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钱主任一身麻烦，他跟街道办张主任一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太多的人找他帮忙弄东西了。

  弄什么东西？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尤其是前者，几乎每天都有人找关系找他帮忙。

  如果是一般的关系户也到罢了，可以推脱，但有的人，是真的不能推。

  这就是人情社会，免费的人情是最贵的东西。

  所以，钱主任听说曾旺财又有了物资，那叫一个高兴，一大早亲自领着单位一个信得过的手下过来。

  “旺财，这个是小王，你见过的，平时他不在门市部，今儿他就跟着你，你说干嘛他就干嘛！”见到曾旺财，钱主任介绍身边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曾旺财有点印象，头一回他去收购站卖鱼的时候便见过。

  “钱叔，这点小事，你还亲自来一趟......”

  “这可不是小事！”钱主任正色说道，“你可帮了我大忙了，我在我们供销社领导那儿都能有光，这个年有你的帮忙，我算是能过踏实了。”

  他这是在向曾旺财表明，这次帮忙的人情他记住了。

  曾旺财没有继续谦虚，再谦虚那就是矫情。

  “成，就这么说，小王今儿跟着我。”曾旺财说出自己早就做好的打算，“他主要负责收钱记账，以我朋友的身份，后面卖出去多少，收购站再给我结账。”

  “没问题！”钱主任满口子答应，随后纳闷，“旺财，你们院真有那种东西？得了好处，还要举报？

  “要我说，这事儿就是吃饭砸锅，什么时候了，派出所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在别的地方，你做的事情得被人感激一辈子，这年头弄一口荤腥，多不容易啊。”

  这说法和张主任不谋而合，可见四合院里面的那几个肮脏货色，是个什么存在。

  所以，怎么对付这种人，曾旺财都不觉得过分，更加不会有心理负担。

  以前看小说看剧，他以局外人的身份还不觉得，现在这种代入感，简直绝了，没有哪个小说的作者能写出来。

  “有备无患嘛！”曾旺财没有把话说死，“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去当兵，前脚刚走，后脚我爹就被人打了。”

  “还有这种事情？谁干的？”钱主任动容道。

  “我们院二大爷家的孩子。”曾旺财答道，“不过幸亏我有几个兄弟在，没有出大事儿，后来我媳妇儿把动手的家伙给揍了，这不，这次我算是做好事儿吧，防着他们报复。”

  “打得好，打得好！”钱主任连连点头，接着又问道，“一个二大爷，就这么豪横，你们院还有一大爷，他不管吗？”

  “一大爷是幕后主谋！”

  “啊这......”

  钱主任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个信息，深深的觉得，曾旺财所在的院子，特么的怎么跟皇帝的后宫似的，乱斗啊。

  过了半晌，钱主任感同身受的说道：“这种人就不能当管事的，你应该跟张主任说说，把他们给撤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人家平时人模狗样，干坏事儿不出头，没有证据，我也不能给张姨添麻烦不是，这次卖鱼，他们要是好，那就好，要是不好，嘿嘿......”

  “有道理，你考虑的周到。”

  说了一会儿话，曾旺财把基本情况都跟钱主任说了，让这位和张主任关系匪浅的收购站主任当个见证。

  同样的话，他也跟张主任说过差不多的。

  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看看这个局，易忠海他们进不进，不进来的话，那就万事皆休，如果进来了，那就一环套一环，把他丫的马甲都给扒了。

  胡同里慢慢有了人气，各家小媳妇儿老婆子出来倒痰盂，钱主任见状撤了。

  曾旺财回去，拿了老娘的本子，上面是张秀芝帮忙记录的，各家各户要买鱼买肉的情况。

  昨晚上他在空间弄的太晚，练习画九五式自动步枪的构造图，没来得及看。

  如今一一看过去，他发现四合院里面绝大部分的人家都登记了，就三家没有，中院贾家肯定是不会来的，后院刘家刚刚被打，也没有，易忠海也没有登记。

  “奇了怪，易忠海没有让一大妈过来？不应该啊，他就算自己不馋，贾家母子会不馋？”曾旺财看着本子自语。

  曽友前洗了脸，上班之前习惯性的来一杯茶。

  他大概清楚儿子要干嘛，虽然不清楚细节，但知道是在对付易忠海。

  “噗！”

  曽友前张嘴吐出一根嚼不烂的茶叶梗：“易忠海不在，这不是还有傻柱，你看看傻柱要买多少不就心里有数了。”

  “诶，对啊！”曾旺财眼睛一亮，看到傻柱登记的数目，“好家伙，鱼三十斤，肉五斤，他们家俩人吃的完？爸，果然您才是老狐狸！”

  “滚蛋，怎么说话呢？”曽友前笑骂道，“赶紧弄，弄完了回一趟村里，你来来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不回去，她能找根绳子吊死你信不信？”

  “呃......”

  曾旺财本打算明天回去的，一想老爹的话，确实如此，如今二叔已经回去了，晚一步，奶奶真的得哭死。

  “下午，下午我回去，半天时间应该够了，晚上我再赶回来。”曾旺财应承道。

  如果傻柱买了鱼肉，所料不差，肯定有易忠海的份，而不会有贾家的份，因为贾家全家上下都指望吃白食，不会舍得给钱。

  如此一来，傻柱会把易忠海的那份给易忠海，而易忠海会把给贾家准备的那份给贾家。

  易忠海给东西，不出意外还是以前那一套，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给。

  按照贾家的惯例，去接东西的最大可能就是贾张氏，其次是秦淮茹，而无论是她俩中的谁，只要出去，曾旺财的计划算是成了。

  曽友前见儿子答应，不再废话，简单用过早饭，戴了帽子手套，一个人出去上班。

  曾旺财把笔记本夹在胳膊下面，喊了张秀芝，出门冲着院子大喊一声：“卖鱼咯，登记了的街坊四邻，卖鱼咯......”

  中院，贾家。

  这一家子今儿人多，易忠海和傻柱都在。

  听见曾旺财的喊声，贾张氏激动万分：“小畜生，真的敢卖啊......”

  “棒梗奶奶，您真的要告啊？”傻柱闻言确认似的问道。

  “我告不死他我。”贾张氏恨意绵绵道，“我被关那么多天，可不能白白被关。”

  易忠海闻言有些心虚，不过他没有什么表情上的破绽，岔开傻柱说道：“傻柱，你做好你的事情，买完鱼肉就得，别的别管，曾旺财一家太过分了，尤其是他那个未婚妻，简直欺人太甚，曾旺财昨儿回来，又把二大爷家老大老二打了，再这样下去，咱们院没得安宁。”

  傻柱点点头，起身拍拍屁股，出去买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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