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王大山愣了一下，“你准备把这个带给你爷爷？”

  “是……是的！”小女孩有些担心王大山责怪她，小心解释道。

  “今天是爷爷的生日，他生病了躺在家里动不了，我就想给他买点好吃的！”

  “为了给爷爷买东西，我捡了一天的瓶子才卖了一块钱。”

  “本想给爷爷买碗长寿面，走了好几家都没人愿意卖给我！”

  说到这，小女孩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呜呜……球球好没用，连给爷爷买碗面都做不到！”

  王大山闻言，心中只觉得一阵刺痛，仿佛被人刀了一下。

  他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球球别哭，这一碗你吃，大哥哥再给爷爷买一碗！”

  “真……真的？”

  王大山轻轻点头，“真的，快吃吧！”

  球球闻言，这才止住眼泪。

  “大哥哥，你真好！”

  “没事，快吃吧！”

  这次球球没有犹豫，拿起鸡腿啃了起来。

  可能是很久没吃过鸡腿，鸡肉的美味让球球两只眼睛眯在一起，满脸的享受。

  在外面累了一天没有吃饭，一碗面条和鸡腿仅用了10分钟，被球球全部吃完，连汤都没有留下。

  看着她的小个子，王大山不敢相信她竟然吃了一个成年人的饭量。

  球球捂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

  “大哥哥，球球吃饱了！”

  “嗯！”

  又等了几分钟，老板打包的面也做好了。

  王大山特意在里面加了一个鸡蛋和鸡腿。

  走出面馆，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

  看着来往的行人，王大山有些不放心。

  “球球，你家住在哪里？”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王大山闻言一惊，“要这么久？”

  “对啊！球球平时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球球质朴的话语，在他心口又刀了一下。

  很难想象，每天的球球是如何走过来的。

  王大山掂着碗里的面，如果半小时到家，就会坨成一团。

  想着自己左右无事，他便动了送球球回家的想法。

  “球球，大哥哥打辆车，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这样你爷爷就能吃上热乎的面条了！”

  球球想了一下，点头感谢，“谢谢大哥哥，你人真好！”

  王大山笑了一下，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按照球球的指引，大约开了7分钟，车子停在一个破旧房子前。

  “大哥哥，这是我家，快进来吧！”

  王大山下车打量起面前的房子。

  不，不能称之为房子。

  破旧的外墙，漏雨的屋顶，还有地下倒塌的房梁。

  明显这是一个没人居住的危楼！

  穿过一扇破烂的大门，王大山跟着球球走了进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大哥哥，快进来！”

  球球在屋门口招呼一声，王大山跟了进去。

  入目是一堆废弃的纸箱，随意丢在地上。

  房间里没有家具、家电，只有一张木板搭成的桌子，几块砖头垫成的凳子。

  在角落里，一块木板上铺着一张破旧毛毯，毯子上一个老人闭着双眼，犹如睡着一般。

  “爷爷，爷爷，快起来吃饭了！”

  球球把面放到桌子上，上前去喊老人。

  喊了几声，老人才慢慢睁开眼睛。

  看到是球球，老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球球回来了啊！”

  老人的语气有些虚弱，说一句话就要咳嗽两声。

  “爷爷，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买了长寿面！”

  “长寿面？”老人明显愣了一下。

  “球球，你哪里来的钱买面？”

  似乎想到什么，老人教育道，“球球，你跟爷爷说实话，是不是去偷东西了？”

  “咳咳！爷爷是不是教过你，虽然我们现在穷，但是我们不偷不抢！”

  老人的声音有些严厉，球球委屈的就要哭出来。

  “不是的，是……是大哥哥！”

  “大哥哥？”

  “没错，老人家，你错怪球球了，是我买的！”

  声音响起，老人这才注意到在门口还站着一名年轻人。

  “你是？”

  看到王大山，老人紧张地把球球护在身后。

  “我吃面的时候遇到球球，这才……”

  王大山把刚刚的情形和老人解释清楚。

  老人听完他的描述，才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小伙子！”

  老人为刚刚的行为道歉。

  “荒郊野外的，谨慎惯了！”

  “没事，面在桌子上，您赶紧吃吧。”

  球球连忙拉起他，“爷爷，大哥哥是好人，你快起来吃面！”

  “好，好！”

  老人说着就要起身，可是他瘦弱的身体站了几下，都没能起来。

  王大山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他。

  在他的帮助下，老人勉强站起来，接着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前。

  球球从一旁拿出一根蜡烛，点亮后放在桌子上。

  昏暗的房间里才有了一丝光亮。

  借着蜡烛的微光，王大山打量一眼老人。

  没有想象中流浪汉的肮脏不堪模样。

  老人一头银发到鬓角位置，虽然不曾打理，却井然有序。

  他的眼睛深邃而黑暗，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明。

  只是他脸色苍白，显然是生病的原因。

  但是在他脸上看不到岁月留下的风霜，反而他的皮肤很紧凑。

  如果不是面色显得毫无血色，哪怕说他四十岁，王大山都敢相信。

  又低头看了一眼老人的右脚，上面有一些隐约可见的血渍。

  显然老人是不久前刚刚负伤，不然也不会一副虚弱的样子。

  王大山打量他的同时，老人也在侧面暗中观察王大山。

  眼前的年轻人一脸忠厚，年纪约莫二十四五。

  他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眼神里时不时会透露出智慧。

  应该不是那些人！

  一边吃着面，老人一边向王大山慢慢打听。

  “小伙子，看你的样子，不像县城的人，怎么来这里了。”

  “老人家，我从下面村子上来的，今天来县城办件事，顺便拜访一位老者。”

  “哦！”

  老人吃了一口面，面条在嘴里咀嚼十几下才咽下去。

  吃面的老人，虽然破烂虚弱，却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老人家，您这脚伤是……”

  老人淡然一笑，“前段时间不小心摔得！”

  摔得？

  看着伤口的模样，王大山心中不信。

  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摔的，倒是有点像……

  被人刻意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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