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跟敏恒给保安说着好话，让人家给他们行个方便。

  裕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1包双喜塞给保安。

  “大哥，我们就是做点小本生意的，您就行个方便，我们也不妨碍您工作，饭菜卖了完就走。”

  保安两眼放光。

  现在这年头烟可不便宜，买烟还得要票的。

  他没拒绝那包双喜，只是皱着1张脸道：“你们那喇叭放得这么大声，领导听到了我也不好交代的啊。”

  裕繁立刻会意：“懂懂懂，我们懂的，不让您难做，今天不放喇叭。”

  保安又凶巴巴说了几句，揣着双喜就回保安室了。

  敏恒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从哪儿弄来的烟啊？好在你机灵，不然保安在这里守着，我们今天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嘿嘿，我从许桑林那里讨来的。”

  方朝1巴掌拍在裕繁背上，“小小年纪不学好，你问人家许队长要烟干嘛？之前也问人家要烟了？！”

  “哪里啊！今天早上见到他才问他要的，那不是以防万一嘛！”

  方朝这1巴掌可是用了力气的，裕繁疼得龇牙咧嘴的，“下手能不能轻点，我多大了你还老是动手！”

  敏恒赶紧劝2人，”二舅、裕繁，你俩1人少说1句，我们来做生意的，吵这些没用的做什么。现在喇叭不让用，工人们也不知道我们在外头啊，估计都不会出来。”

  “昨天还是挺多工人来的，和大家说过我们今天还会来，待会儿看看有没有人出来再说吧。”

  3人只能找个阴凉的地方等着工厂的工人下工。

  眼见已经到点了，工厂门口还没有工人出来。

  “会不会是工厂里头不让工人出去买饭吃啊？”敏恒问。

  方朝也苦着脸，“哎，今天还特意装了那么多饭菜来。要是没工人出来买，我们就抓紧回去吧，别浪费了饭菜，还能赶上饭点卖给码头的工人。”

  “我进去看看。”

  裕繁说着，拿铝盒打了1份饭菜，给保安室送了过去。

  “大哥，我实在是内急，您看我能不能进里头上个厕所啊？”

  水泥厂附近没有住人，都是荒地，只有保安室里头的不远处有个大家公用的厕所。

  保安见裕繁这么懂事，也爽快打开铁门。

  “赶紧去，去了赶紧出来。里头没纸啊，你自己带了没？”

  “带了带了。”

  “别到处跑啊，去完赶紧出来，水泥厂可不给外人随意走动的。”

  裕繁应了声好就赶紧跑去厕所。

  见保安没注意到他，赶紧溜去了其他地方。

  路过看到大家排队去饭堂打饭，他朝人群中喊了1句：“‘繁书’今天又来啦！在外面准备了新菜色等着大家呢！赶紧去买吧！”

  说完一溜烟就跑开了，怕被人抓包。

  人群中有人听到裕繁的话，疑问道：“‘繁书’今天来了吗，也没听到他们外头有广播呀？”

  “是呀，我也以为他们今天不来了呢，要不我们去看一下？”

  “走走走，我也去，天天吃饭堂的饭，跟喂猪一样，都没什么好吃的。要是‘繁书’没来，我再回来排队。”

  裕繁见有人开始往门口走了，赶紧跑出去。

  保安见他出来了，对裕繁道：“你们这厨艺可以啊，饭菜做得还挺好吃的！”

  裕繁笑道：“您看您喜欢吃些什么，明天我们还来，给您带点您喜欢吃的。”

  保安哈哈笑着，这半大小子还挺会做人的。

  他道：“你们会做鲩鱼吗？”

  “会的会的，煎炸焖煮汤，做得都好吃。”

  工厂门口三三两两来了几个工人，方朝赶紧把车骑到门口来。

  保安也不为难他们，对裕繁道：“炸的香，这天气下酒正合适！”

  裕繁非常上道：“哎好，明天给您带点过来，大家都没有的。”

  保安继续去吃饭，没管门口的几人。

  裕繁和方朝、敏恒开始叫卖起来，3人也不敢太大声，怕被厂里的领导听到。

  有工人来买饭，裕繁让回去吃饭的工人帮忙宣传一下，没一会儿，陆陆续续又出来了不少工人。

  等到后面，越来越多的工人出来打饭。

  裕繁昨天给了电话纸条的那个队长也来了，“嗐，你们今天怎么没有广播呀，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来了，不敢给你们打电话呢。”

  裕繁道：“哎，这不是不方便嘛，厂里有饭堂，肯定不让我们摆摊的来，不放广播还能卖，放了广播让你们领导听到了，我们就得被赶走了。大家都不容易，互相体谅一下。”

  那个队长也知道厂里领导为什么这么干，他嗤了一声：“那是因为工厂食堂是领导的亲戚包下来做的，不去食堂那里打饭，他也没有油水捞。饭做的那么难吃还不让我们出去吃，这是什么道理！”

