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小人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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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永辉,李乘风与刚苏醒的时候相比,也渐渐开始接收新鲜事物。他认识了很多‘新’朋友,陈晓刀、刘大头、高展周岩等等。
虽然李乘风依然显得有些幼稚,却也开始主动与人交流。谢可卿非常欣慰,叶青更是心有感触,她是亲身体会到了李乘风的变化。叶青相信,或许会在未来间的某个时候,李乘风就突然会恢复正常。
韩波也来到了永辉,当他亲眼看到木讷呆滞的李乘风,心中更是震惊。韩波知道这不是装的,因为李乘风的眼神里,已经找不到以往那种机敏和灵气。
“乘风,韩副市长来看你了。”谢可卿轻声说道。
李乘风傻傻的看着韩波,微微点了点头,“韩副市长好。”
韩波看了看众人,“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单独跟乘风说几句话。”
众人纷纷走出了陈晓刀的办公室,包括谢可卿和叶青,也离开了房间。李乘风虽然有些依依不舍,却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畏惧独处。
韩波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李乘风对面,从包里拿出烟递了过去。李乘风谨慎的看着韩波,带着一丝畏惧摇了摇头,“小青不让我抽烟~。”
韩波点燃抽了一口,再次递给了李乘风,“抽吧,以前你小子可是烟不离手。”
李乘风怯懦的接了过来,甚至还谨慎的看了房门一眼,这才敢放心的抽了起来。看着李乘风那熟练的动作,韩波突然说道,“乘风,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得抓紧回去工作。”
“任务?”李乘风下意识的停下来手里的动作,仿佛任务这两个字,对他非常重要。
李乘风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韩波还以为他想起了自己,赶紧说道,“对,好好想想,规划办,你是规划办的副主任。乘风,那里很需要你,想起来没有?”
韩波这一打岔,即将开启的记忆之门,再次被关闭,李乘风的眼神,瞬间又变得迷茫起来。
“我不知道。”李乘风傻傻的摇了摇头。
韩波又提起了凌渡,以及当初的那些过往,只可惜刚才他错失了一次良机,韩波没有再看到李乘风眼神里有什么变化。
走出房间,韩波无奈的看着谢可卿说道,“可卿,我建议还是让乘风主院治疗。来之前我也询问了有关方面的情况,恐怕~需要一个过程。”
“韩副市长,乘风的病情不是打针吃药就能好的,主要是心理上的开导。这方面,我相信没人会比我照顾的更好。”
韩波点了点头,“可卿,那你就多辛苦一下,如果需要市里面配合的话,就去找我。”
“韩副市长,那乘风的工作~?”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先给他挂靠起来,等恢复之后再上班。”
韩波托付了几句,与众人告辞。韩波工作繁忙,众人也没有挽留。
李乘风失忆的消息,很快就在岭南传开了。接下来的几天,李乘风的家一波一波的来人探望,搞得谢可卿不得已,干脆搬离了婚房,住在了叶青的家中。
谢可卿知道这种杂乱对李乘风的恢复没有什么好处,他需要安静,需要在祥和宁静之中一点一点寻找自己的记忆。
岭南规划办,李乘风的办公室仿佛成了禁地。即便他不来上班,依然没人敢清理那些物品。不过有些人却在幸灾乐祸,心说你结婚的时候不是挺嘚瑟的吗,这下好了,老天爷都在惩罚你。
李乘风的暂时缺职,最高兴的莫过于马志伟。以前除了赵明才之外,李乘风还压了他一头,如今的马志伟隐然成为实质性的二把手。
规划办失去了李乘风的震慑,赵明才说话的力度也降低了不少,甚至开会的时候,下面的科长也敢站出来叫号。短短的一周时间,规划办几乎变成了两个派系,一方是赵明才徐宁为首的正统,另外一方则是由马志伟周迪单鸿志为首的反对派。
如果光是马志伟这些人还没什么,但李乘风的‘下岗’,让市建委主任刘丛开也把手伸了进来。毕竟建委系统与规划办很多地方都是交叉管理,韩波也不能事事亲为,赵明才根本就不敢对抗他的老主任。
不光是这些,负责拆迁工作的副主任徐宁,也受到了来自中区的阻碍。中区区长钱伟,更是以规划办没有交通执法权的名义,撤销了那些针对临时建材的检查与封堵。这一下,村民们纷纷开始加盖楼层,就连已经签字的村民也开始反悔。
岭南市政府,韩波面对赵明才的诉苦,心中又气又有些无奈。韩波甚至痛恨赵明才这种老好人,既想要前程还不愿意得罪人,韩波无奈之下,只能让顾梅来帮着协调一下这方面的工作。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被恢复原貌的金辉夜总会,也让谢可卿告知可以退掉了。几次的尝试,李乘风不但没有恢复记忆,还像是受到惊吓一样,变得有些不敢见人。
看着李乘风一点不见好转的样子,谢可卿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要不是有叶青的帮助和安慰,谢可卿真怕自己得精神也要崩溃。
“小青,今天我给八四零医院的陶军医打了电话,他说这种病情,如果不遇到特殊的情况,恢复的期限将会非常漫长。你说到底还有什么特殊情况?该模拟的我都模拟了,甚至为了逼真,赵局还亲自放了两枪。你帮我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能够激发他的回忆?”
