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从床底下把那个上锁的小匣子拉出来，颤抖着用手里的钥匙开锁。

  里面有一些各式票证，有布票、粮票和副食品票等，再加上一些小钱钱，毛角她点了一下，有11.30块。

  这个老东西真会捏，居然给她捏出这许多宝贝。

  秦淮茹一股脑儿全部拿走，装到一个她藏宝的地方。

  连一分钱也没有给贾东旭留下。

  再把小匣子放到原先的地方，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显然不是老东西的私房钱，只是一些零角而已。那她藏的私房钱就只能是在公公的遗像镜框背后了。

  这时已是深夜，秦淮茹来到公公的遗像下面，看着总是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胳膊上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她脑子里闪过想扔下跑掉的念头，夜里对着死人的照片，就像见鬼了一样。

  真的有些害怕，但为了钱，只能拼了！

  硬着头皮，咬牙把镜框从墙上取下来之后，她赶紧翻过来扑到吃饭的小方桌上面。

  这样就看不见照片了，感觉屋子里顿时有了阳气。

  这是一个木制的镜框，背面是一块薄薄的木板，四周都有活动的钉扣，固定这块木板。

  坐在桌子边上，把镜框背后的这些活动钉扣扳开，取下薄木板。

  哇！

  一叠票子从里面落出来。

  秦淮茹这时候忘记了这是死人的照片，根本没有害怕的感觉了，盯着这些票子，两眼冒着星星。

  认真清点，足足有138块。

  把这些钱也装入自己藏私的地方，然后把镜框再一次装好，钉扣一一扣好。

  有了这些钱之后，再也没有刚刚拿到遗像时的阴森森感觉了。

  她站在凳子上，把遗像挂到原先的那个钉子上。

  做完这一切，她内心有一股莫明的兴奋。

  心不再空空荡荡，就好像被什么给塞得满满的。

  从小在家就穷，一个农村的姑娘在家就更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正是为了摆脱贫穷，才一心想嫁到城里。

  可嫁到城里之后，被贾张氏这个恶婆婆压得死死的。

  尤其是在金钱上，与在娘家时一样穷。

  穷得口袋里从来没有多余的钱。

  就是去市场买菜，贾张氏都会每天对账，精确到每一分钱。

  虽然嫁到四合院已经九年了，依然是穷，穷得想买点啥解解馋都只能在梦中，做梦。

  这两年，困难时期，哪儿的人都缺吃的。

  贾家人更是如此，今天兜里有钱了，感觉真好！

  抹去所有痕迹后，秦淮茹又把钥匙依旧放入贾东旭的口袋里。

  然后爬到床上，把衣服脱了，装扮成欢爱之后的样子，躺到贾东旭旁边，睡下。

  很快，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到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还没醒。

  小当被尿胀醒了，爬起来在床底下乒乒乓乓找痰盂拉尿，才把她吵醒了。

  睁眼一看，旁边的床上空了，贾东旭不在。

  她心突然怦怦乱跳，赶紧从床上坐起来。

  一看，贾东旭已经穿戴整齐，正从墙上取公公的遗像！

  他在找婆婆的私房钱？

  她的心快从胸腔中跳出来，连忙照顾小当撒尿，装着没有看到贾东旭干嘛的样子。

  小当尿完，她就故意端着痰盂往胡同口的公共厕所去了。

  屋子里的空气太压抑了，不知贾东旭一会儿发现私房钱不见，会怎么做？

  她有些不敢想。

  胡同口正好有蛮多人上厕所，她就在那儿排了一会儿队，慢悠悠地上个厕所，痰盂倒干净。

  这才缓缓往回走。

  刚拐进中院，就听到西厢房里传来哀嚎声，是贾东旭！

  秦淮茹这时紧走几步，进了屋子。

  只见公公的遗像被扔在地上，镜框打开，照片散落在地上。

  背后的那个薄木片也丢在地上。

  棒梗和小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老老实实站在贾东旭旁边，看着镜框发呆。

  秦淮茹心突突地跳，但也只能勇敢地向贾东旭走过去。

  柔声问：“东旭，出什么事儿了？”

  走着走着，没看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

  她尖叫一声，向前扑去。

  “当心！”贾东旭跳起来，伸手扶住了她。

  “好险！”

  这一跤要是真摔实了，也许肚子里的宝宝就要早产了。

  她惊魂未定扭头一看，原来地上绊倒她的，是婆婆的那个小匣子！

  贾东旭好像这时才醒过来一样，他捉住秦淮茹的手臂。

  急问：“淮茹，你看到妈的私房钱没有？”

  “东旭，你在说什么？

  妈有私房钱？

  你乱讲吧。

  这两年我们这么穷，没吃的。

  饿肚子时，也没见妈拿钱出来买粮食？

  妈这么疼棒梗。

  如果她有私房钱，肯定拿出来买粮食给棒梗吃了。”

  秦淮茹说话时，贾东旭一直盯着她看。

  她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平时，她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这下完了，贾东旭肯定发现破绽了。

  果然，她话音一落，贾东旭就满脸狐疑地问。

  “淮茹，你为什么说这么多？

  你是不是心中有鬼？”

  后面这一句话，贾东旭猛地拔高了嗓音，震得人耳朵发麻。

  同时，伸手一把抓住她胸口的衣服。

  厉声喝道：“是不是你？说……”

  尾音拖得又高又长，棒梗和小当吓得哇哇大笑起来。

  这个妖精，平时一说谎耳朵根就发红。此时她的耳朵根红得像猪肝。

  特么的，昨晚老子回来就要找私房钱，却被个妖精缠住了。一觉醒来，妈藏的私房钱不翼而飞了！

  不是她，还能是谁？

  秦淮茹眼看着要露馅，便嘴巴一瘪，眼角的泪说来就来，大滴往下滚落。

  “东旭，你说什么呢？

  别冤枉人啊！

  昨晚，我们一起睡的。

  今天，我比你起得还晚，我能做什么？

  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私房钱啊。”

  贾东旭却是脸色涨得发紫，目露凶光。

  伸手一巴掌抽在秦淮茹的脸上，怒吼着：“我叫你装！我叫你装！”

  两个孩子哭得越发大声，秦淮茹也呜呜哭起来。

  这哭声激怒了贾东旭，他一手扯着秦淮茹的胸口衣襟，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像疯了一样扇向秦淮。

  边扇边骂：“你特么要不是怀着孕，老子打死你！”

  哭声惊动了隔壁的易中海和一大妈，他们夫妻俩急急忙忙跑过来。

  易中海大喊：“东旭，快住手！”

  一大妈则叫着：“她还怀着孕呢，当心打落肚子里的孩子啊！”

  秦淮茹挣脱着离开贾东旭，扑到一大妈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这时，四合院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涌到中院来看热闹。

  许大茂一见屋子里的样子，就夸张地大喊。

  “遭贼了吗？

  快抓贼呀！”

  贾东旭十分悲愤地怒道：“家贼难防啊，家贼难防！”

  说着，又不顾一切地抬脚猛地踢向秦淮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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