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寿看着哪吒暗中思忖，如今他已经确定这位截教之人确实是冲着大劫来的，但对他所说的是来帮忙保住大商的，却是不信。

  他向后一仰，依靠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你准备怎么帮本王保住大商？”

  哪吒还不知道殷寿所求为何，只能试探道：

  “怎么帮，自然是看商王需要什么了。”

  殷寿直起身子给自己倒了杯酒，闻言抬眼看他。

  “哦？这么说你准备听令于本王？”

  哪吒摇头。

  “非也，商王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把玩了一会儿酒杯，殷寿将酒一口饮尽道：

  “合作？那你想让本王给你什么？”

  他这话还真把哪吒问住了，他想了想，诚实道：

  “说实话，我目前还真没想从商王这得到什么。”

  因为阐教的原因，哪吒注定站在大周的对立面，所以他真的没想从殷寿这边获得什么，更不会对大商怎样。

  如果殷寿真的在大劫之下有所谋，那对他来说是好事，所以在不伤害截教利益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帮他一把。

  但他可以帮殷寿，却不会完全听命于他，所以才说是合作。

  殷寿闻言嗤笑一声；

  “嗤，说帮本王，又不肯听令于我，说合作，又不知道要什么，你不觉得可笑吗？”

  见他不信，哪吒思考片刻道：

  “合作是真的，这样吧，商王若是有事可以先让我去做，至于我之后若有所求，商王可以到时候再考虑是否答应。”

  “听起来倒是全是本王占便宜了。”

  殷寿将杯子放下，笑了，但是没说同意也没拒绝。

  深深看了哪吒一眼，殷寿带着探究的目光问道：

  “帮本王保住大商，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见他的态度似乎不再那么戒备，哪吒淡淡道：

  “我的目的，总之于商王无害。”

  “是吗，那本王等着你的帮忙。”

  殷寿不置可否，不知信没信。

  “不过本王想问，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帮本王的呢？”

  殷寿放下酒杯，盯着哪吒问道：

  “是截教哪吒，还是人族哪吒？”

  哪吒微微皱眉，不知殷寿此话何意，但还是给出了答案。

  “人族是我的种族，截教弟子是我的身份，并不冲突。”

  他是截教弟子，但人族身份他也不认为他能丢弃。

  “哼。”

  殷寿轻哼了一声，不知对他的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但也没有继续深谈的可能。

  不过哪吒今天的目的本就不是来找殷寿合作的，会发展成这样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哪吒不想再多说，殷寿也不再多问，又恢复了一副轻松的神态。

  这次谈话不过是一场简单的交锋，双方其实什么都没透露。

  现在时间还早，甚至大周还未成立，哪吒也没打算一次就跟殷寿达成合作。

  不过日后若真要合作，也算是有了基础。

  两人各自沉默了片刻，哪吒开口道：

  “既然阵图已献，那今日就先告辞了。”

  仿佛他今日就只是来献阵图，两人刚才的话也不存在一般。

  殷寿没说话，又开始自顾自的喝酒，只是朝他挥了挥手。

  哪吒见状也不恼，只是取出一枚玉符，直接用法力送到殷寿面前。

  “之前所说商王可考虑一下，若是想找我，捏碎玉符即可。”

  殷寿还在低头喝酒，不过也伸手将悬在身前的玉符接了过来。

  知道他是收下了，哪吒轻笑一声没再说话，转身出了大殿。

  ……

  一路走出宫门，哪吒最后回头深深看了一眼。

  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正在闪着红点的玉盘，心中思索，金仙的修为，应该是那只九尾狐吧？

  毕竟巨阙剑已经在殷寿身边，说明云中子已经来过了，那九尾狐应该也已经在宫中了。

  哪吒拿出的玉盘是无当师姐之前给他的一枚感应用的法宝，红点代表着金仙境的存在，而且看着亮度恐怕是接近圆满了。

  他知道，方才在殿中看似是一场只有他和殷寿的对话，其实有着第三人的在场。

  也正是因为这第三人的存在，才让哪吒起了和殷寿的合作之意。

  他之前觉得他要保商其实第一位对上的就是那位，毕竟虽然那位出手不多，但也算是动手最早的了。

  但现在看来，事实恐怕不是如此。

  那本书中殷寿的所作所为间接的导致大劫的开始，或者说，他正是大劫的开端。

  书中的描述暂且不提，从方才的交谈中哪吒也可以看出，殷寿谈吐间思绪清明绝无一点昏庸的样子。

  这样的殷寿会无故做出亵渎圣人的举动吗？

  而他之后一系列荒淫暴政的表现也皆是从那件事之后开始，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若非本意，那是什么驱使殷寿做下那件事呢？

  这些举动哪吒只想到两种可能，那位的故意算计或者是两人的合作。

  虽然听起来第一种可能更靠谱，但事实却更偏向第二种。

  若是被算计，那位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异样，还是说是殷寿隐藏的太好？

  这个答案被哪吒排除，他不认为殷寿能在那位的眼皮子底下演戏，这可不单单是演技好就能做到的。

  何况在九尾狐在场的情况下，殷寿敢露出真面目说出那些话，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绝不是书中描述的那样。

  所以就只剩下了另一种答案，那位不知和殷寿达成了什么合作，九尾狐也不是派来蛊惑他的，说不定是来帮助他的。

  哪吒在殿中时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才觉得如果这其中真的有那位的手笔，也许和殷寿合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他知道截教之后会遭遇什么，所以若能通过殷寿和那位搭上关系，最后的结局也许能多几分改变。

  不过现在所知还甚少，哪吒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到底正不正确，只能等着殷寿下次找他时再探一探了。

  他有信心殷寿一定会再找自己，毕竟人族和截教的境遇一样，皆是孤立无援，甚至还不如截教。

  而撇开截教的身份，哪吒觉得以自己人族的身份，他也是愿意帮殷寿一把的。

  所以他相信如果殷寿真的有所谋划，他们大概率还是能达成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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