  队长打完饭进了厂，没多久又带了1批工人出来，渐渐的，打饭的人越来越多。

  很快，1车饭菜都售空了。

  队长吃饱饭正在门口和保安聊天，平日里中午是能让大家回家吃饭的，但是大多数人嫌住得远麻烦，就直接在食堂吃。

  大家虽然不满意饭菜的味道，好歹荤素齐全，大家都能任意选择，每人可以去饭堂买饭票打饭吃，没比‘繁书’来得便宜。

  2人都在聊‘繁书’的饭菜，队长见方朝他们收拾东西要走，赶紧叫住他们。

  “往后你们固定时间来，我会问好人数，给你们打电话。你们也醒目点，别让领导看见了，不然就麻烦了。”

  方朝几人连忙道谢，才收拾好东西回店里。

  店里还在忙着午饭点的营业，裕玲肚子不舒服，上楼躺着去了，江博玉时不时上楼去看一眼，确定她没事才下来。

  裕繁回来了，他就把收银的事交给裕繁，去厨房让小丰妈和大康妈给裕玲炖点汤喝。

  裕玲脸色不好，店里的人都看出来了，听江博玉一说，也猜出来裕玲是生理痛，小丰妈立刻去买了1只鸡给裕玲炖红枣桂圆。

  等忙过中午饭点后，江博玉上楼叫裕玲吃饭，裕玲半天没爬起来。

  江博玉把鸡汤端到楼上，裕玲起来喝了几口汤，又倒下去睡了。

  薪承在镇上上学，中午方朝骑店里的自行车去接他回来一起吃饭。

  他看裕玲不舒服，也没吵醒她。

  他知道裕玲生他以前，来大姨妈的前几天都不想吃东西，所以自己乖乖在她旁边休息。

  到了时间，方朝又送他去上课。

  等到下午薪承放学回来，裕玲才爬了起来。

  “你怎样，好点没？”

  江博玉和方朝已经下工了，方朝准备回去村里拿几套衣服住宿舍，想来问问裕玲有没有要带的东西，帮她一起带来。

  裕玲空间里都有，就不麻烦方朝了。

  方朝只好自己先回村里。

  现在店员都住宿舍，晚上就只有红朝在守着。

  店员在楼下上工，有事情直接上楼喊他，省得店里没有主心骨。

  他看裕玲不舒服，便道：“晚上你回宿舍去吧。”

  裕玲摇头：“不了，我就在店里还方便点，你们去宿舍那边吧。”

  店里有自己人在，红朝也无所谓睡哪儿。

  江博玉和薪承都说想留下来陪着她，裕玲也没拒绝。

  下楼看了1圈，见大家都各司其职，工作有条有理的，她也就不担心了，让大家有事上楼喊她，她倒回去又睡了。

  就这样过了2天，裕玲才总算是振作起来。

  几天没好好吃饭，就喝了点汤水，还是江博玉端上来的。

  刚好是中午的饭点过去，小丰妈给裕玲单独做了益母草炖鸡。

  “你看你几天没吃饭，都瘦了好多，先喝点鸡汤，我再去给你打点清淡的菜。”

  “不用担心忙活了，我喝汤吃鸡肉就够了。”

  裕玲叫住小丰妈，赶紧低头喝了口汤。

  小丰妈也没坚持，跟着店员一起吃午饭。

  “水泥厂那边的生意怎么样了，每天订单多吗？”

  裕繁就坐裕玲对面，听见她问话，立即骄傲起来：“肯定好啊，你不想想我是谁！这2天每天都有将近180份快餐，我看后期应该还会再涨，复购的人挺多的。门口的保安也还算好说话，昨天给他带了1盒炸鱼块，今天又给他带了1盒炸海鱼干，他也没为难我们，只是不让用喇叭。”

  “行，那明天敏恒去水泥厂送餐，店里叫多1个人跟着一起去。方朝和裕繁去砖厂门口那边试试，看能不能有新的订单。”

  裕玲一直睡的这2天，店里又来了新店员。

  许桑林和梁家顺前天夜里一起喝酒，正好聊到裕玲家，听说太爷太奶在村里招人，知道裕玲店里缺人，便问了认识的几家生活比较困难的熟人，介绍来了店里。

  加上太爷太奶从村里招来的，店里又多了10个人。

  现在都签了合同在厨房打下手，店里生意完全忙得过来。

  方朝和裕繁都觉得没问题。

  “我那妹夫李旺发，就是美招的老公，你见过的。他现在就在砖厂上班，到时候我让他多宣传宣传，省得像在水泥厂这边一般，第1天用了广播揽到客了，第2天厂里不让广播，就好多人都不知道门口能打饭。”

  裕玲想到认干亲那天，她在酒席上见了不少方朝的朋友，她道：“我记得你有好几个朋友，粮管所关了以后去了煤厂和砖厂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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