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盘乾收敛了杀意，站在瓠夸的身旁，静待下文。

  瓠夸说道：“这个世间，已经是人族独尊了吗？”

  “是的。”

  “不是。”

  盘乾与瓠服异口同声，他们诧异的相互望了一眼，谁都没有继续说话。

  “老祖，先前我离开荒海岭，前往了赤炼山，那里的生灵都说，人族为首的众生盟与龙族领头的万灵山分庭抗礼。”瓠服说道，他不认为人族独尊，虽然人族十分强大，但是仍有种族可以与之一战。

  瓠夸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盘乾，盘乾开口说道：“我常年在修行，不太了解外面的情况，我也是偶然听人提及，人族统一了人间。”他没有说出自己不属于这一界。

  “虽然目前来看，龙族和人族共同治理着这片天地，但实际上，人族独尊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人性太过复杂，其恶念更是深不可测、毫无底线可言。”瓠夸面无表情地说道，仿佛完全不把眼前的盘乾当作一个人类来看待。

  瓠夸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似乎对自己的观点深信不疑，在他看来，人族虽然拥有智慧和创造力，并且传说中先天是道的载体，但也正是这些特质让他们变得自私自利、勾心斗角，相比之下，龙族虽然强大，但却不会像人族那样心机深沉。

  瓠夸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破表面人龙共存的现实。

  盘乾没有反驳，他来自人间，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是幼年被认为废材时，自然经历了无数折辱与磨难。

  “你得到了我族至高传承，待你回到族中，一定会被族内倾力培养，他日的成就，不会太低的。”瓠夸欣慰的说道。

  “老祖，您若是消散，是不是就代表要彻底……”瓠服充满悲伤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在上古时代就已死去，但由于某些机缘巧合，使得这一缕微弱的精气得以留存至今，然而，它终将会消散。”瓠夸安慰道：“世事无常，一切皆有定数，而我，也理应顺应天命，接受这最终的归宿。”

  面对这一尊活化石，盘乾问道：“这方天地，是洪荒的一部分吗？”

  “是，也不是。”瓠夸颔首，如此回应，而后说道：“盘瓠协助帝喾镇杀八方敌，其中一个极难被彻底杀死的存在，被盘瓠亲自镇压在荒海岭，而后遣出一部分族人世代镇守。”

  “我不知为何只见荒海岭，而不见其他，想来应该是天地大变吧……”瓠夸继续说道。

  “前辈，为何您对人族的敌意如此之大，就是因为人类在你眼中极为不堪吗，可是也有正义之人。”盘乾掷地有声的说道。

  “确实如此，每个种族都存在着正道之人，但相比之下，人类中的邪恶之徒似乎更为常见，不仅如此，与那些拥有强大力量且紧密团结的洪荒种族相比，人族显得尤为分散和缺乏凝聚力。”

  顿了顿，瓠夸眸中又充斥着冰寒，说道：“你知道是谁扼杀了我们兄弟三人吗？”

  “难不成……是人族……”盘乾倒吸一口冷气，就连瓠服都瞪大了眼睛。

  “哼！”瓠夸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不甘，仿佛回到了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那一日，我们兄弟三人遭遇了至尊的袭杀，面对如此恐怖的至尊，我们倾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来抵抗，但依然无法抵挡住至尊的致命一击。”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沉重，似乎还能看到当时惨烈的场景，“至尊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因为身为至尊，无人可以与之为敌，我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位至尊身上散发出了人族独特的气息。”

  盘乾听此，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段岁月距离三皇五帝之一的帝喾想来不会过于久远，莫非是帝喾亲自下杀手吗？可是瓠夸是盘瓠和帝喾之女的后裔……

  帝喾当真如此毒辣吗？还是说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瓠服眸光震动，他的视线扫向盘乾，不由得警惕了起来，虽然盘乾帮助他破开了犬封古殿的禁制，但是天知道盘乾是否会突然背刺，毕竟盘乾对待敌手是如此的残忍。

  盘乾感受到瓠服的情绪波动，说道：“瓠服兄大可安心，我对待友人是极为友好的。”

  瓠服沉默不语，就算盘乾真的不安好心，但是仍旧冒着生命危险帮助了他。

  “前辈，失心魔气可有彻底根治的方法？”盘乾说道。

  “失心魔气？”瓠夸看到赵紫珺手上有虚空锚，说道：“失心魔气是一个种族与生俱来的诅咒，除非你硬实力极为强大，才可以根治。”

  “虚空灵晶可以吞噬失心魔气，却无法根治，赤炼海中存在精纯的赤炼源气，若是炼化，可以将之驱逐，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根治。”

  “虚空中可以定位虚空灵晶，得到它想必不难，你应该是为了这位女娃吧。”瓠夸回应道。

  “正是，赤炼海必然会成为风云变幻之地，我不会带着她去，如果失心魔气再度发作，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暂时救治她。”盘乾诚恳的说道。

  “在赤炼山上，有一个名为柏城的地方，其中存在一种生来就拥有些缕赤炼源气的种族，传闻是赤炼源气的化形而诞生的独特生灵。”顿了顿，瓠夸说道：“他们皆会使用赤炼源气之法，若是这个女娃过去，说不定也有机会习得救助之法。”

  “多谢前辈……”盘乾认真道谢。

  后面就是瓠夸与瓠服之间的交谈了，盘乾没有过多关注，过了两三个时辰，瓠夸的形体开始变的透明，想来即将消散了。

  “老祖！”瓠服泪如雨下，跪在地上，拜别瓠夸。

  瓠夸淡然的说道：“人固有一死，我却比较幸运，还有机会交代后事、述说往事”他虽然渐渐化作光雨，可是身上的气势愈发隆昌，变的极为的恐怖，盘乾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如此可怕的气息，他浑身气血浮涌不已，若非瓠夸没有动手之意，恐怕一个眼神都能将盘乾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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