叶青心说实在不行就带着李乘风去魔都,或许丁薇那个小妖孽能让李乘风记起来往昔。但这些话叶青可不敢说,她现在天天被李乘风拉着三人同床,叶青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如果再让可卿知道乘风跟小妖孽之间的浪漫,没准又疯一个。
“姐,实在不行,咱们就再去一趟战魂殿,看看专家还有那个韩老鬼有什么不同意见。”
叶青现在也从踌躇满志变得有些消极,整个岭南该去的地方都去了,甚至还带着李乘风去拜祭了赵老爷子,李乘风的记忆依然不见任何起色。
“小青,我觉得老是麻烦那边,他们会不会烦?”
“不会,那里本来就是姐夫的家。不过最近白老爹他们都比较忙,苏格兰场的报复手段很毒辣,咱们周边几个情报站也遭到重大损失。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姐夫,估计秦爷爷早就给我安排了任务。”
谢可卿思考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再去一趟战魂殿。六零三基地有国内顶级的心理专家,这么盲目的进行下去也不是办法,谢可卿也想听听他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日复一日,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李乘风的失忆依然不见好转。谢可卿也从一开始的担心焦虑,渐渐变得平复,不管是需要一年还是五年,她都不会放弃。
谢可卿也开始从长计议,申请了正常上班,但是身边却多了一位傻呵呵的老公。谢可卿没有畏惧别人异样的目光和背后的议论,依然在精心照顾着李乘风。
天气渐渐转凉,岭南政坛平稳之中也酝酿着暗流,规划办的工作处处受阻,最后韩波不得已大发雷霆,才算是略有进展。
对于中区的不配合韩波也很无奈,中区区委书记孙建宏刚刚增补为市委常委,区长钱伟毕竟是省管干部,即便是市委书记吕文多要停他的职,也需要上报省委批准,更别说韩波只是个市政府副职。
随着时间的推移,岭南政坛仿佛忘记了李乘风的存在。在年轻干部体系之中,不但是李乘风的光辉黯淡下来,失去了周泽川光环的周岩,也开始遭到排挤。
岭南市委,办公厅秘书长黄健东把周岩喊到了办公室。政坛之中向来是树倒猢狲散,如今的周泽川彻底的退出了政界,没人再把周公子当成掌中宝护着。以前李乘风那个刺头在的时候,还没人敢触碰他这个好兄弟,但是现在,黄健东不想再让周岩把持这么重要的岗位。在穆燕的建议之下,黄健东终于做出了决定。
黄健东颇为严肃的看着周岩,“小周,最近一段时间你们督查室的工作,下面的同志反映很大。这一点,你身为主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岩默默的点了点头,“秘书长,我接受您的批评,但不知群众反映的意见,都是哪几个方面,回头我好整改一下。”
周岩知道这根本就是空穴来风,以前大伯父在任的时候,别看黄健东是主管领导,但周岩都是直接向市委书记汇报工作。但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吕文多已经很久没有听取督查室的直接汇报,黄健东对督查室的管理也渐渐严格起来。
黄健东阴沉着脸看着周岩,并没有解释是哪几个方面出现了问题,而是直接说道,“小周,根据我们市委办公厅党组会议研究决定,暂时调你去信息调研室主持工作。关于督查室这边,暂时由唐国勇同志接替你的工作。当然,对于组织上的调整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都是为了工作,没有什么权大权小之分。”
周岩冷静的看着黄健东,虽然他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市委信息调研室虽然也是黄健东主管的单位,但跟督查室无法相提并论。而且督查室是副处级单位,大都是副秘书长兼任,而信息调研室只是科级单位,更是个闲职。
“黄秘书长,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周岩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今夕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那个光芒四射的周公子,失去了光环之后只是个普通职员而已。
周岩回到了办公室,却发现唐国勇早已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待着。此时的唐国勇一改往日见到周岩的阿谀奉承,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势翘着二郎腿。
“唐副主任,谁让你进来的?”周岩气愤的看着唐国勇。
唐国勇得意的看着周岩,“周主任,市委办公厅的文件已经下来了,现在督查室正式由在下接管。”
周岩冰冷的看着唐国勇,“就算是工作调整,也得有个交接的时间,在没有正式交接之前,我依然是岭南市委督查室主任。”
唐国勇微微一笑,“不着急,我一点都不着急。你尽管收拾你的个人物品,不过我已经通知大家,十分钟之后在会议室里开会。周主任,不知你还要不要参加?”
