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之后，还没等对方开口，林九乌就将地址和大门密码都发了过去。

  江小北有些沉默。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过了好久，她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好。”

  两人也确实没有旧事可以寒暄。

  这个话题聊完后，场面又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林九乌也耐心等了一会。

  估摸着江小北应该是没有要说的话了，于是林九乌便开口说道：“那我挂电话了。”

  “嗯。”对面的江小北应了一声。

  于是电话挂断。

  林九乌又看了一眼位置共享的标。

  很近了。

  他猜前面那一辆应该就是江小北所在的出租车。

  与此同时，江小北则长舒了一口气。

  她给司机说了地址。

  手机上导航的路线十分明确。离这也不远，大概十多公里。

  江小北看着出租车在按照导航的轨迹行驶，她的内心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何处是归途？

  江小北还没完全放松下来，她恍惚间好像在右后视镜里看到了后面一辆车的副驾驶。

  那是一个捧着花的男人。

  “……！”

  “师傅！”江小北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

  江小北连忙问道：“你帮我看看旁边那一辆车，那个副驾驶上的男人是不是抱着花。”

  江小北说的那一辆车在第三车道。

  江小北则在第二车道。

  前后距离差的不远。

  这也是江小北能瞥见那个男人抱着花的原因。

  司机师傅听到江小北的话则抽空看了看。

  他瞟了一眼，“好像是。”

  江小北：“……”

  他跟着她！

  他一直跟着她！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同路。

  但这未免也太巧了。

  于是江小北立刻咬牙说道：“不要按导航走了。给点油绕一圈，看看能不能甩开他！”

  按导航走要出事了。

  总不能把这货带回家吧？

  “……”

  司机师傅异常奇怪地看了江小北一眼。

  但还是没说什么。

  他踩了油门，提速。

  林九乌的司机比林九乌还关注前车的情况。

  他说道：“前面那车提速了。我们跟上去。今天一定帮你追到老婆！”

  说罢也一脚踩了油门。

  林九乌：“……”

  哥不至于。

  江小北一直在看后车。

  她紧张地连背都绷起来了。

  她道：“甩不开。他们还在后面。师傅你再给点油。”

  师傅摇了摇头：“不能给了。再给要超速了。”

  说罢他又看了江小北一眼。

  看江小北皱着眉，师傅好心宽慰道：“没事，这大白天的不能有事。实在不行我给你停警局门口去。”

  然后江小北不吭声了。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这其实是一个值得八卦的问题。

  师傅见江小北没说话，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俩认识啊？”

  江小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讲她和乌金的关系了。

  “……不能算认识。”江小北说。

  师傅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那就是认识。”

  江小北：“……”

  他到底有没有听她说话。

  两车追了一段时间后，林九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可能把江小北吓到了。

  好像玩过头了。

  憋了一会，林九乌开口说道：“师傅，要不然咱绕个方向吧，别追了。”

  “不行！”

  出乎意料的，司机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是男人就不能放弃！”

  林九乌：“……”

  “诶、等下。前面车减速了。”

  ……嗯？

  林九乌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立刻挺直背起来，观察前车的情况。

  果不其然。

  前车在减速之后，又变了道，然后在路旁停下了。

  “……怎么了？”江小北问道。

  司机有点无奈：“没油了。”

  江小北：“……”

  司机道：“您看这也开了点时间了，要不然您把钱先付一下吧，我一会去加点油。”

  “哦哦。”

  江小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然后开始翻钱包。

  “钱是吧……”

  江小北翻找中。

  呃……

  过了一小会，江小北拿出一张一百的美元。

  她稍稍有点迟疑，举起一百美元给他看：“美元您收吗？”

  司机：“……”

  司机给了江小北一个你不是在逗我的眼神。

  江小北觉得脸有点发烫。

  她又从包里找出了一张银行卡，“又或者您这里有POS机吗，我可以刷卡。”

  司机还是看着她不说话。

  江小北有点泄气，她没办法了：“要不然您加点油后直接开银行去吧，我取了钱给你。”

  司机也有点泄气：“不能绑卡了扫一下吗？”

  “……诶？”

  江小北有点迟疑：“……扫什么？”

  “咚咚。”

  林九乌去敲了江小北那边的车窗。

  “……”

  江小北又绷起来了。

  她没给他开车窗，但是司机把那边的窗户落下来了。

  “做什么？”司机看向他。

  林九乌也没说别的话，他伸手进去拿了司机挂在前边的牌子，然后扫码。

  “多少钱？”

  “扫过去了哈。”

  “这是我朋友，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江小北吃了一惊。

  ……什么东西？

  这就算付钱了？

  司机又疑惑地看了江小北一眼，好奇这到底是什么play。

  “那你现在下车吗？”他问江小北。

  江小北憋了股气，她闷闷地说道：“我下车吧。”

  确实对方给她付了车费。

  冷处理好像不太好。

  还是应该给他说清楚。

  至少让他们以后都不要再有联系了。

  暮色渐浓。

  天已经渐渐黑了。

  这是一条还算繁华的街口，因为周围的小摊已经零零碎碎地摆了上来。

  淀粉肠、狼牙土豆大概是任意一个城市的标配。

  忽视那些诱人的香气。

  林九乌细细看着面前的女孩子。

  刚才在机场只是匆匆一瞥，两人的距离又远，也只能看个恍惚大概。

  如今凑近了，林九乌便看见了时光在她的脸上留下的痕迹。

  她十分憔悴。

  眼底还带着一点红血丝。

  应该是没休息好。

  但她五官挺立，眉眼精致。眉细如柳叶，眼尾处微微上挑，就很有点妩媚勾人的意思。她身材曼妙，褪去了少女时期的青涩，又带着一点成熟女性的性感。

  但江小北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她有多好看。

  林九乌也就只有现在才能感慨一句。

  毕竟不似当年。

  “……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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