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鸿羽捏着手中的玲珑丹，若是现在把玲珑丹给沈舟霖并不合适，甚至透着些古怪，但沈舟霖如今这个状态必然不可能不给，但不能是当着面给，不然显得他心怀不轨，早有预谋似的。

  “弟子告退。”慕鸿羽不好逗留，心中只道看来得另寻他法。

  “嗯。”沈舟霖淡淡应了声，他此刻疲惫极了，没有发现慕鸿羽此时的神情有些不太对。

  慕鸿羽回到房中，刚刚踏进房门，004又开始迫不及待的宣传：[宿主，抽奖吗？]

  慕鸿羽想着如何把玲珑丹送给沈舟霖，心中有些不耐，随口道：“抽吧。”

  [好嘞。]系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愉悦：[恭喜宿主，获取道具——琼花玉露膏一盒、迷魂香一瓶。]

  慕鸿羽有些懵，不知道他又是抽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听着好像不大正经。

  接着，他便听见系统解释道：

  [琼花玉露膏，仙品灵药，可使伤口快速愈合，不留痕迹；迷魂香，可以使渡劫期以下的修士陷入昏迷，是半神品灵药。]

  系统对自己的解释得意极了，这样宿主就不会觉得不对了，它可真是个大聪明。

  慕鸿羽似是恍然大悟，他看着手中的药瓶陷入沉思：若是他用这个把沈舟霖药倒，不是就能把玲珑丹喂给沈舟霖了——

  慕鸿羽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十分可行，只是沈舟霖是渡劫期，这个药会不会对沈舟霖没用？

  “这药对沈舟霖有用吗？”慕鸿羽问出口，系统顿时有些兴奋，难道它的宿主终于想开了要攻略沈舟霖？

  [宿主放心，系统的道具对攻略对象有削弱作用，宿主可以放心使用。]

  004感觉自己终于要苦尽甘来了，他的咸鱼宿主终于想通了，它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老母亲终于要把丑闺女嫁出去了，它的任务终于完成有望了，殊不知完全是他想太多了。

  慕鸿羽看着手中的玉瓶下定决心，苍梧在精神海中欲言又止，他虽然是个器灵，但是当初跟着苍月的时候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这个新主人似乎有些太单纯了，这系统也太无耻了，竟然欺骗如此单纯的慕鸿羽，不过他想了想，他刚刚好像也干了这么无耻的事情，好像也没有立场指责系统，他们两个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坑慕鸿羽，虽然系统有错，但这也能增进师徒感情不是，沈舟霖和慕鸿羽现在这个不咸不淡的相处模式，他真的有些担心他的预言是不是出错了。

  最主要的是，沈舟霖如今的神魂，真的等不起了。

  入夜——

  慕鸿羽穿上一身夜行衣以防万一，蒙上面到了玉虚宫的主殿。

  他用迷魂香药倒了殿前的玉濉，进入到沈舟霖的主殿中。

  沈舟霖本因神魂受伤严重已经入眠，但在化神期的警觉心下本来就睡得浅，此刻已经醒了过来。

  他看见殿中的少年一眼便认出来那是慕鸿羽，师徒血契在身，他想认不出来都难。

  但他只是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心的端详着慕鸿羽想干什么。

  接着，他便感受到空气中弥漫开甜腻腻的味道，沈舟霖闻到香气无法再冷静下来，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再次涌入脑子中。

  他好似被关在从前那样阴暗狭小的屋子里，屋中点满了迷情香，他的身上燥热难堪，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般难受。

  孽徒搂着怀中的女修，讥讽地看着他，居高临下，道：“师尊，难受吗？”

  难受吗？沈舟霖跪在地上笑了笑，他自然是难受的，可那又如何，那孽徒不就是想看见他难受的样子吗？

  他偏偏不想如他的意，孽徒想看他难受，他便要笑得越好看。

  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他一生都为了修真界，他凭什么要难受，他要笑着，他要孽徒难受。

  孽徒厌恶地踢开他，一只脚踩在他的小腹上，重重地碾着：“你真叫我恶心。”

