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忍不住劝阻：“小姐，此举太过冒险，所有人上山，山下空虚，万一……”

  柳如眉微微一笑，“没有万一……”

  说完，她转向太平真仙，“前辈，请您在此镇守，我去山中。”

  太平真仙摇头，“柳小姐谬矣，你年轻，未来能为太子殿下做许多事，我这把老骨头，除了守护龙脉，别无所长，还是我去吧。”

  小青和小红相视一眼，同时挺身而出，“小姐，真仙，您二位留守，我俩上山助庄里长。”

  柳如眉心中一暖，起身看着小青，又看向小红，“去了之后听从张千指挥，务必保护好庄言撤，他是无辜的，卷入此事已是我们亏欠，再有闪失，我们无法向林芊雪交待。”

  太平真仙闻言，频频点头。

  “既然柳小姐都派丫鬟前往，我也派遣来福，多一人多一份力量。”

  “如此一来，您身边就无人侍奉了。”柳如眉再次表示反对。

  太平真仙却笑道：“柳小姐不也一样吗？”

  好吧……

  黎明破晓时分，河头村落熙熙攘攘，仿佛庆典般喧闹，庄大春统率着一支四十多人的奇特运输队伍，行囊里满载着奇异的食物、魔法药剂和冒险用具，预备踏上通往神秘山脉的旅程。

  柳如眉召集了一支十多人的精锐援军，她与小青、小红并肩前行，共同支援庄言撤的撤离行动。人群之中，黄莺身着一袭明黄长袍，高挑的身姿在人群中犹如璀璨的星子，引人注目。

  柳如眉疑惑地来到林芊雪身旁，悄声问道：“芊雪妹妹，为何让学识高深的法师随行上山呢？”

  林芊雪却神态淡然：“我和黄莺情同姐妹，她擅长武技，上山能为庄言撤提供帮助，我去反而成为负担。”

  林芊雪这轻描淡写的言语，让柳如眉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她有些羡慕黄莺与林芊雪之间的自在，能够随心所欲地上山，无论是出于友情还是责任。

  此时，青牛山上的气氛骤然紧绷。绝顶道人与司马无双率领的队伍在月色下跋涉一夜，晨光初现，已临近陡峭的山坡。

  老练的张千早已设下隐蔽的岗哨，遥见来人便发出模仿鸟鸣的暗号，那是预警的讯号。

  “言撤兄弟，有人靠近了。”张千低声道。

  庄言撤闻言，猩红的双眸瞬间炯炯有神，对众人吩咐：“各位暂且不要暴露，等他们开始攀登，我们就用连环弩予以迎击。”

  张千颔首，指向眼前的绳索：“看准这条绳，一旦它开始摇晃，就表明有人攀爬，待我发令，你们再冲出去攻击。”

  众人握紧连环弩，藏于石后，静待关键时刻的到来。

  此刻，走在前方开路的是孙坚和石刚等人。他们来到陡坡脚下，看到那条垂下的绳索，不由得嘲笑道：“这些人如丧家之犬，连绳索都没收好，倒给我们省力了。”

  孙坚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司马无双，心中一动，迅速回去报告：“司马大侠，绳索已就绪，兄弟们奔波一夜，是否先补充些食物再上路呢？”

  司马无双并未立即作答，而是看向绝顶道人。绝顶道人笑呵呵地，手指远方的山坡：“仅是几段峭壁而已，攀上去再进食也来得及。你们先上，多放几条绳索下来。”

  孙坚这才兴冲冲地返回。“兄弟们，翻过这坡，我们就可以享用大餐了。”

  庄言撤在山坡上听得一清二楚，暗自发誓，待会儿先让孙坚饱餐一顿。

  很快，那根绳索开始微微颤动，表明有人正在攀登。

  张千暗自计算，这段峭壁即便对轻功高手来说，也需要十几次跳跃。数到五六个数时，他正要挥手下令，却被庄言撤轻轻按住。

  庄言撤深知，这根绳索只能承载一人，他押注，若上来的是孙坚，他定要亲手为立冬之仇雪恨……

  一切如预示所示，首位跃出的果然是孙坚，一名来自石林部落的勇者。

  孙坚刚露出半边身形，便欲抓取前方突出的岩晶。

  突兀地，他眼前显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庄言撤，那位神秘的林中猎者。

  见庄言撤现身，孙坚一时失语，“啊，晓……”

  “北”字尚未脱口，他已瞥见庄言撤紧握的连环羽箭。

  “兄弟，你……”

  言辞未尽，庄言撤已引弦疾射，嗖嗖嗖，连珠箭雨倾泻而出。

  孙坚无处躲避，面额与身躯瞬间被数箭贯穿。

  他满脸震惊，指向对方，却只能无力地问：“你为何……”

  庄言撤冷哼一声，“昨日你所杀之人，你应该心知肚明。”

  孙坚身躯一震，仰面向天倒去，或许并未听见庄言撤的答复。

  目睹此景，张千挥了挥手，瞬间，十几个战士聚拢，举起羽箭瞄准陡峭的崖壁，一阵猛烈的射击直扑坡下。

  司马无双和绝顶道人反应敏捷，箭雨来临前已迅速撤退，等张千他们开始扫射，两人已远离数十步。

  二人得以逃生，而带来的三十余名战士却被这场射击削去一半。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张千愤然跺脚，“唉，言撤兄弟你……”

  瞧见庄言撤泪流满面，张千又心生不忍，不再责怪。

  毕竟，孙坚的死，为村庄带来了安宁，也满足了庄言撤的复仇之心。

  司马无双与绝顶道人带领残部狂奔数里，直至安全之地，方才敢停下喘息。

  两人对视，脸上皆写满了苦涩。

  司马无双从怀中掏出孙坚赠予的地图，反复审视，而后一声长叹。

  绝顶道人接过，看过之后，内心同样黯然。

  但他明白，若自己也失去希望，队伍只会更加绝望，于是他强颜欢笑，“无碍，无碍，我们再上山顶，偌大的青牛山脉岂止一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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