有了猜测，是以她并未着急询问，反倒是卫临风急忙质问，“主使者是谁？”

下人如实回禀，“府衙的人只说齐武翻供了，原先说的是孙家，这会子又说不是孙家指使。”

说到后来，下人看了三爷一眼，似是有所迟疑，卫临风见状，顿生不祥预感再次追问，

“到底是谁？快说！莫要卖关子！”

眼见三爷已然动怒，下人不敢隐瞒，“府衙的人说，齐武供出来的是……是苏夫人。”

“什么？你是苏芳林？”实则卫临风早就怀疑过苏芳林，他甚至还问过她两回，可她死活不承认，现如今齐武居然供出了她，难道真的是她？

徐意真的视线落在卫临风身上，暗自观察着他的神色，但见他神色异常，似震惊又似紧张，估摸着他也早就想到了吧！

尽管早有预料，但徐意真还是佯装十分惊讶的惊呼道：“苏芳林？怎么会是她？我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为何会指使齐武谋害我？”

此时的卫临风心如鼓锤，倘若此事真是苏芳林所为，那可就难办了！

他一直不说话，徐意真紧盯着他，“你在愣什么神？”

被质问的卫临风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太过惊讶，或许……或许这当中是有什么误会？”

“是误会还是事实，去一趟府衙便知分晓。”随后徐意真对卫临风道：“你去更衣，换下官服，跟我一起去府衙。”

徐意真居然会邀他同行？那岂不是要面对苏芳林？卫临风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可我在朝为官，理该避嫌，不应该去府衙。”

“我是控告者，又不是被告者，你怕什么？原告者的亲属，即便是朝廷命官，也可以上堂，除非你怕丢人！”

“那自然是不怕的。”为免徐意真胡思乱想，又怀疑他，卫临风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同行。

实则徐意真也不想跟他一起，只不过因为此事与苏芳林有关，是以今儿个他必须到场！

唯有他在场，苏芳林的情绪才更容易失控！

回往书房的路上，卫临风思量着该如何应对。

他让周南去打听苏芳林的下落，想趁此机会单独见她一面，问清楚状况。然而周南只道苏夫人已经提前被府衙的人带走了。

府衙的人动作也太快了！他竟连单独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他实在不想去衙门面对苏芳林，假如此事真是苏芳林所为，这局面一发不可收拾，他更怕苏芳林会将他牵扯进去。

但若他不在场，万一苏芳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未能及时知晓，掌控局面，岂不弊端丛生？

去与不去皆有风险，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回避似乎解决不了问题。

意真本就在怀疑他不肯去府衙是怕丢人，不论他找什么借口，只要他不去，意真对他的疑心便会更重，加之苏芳林牵扯到此案，他必须及时掌控有用的消息，再者说，万一荣王又出现在府衙呢？他这个丈夫不出场，反倒一直是荣王陪在意真身边，传出去似乎也不好听。

犹豫再三，最终卫临风还是决定去一趟，他迅速更衣，而后陪着徐意真去往府衙。

到得府衙，卫临风一眼便看到了立在一旁的苏芳林。

他以为她会紧张害怕，然而此刻的苏芳林却是面色如常，似乎没有一丝惶恐。

难道这事儿真的不是她做的，所以她才问心无愧？又或者说，她只是在伪装镇定？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卫临风即刻移开了视线，生怕旁人看出他二人之间有什么眼神交流。

徐意真看透不说透，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先向府尹大人行礼，而后立在一旁听着。

人到齐后，府尹这才宣齐武进公堂，被严刑拷打的齐武似是被人擦干净了血迹，但唇角脸颊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无法遮盖。

浑身是伤的他腿脚软得站立不住，一到公堂便跪伏在地上。

瞧这情状，似是有人对他用了刑，却不知动刑之人是谁？府衙动的手，还是她二哥？总不至于是荣王府的人吧？毕竟荣王也中了药，而且齐武还公然戳穿李序会走路的秘密，那么李序恼羞成怒，借机报复齐武，也是有可能的。

不论是谁对他用刑，总而言之，这严刑拷打倒是有些效用，至少让他供出了幕后主使者。

看来非常之时就该用些非常手段，太过温和的方式去审问，他并不当回事儿，非得上刑具，让他吃些苦头，他才会心生惧怕，继而道出实情。

险些窒息而亡的齐武再不敢隐瞒，老实交代，说指使他给卫夫人下药的人，其实是苏芳林。

府尹质问苏芳林，“你与齐武是否相识？是否指使他给人下药？下药的动机又是什么？公堂之上，不可撒谎，且交代实情！”

苏芳林提裙跪于地上，悲愤回话，“大人，民女冤枉啊！这个齐武的确曾在其陈家做过活儿，可我已经离开陈家两年，与他再无来往，我怎么可能指使他做坏事？”

苏芳林怒视齐武，恼声质问，“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可冤枉我？”

齐武满目歉意，怯生生地道：“夫人，对不住了！我也不想出卖你，我本以为坐个一年牢也就罢了！我愿意为你顶下此事，可他们居然说我犯的是死罪，要将我问斩！

我只是给卫夫人下了药，我又没捞着什么便宜，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所以我只能把你供出来。”

贴加官儿一事，齐武甚至都不敢说出来，因为那些人警告过他，不提还有活路，一旦提起动用私刑一事，他便连最后的活路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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