  沈舟霖仍是一张笑脸，只是不解，明明是该他觉得这个孽徒恶心，这孽徒有什么资格嫌他恶心。

  孽徒松开女修，在沈舟霖的下巴上掐出红痕，恶狠狠地盯着他，像是只恶犬，道：“师尊，你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沈舟霖一双冷漠疏离的眸子盯着他，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

  喜欢？这孽徒如此待他，凭什么让他喜欢他，这孽徒有哪一点值得让他沈舟霖喜欢的？

  沈舟霖知道自己不通人事，平时待弟子都不大关心，疏离了些，但他扪心自问，并未亏待于弟子。

  沈舟霖不明白这孽徒为何要如此折磨于他，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了，不然这孽徒为什么要如此磋磨他？

  沈舟霖逐渐从痛苦的记忆中挣脱出来，他与那双清澈的的琉璃眸对视着，已然是无法再伪装下去，慕鸿羽被沈舟霖那一瞬的恐惧看得有些迷茫。

  沈舟霖这样的大能竟也有恐惧的东西，让慕鸿羽不禁诧异，他下意识的熄灭的迷魂香，有一瞬，他很想安抚沈舟霖，但想到自己此刻的伪装，他还是按耐下那颗躁动的心。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沈舟霖冷冷看着慕鸿羽，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可笑极了，他怎么会觉得慕鸿羽会觉得慕鸿羽和那些人是有所不同的，这么多年了，他还没犯蠢够吗？

  他的心中两个声音不断争吵着，吵得沈舟霖不禁有些头疼。

  一个声音告诉他，杀了慕鸿羽，这些攻略者没什么不同，他们都不会真心对他。

  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要冷静，万一是误会呢？

  理智告诉他应该杀了慕鸿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两道声音交杂在一起，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是。”慕鸿羽回应的有些迷迷糊糊的，并不知道沈舟霖说的目的是什么，下意识只以为对方说的是玲珑丹的事情，便应道。

  沈舟霖的闻言却愈发肯定心中的猜测，目光深沉复杂，他抓住慕鸿羽的脑袋，扯开慕鸿羽的蒙面巾，冰凉的唇覆了上去，慕鸿羽的眼中满是震惊……

  慕鸿羽不敢置信地看着沈舟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若是在做梦，他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离谱的梦？

  他对沈舟霖的师徒情谊天地可鉴，绝无一点非分之想，可他如今与沈舟霖做了如此亲密的事情，又如何面对沈舟霖？

  虽然他这不是，第一次，但他第一次也是和沈舟舟情势所迫，并非自愿。

  这次自然也不是自愿，但他此刻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沈舟霖此刻却对他做出这种事情，慕鸿羽不知道沈舟霖是什么时候对他怀有这种心思的，他只觉得如今的心中惶恐的不得了。

  他怔怔地看着沈舟霖，却见对方径直地与他对视，眼中完全没有一丝心虚，反而理所当然地道：“你不就是想与为师做这种事情吗？为师满足你。”

  沈舟霖此刻其实也有些怔愣，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想起之前那些孽徒说的那些话，干脆学起来，反正再如何，他这个师尊的气势不能输。

  他运转灵力将慕鸿羽压在白玉榻上，看着对方受惊的眼神略有些不爽，对方都承认是那个心思了，如今却好像是他强迫慕鸿羽似的，对方却好像无辜极了。

  这孽徒怀了这种心思，难不成还想欺师不成？

  但大抵是沈舟霖神魂受损太重，慕鸿羽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沈舟霖的束缚，趁沈舟霖不备，一掌将他劈晕。

  沈舟霖软软地瘫在慕鸿羽的身上，慕鸿羽松了一口气，险些晚节不保。

  他拿出药瓶将一颗金色的药丸倒在掌心，金丹上还流转着白色的莲花丹纹，他将丹药送入沈舟霖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

  沈舟霖感觉到内府外萦绕着一股暖流，缓缓修复着他的神魂和仙脉，他立即察觉到，这竟是玲珑丹——

  其实他并没有被慕鸿羽劈晕，他虽然修为受损，但渡劫修士的直觉还是在的，他察觉到慕鸿羽的意图，故意装作被慕鸿羽劈晕，一来是不想真的和慕鸿羽做那种事，二来是趁机看看对方要做什么。

  他看见慕鸿羽将玲珑丹喂入他的口中，顿时有些窘迫，还好他有先见之明，装晕了，不然对方好心给他喂药，他还如此误会了岂不尴尬?

