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雷一想至此，心里愈加小心，忍不住问道：

  “老总，能不能先透露一下，您具体的业务方向。”

  易强看到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明白他心里所想，脸色一收：

  “怎么，你对我还不放心？”

  方大雷态度很谦恭，但语气很坚定：“不是不是，我心里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告诉你也无妨，易强淡淡说道：

  “嗯，先从追债公司做起吧。”

  什么？追债？

  方大雷整个人就很不好了。

  他哪里不知道这些所谓合情追债公司是什么玩意，那就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一群吸血鬼。

  “易总，”方大雷非常艰难开口，“我说过，犯法的事情我不干，你开公司我没有权力反对，但如果你开追债公司，那我的职责，只限于保护你个人安全，真的很对不起。”

  易强白了方大雷一眼：“放心，犯法的事情我也不干。”

  “我刚来到蓟州，人生地不熟的，公司开起来后，你帮我找几单业务就行，实在不行，你帮我招一些业务员。”

  方大雷不说话，一个立下姿势站在那里。

  易强知道，这小子还是没转过弯来。

  也算了，赖得跟他那么多废话，但又说起了另外的事情：“你今天就开始上班，下午的任务，去买一台业务用车。”

  “收到！”方大雷又一个立正。

  买车可以。

  只要不让我用私刑，其他的都好说。

  但方大雷暗暗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那就是一定要坚守底线。

  这些商人最擅长做的，就是温水煮青蛙，慢慢把你的意志消磨殆尽。

  但你遇到的是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绝望！

  别看我收了你的钱，实在不行，我们三兄弟再去卖一次，把钱凑齐了还你。

  方大雷就在这种折磨中吃下了三大碗大米饭。

  出门，方大雷吩咐李志军回医院，盯着老二那里有需要帮忙的。

  就在要出门时，方大雷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号码，就紧张起来：

  “老二，怎么样？”

  没听到说话声，里面已经哭了起来。

  方大雷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他站了起来，脸色黑的吓人：“陆鹏程，说话！”

  那边这才抽抽噎噎说出一句话：“老大，都三个多小时了……蕊蕊还没出来……”

  方大雷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医生说了什么吗？”

  “没有，只看到医生来去匆匆，很紧张的样子，大哥，蕊蕊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也不活了……”

  “混蛋！我马上到！”方大雷又喝斥了一嗓子，挂了电话，然后非常为难的样子，“老板，您看，今天下午……”

  易强不用听也知道电话里面内容，说：“快去吧，有什么用得着我帮忙的，打电话来。”

  “我别的方面帮不到，需要钱只管说。”

  方大雷有点底线失守的感觉。

  但他还是跟易强互留了电话，然后与李志军匆匆离去。

  易强吃了饭，就非常无聊。

  他只想当甩手掌柜，公司让江雨侬管着，业务让方大雷去操心，想着就很爽。

  还有一点，吸取东江的教训，低调！

  这个要求一定要跟公司里人讲清楚。

  易强一个人，也懒得坐车，就当是散步，也熟悉一下蓟州的环境。

  蓟州是一座古城，但整体感觉还不如东江市，房子比较老旧，街道显得有点拥挤，还没有南方城市干净。

  才出门一天，易强就开始怀念起东江来了。

  就这样走了一里多地，忽然一阵嘈杂声吸引了易强的注意。

  抬头望去，一条巷道内，往里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整个街道都堵了起来，

  没事吃个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易强在人群后往里挤了进去。

  虽然龙国地大物大，南北城市也有差异，但瓜民的热情还是一样的。

  尽管两车道的巷子车鸣马啸，但堵在路上的人丝毫不为所动，还一人劲的嚷嚷。

  易强走近，才听清楚他们嚷些什么：

  “还我养老钱！”

  “还我老婆钱！”

  “不还我钱，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相同的是，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份合同。

  易强侧着脑袋看了过去，还没看清楚字迹，那个大妈就谨慎的收起了合同，一副防贼的样子。

  易强讪笑了一下，指着她手上的纸张问道：“阿姨，可以让我看看吗？”

  大妈白了易强一眼，整个人往人群里挤：“你是谁？你没有这个？”

  “你没这个，你来凑什么热闹？”

  虽然大家的目光大多关注前面一栋高楼里的动静，但两人的行动还是引起了旁边人群的注意，马上就有人问大妈：“王嫂，怎么啦？”

  “这人好奇怪，他抢我手上的合同。”

  “莫不是公司派出来的间谍？昨天就听说有人的合同被公司骗走了。”

  “啊，什么人都有。”

  这些人说着，就往里面挤，把易强当做瘟神。

  这下好了，事情没问着，易强身边倒空出一块地方来了。

  不过，由于人太多，易强身边马上又换了一批人。

  易强这次挑了一个大叔：“老哥，你这是第几天啦？”

  中年大叔看了易强一眼，绝望的眼神：“都一个星期了，唉……”

  一声叹息，似乎有无限的苦，就是没法跟人说。

  易强隐约猜到一些事情，还故意压低声音，一副神秘的样子：“你这不是办法，你得找跟你办业务的那个人。”

  “谁不知道，但那个业务员是我闺女……”

  “那让你闺女再找她的业务员。”

  中年大叔白了易强一眼：“她是她闺蜜推荐的。”

  他开始往里挤了，一脸瞧不起的眼神：跟你说，纯属扯蛋，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易强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当然不肯错过，往他那边跟了几步，说：

  “老哥，你合同给我瞧一眼，我有办法……”

  大叔马上把合同折叠起来，一只手紧紧抓着，好像抓住了那张纸，就抓住了谁的命门一样。

  然后又像防贼一样防着易强：“你是谁？”

  “你没有合同，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同样，两人的动静马上就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公司派出来的小间谍。”

  “前面已经有人的合同被骗走了。”

  “可恶，黑心老板，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来。”

  “丧尽天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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