看着唐国勇那一脸欠揍的样子,周岩强忍着说道,“我就不参加了,你来主持吧。”
“周岩,由谁来主持已经不是你能决定的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旁听一下,或者给大家告个别。”
本来就一肚子气的周岩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办公室的房门说道,“出去,我现在要收拾东西,请你出去。”
看着周岩愤怒的目光,唐国勇并不在意,一边走一边说道,“周岩,我已经通知财务室,从即刻开始所有的报销必须由我来签字。如果你还有什么没有报销的项目,请你给我写出书面说明。”
“滚~!”
周岩怒吼着,这是他进入体制以来,第一次发了这么大的火气。难怪李乘风说唐国勇这个王八蛋不是好东西,以前还没看的出来,但是现在,周岩是彻底看清了小人得志的张狂样子。
唐国勇更是冷哼一声,心说你还牛逼什么,周泽川的亲儿子都被调离了重要岗位,更别说你这个叔伯侄子。要是李乘风还在大家或许还不敢动你,但是现在那家伙成了二傻子,这就是老天对你们这些官二代的惩罚,也该轮到我唐国勇牛逼了。
周岩没有把这种小人放在眼里,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周岩并没告知自己被调整的事。但岭南就这么大点地方,周岩就是想瞒也瞒不住。更何况王晴虽然去了规划办,但她毕竟是督查室的人。
岭南永辉,王立峰也在安慰着周岩,别看他现在是局长,但周岩隶属于市委口的人,莫说是王立峰帮不上忙,即便是韩波也无法插手。
“周岩兄弟,暂时忍一忍,黄健东这样做,无非就是觉得周书记已经不在岗了,这种人今后是仕途也走不远。”
“老王大哥,我不介意这些,就算是不让我干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像老高说的那样,干脆辞职干自己的买卖。”
王立峰叹息道,“也不知道乘风什么时候能好,如果有他在,那些宵小绝不敢这么猖狂。我闺女说了,连她都被召回去开了会,唐国勇那嚣张的样子,这要是在凌度,我非找人揍他一顿不可。”
王立峰身为老大哥,如今李乘风不在,他必须要站出来凝聚众人,帮着李乘风维护好这个摊子。王立峰喊来了高展老赵,众人小聚一下,也算是替周岩宽宽心。
此时,市委宣传部部长办公室,穆燕得意的看着唯唯诺诺的唐国勇。正是穆燕的举荐,唐国勇才能坐上如此重要的位置。
不过,穆燕很了解唐国勇,知道此人是个无底线的媚上者。从当年的孙大为到周长海,如今又转投到她的门下,穆燕当然知道如此之人不可重用,更不会成为自己体系内的一员。但有些事情,这些小人做起来毫无底线,却能给与出其不意的效果。
“小唐,当年你在市政府的时候咱们就认识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也算是走上了中层领导岗位。督查室的级别虽然不高,但职责非常重要。一定要好好干,做出点成绩出来。”
唐国勇赶紧谄媚的说道,“穆部长,您的大恩大德国勇永远不会忘记。我知道该怎么做,周岩李乘风那些宵小猖狂了这么久,也该以正义还以颜色了。”
“你准备打算从哪里入手?”
“周岩,他身上存在的问题很大,很容易查出来。”唐国勇对这位前任可是耿耿于怀,巴不得把周岩打入地狱。
穆燕微微摇了摇头,“小唐,周泽川虽然不在职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他身上入手很容易受到阻碍。可以从高展入手,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开豪车买洋房,随便一查就是问题。”
唐国勇眼神一亮,“穆部长说的对,高展与永辉之间的那点事都明了,到时候我连永辉都牵扯进来,把李乘风团伙彻底的一网打尽。”
唐国勇心中一直对李乘风非常痛恨,甚至觉得这种人如果不是靠上了谢伟国,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个屁。这两年每次见到李乘风都得点头哈腰,唐国勇心中已经压抑了很久。
穆燕却再次阻止道,“记住,牵连谁也不能把李乘风牵连进来。那个二傻子已经不足为虑,但招惹了他,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另外,别忘了高展曾经是张远的手下,他与张远之间必然有着某些牵连。督查室把案子办成铁的腐败事实,然后移交给市纪委。到时候,可以直接把安宗交到侯华奉的手里,就算韩波想插手,侯华奉也未必给他这个面子。”
穆燕心中一直痛恨着曾经最信任的张远,对于张远的背叛,穆燕如梗在喉。现在她的目标已经不是直接与韩波对抗,而是 变向的从韩波的左膀右臂下手。穆燕相信韩波绝不会这么干净,早晚会把他牵连进来。
平静的表面下,一股暗流涌动。李乘风的失忆也是天赐良机,小小的岭南,反而让名不见经传的唐国勇,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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