  至于玲珑丹是哪里来的，沈舟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系统给他的，只是慕鸿羽怎么知道他需要玲珑丹，莫不是苍梧将他分魂的事情告诉慕鸿羽了？

  慕鸿羽还不知道沈舟霖是装晕，担心他陷入昏迷无法吸收药力，他扶好沈舟霖，将灵力送入沈舟霖的体内，为他疏导药力。

  看到慕鸿羽如此举动，沈舟霖顿时更加羞愧，他竟是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是小人，慕鸿羽是君子。

  想到对方的三次好像都落在他嘴上，沈舟霖更加羞愧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枉为人师。

  但这也不能全怪他，慕鸿羽药人就药人，怎么偏偏要用催情香，对渡劫期以下是普通的迷香，对他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催情香，他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

  慕鸿羽做完一切顿时心中有些复杂，想到沈舟霖有可能是沈舟舟，他的心情更加复杂，倘若他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他的初吻岂不是都给沈舟霖了，对方可是他师尊啊，这让他怎么维持他纯洁的师徒关系？

  不过初吻给沈舟舟还是沈舟霖，对他来说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他可是直男他，他被人亲了两次，还都是男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但比起沈舟舟真的已经死透了，他更希望沈舟舟就是沈舟霖。

  至少那样，沈舟舟还活着。

  慕鸿羽一时间难以抚平心中的杂乱，他有些慌乱的看来，一时间像是个霜打了的茄子。

  他回到屋中有些凌乱，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以后要怎么面对沈舟霖，当做没发生？说实在的，他做不到，总不能当做被狗啃了，对方好歹是他的师尊。

  良好的教养时刻提醒他尊师重道，但想到沈舟霖的所作所为，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尊师重道了。

  “系统，你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慕鸿羽尽量甩开心中的烦闷，才想起来兴师问罪。

  [催魂香啊，就普通的迷药——]系统里语气里透着几分心虚，又带着几分疑惑，难道宿主不是那个意思吗？

  “它到底有什么功效，你给我说清楚。”慕鸿羽语气不善，他不信普通的迷药沈舟霖会对他做这种事情吗？他可没看见沈舟霖对他怀有那种心思。

  [也没什么功效，对渡劫期以下就是普通迷香，你不是都试过了吗，玉濉一点事都没有。]系统在慕鸿羽的威胁下才支支吾吾地坦白，道：[只是对渡劫期以上有亿点点的催情作用而已。]

  闻言，他想杀了系统的心都有了，难怪沈舟霖说这是不是就是他的目的时沈舟霖会露出那样的表情，看沈舟霖的那样子，恐怕是把他当孽徒看了。

  至于是沈舟霖之后为什么对他做那样的事情，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慕鸿羽如此想着，心中瞬间舒坦多了，但仍是觉得心中怪怪的。

  只是看沈舟霖露出那样恐惧的神情，即便只有一瞬，他也捕捉到了。

  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一个渡劫期大能如此畏惧，慕鸿羽想到之前因为系统bug猜测沈舟霖拥有先前对攻略者的记忆，如今想来更加的肯定了。

  慕鸿羽心中有些烦闷，那些攻略者对沈舟霖都做了什么？

  按沈舟霖当时害怕的程度来看，前几世给沈舟霖留下的记忆并不美好，所以沈舟霖刚开始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中对他应该并没有好感，不然面对一个陌生人，好感度不会低成负数。

  但出于什么原因沈舟霖一直没有对他下手，慕鸿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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