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家的确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

不光大的是，小的更是。

简玉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

一种感动之情使得她将那半袋“形象使用费”塞回了未来合作伙伴德拉科怀里。

“就当是对你今后生意的投资了。”她友情安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总是执着理论了。”

经过五年的相处，她已经发现了他隐藏的执着的本性，或许那性格遗传自他母亲的布莱克家族——

对于任何他好奇的或想要做的事物，他总要去试试，且不撞南墙不回头。

而只有狠狠地碰了壁，他坚持的思想才会转变。

——换句话说，不听劝。

在失败前，他甚至坚定地相信，自己按照标准理论践行的商业计划，绝对是全世界最优秀的计划。

哪怕连同样自傲的布雷斯都发出了求自信教程的声音，连不怎么关注商业知识的西奥多和达芙妮都发出了对于他狂送免费周边的质疑，他还是从未对自己的策略产生怀疑。

哪怕简玉真诚附赠了堪称商业机密程度的实践案例，他也强行将她提供的案例附会于理论，又把理论按头于实践，声称周边是某种不可缺少的联动宣传策略，降薪裁员并大幅降低药材品质才是正道。

总之，万物皆可理论，无理也变成了歪理。

——好消息是，理论上，他的确超越了99%的巫师店主；

——坏消息是，实践上，他不幸超越了0%的巫师店主。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这句话特别适用于我们对德拉科。”布雷斯如此锐评道，“或许你不知道，很小的时候，我们偷偷骑改装过的玩具扫帚的事——纳西莎阿姨禁止他飞离地面超过两英尺，我们都知道那很容易受伤...虽然我们都劝阻他，潘西甚至威胁他敢上去就告诉他爸爸，但他非要试试，结果差点摔得回炉重造。据说我们走后，德拉科被他爸爸挂在马尔福庄园的大门上训——”

“闭嘴！”德拉科涨红着脸大叫起来，“骑扫帚的事...跟我的商业大计能一样吗？”

“他摔下来之后，还甩锅给我们。”布雷斯继续当面蛐蛐着德拉科的儿时劣迹，“怪我们不拦着他，用玉你的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为了这事我和西奥多拒绝搭理他了一个月…他这一次好了，下一次还是犯同样的毛病...”

德拉科愤怒地跳了起来，堵住了揭短的损友的嘴，并大声解释道：

“什么我不听劝？那时候我满脑子只有扫帚，虽然它只是玩具扫帚，但是它经过改装，用的还是笔挺的红木枝子，刷了很漂亮的油…你们不懂它的美妙绝伦，导致你们说的那些东西我根本没思考！”

布雷斯背过身来，冲着简玉挤眉弄眼了一番。

她能明白那挤眉弄眼的含义——

看来德拉科不听劝的属性，从儿童时期就可见一斑。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古人说的话着实有他的道理。

德拉科拽着钱袋，很倔强地仰着头，灰色眼睛里似乎想要流泪，但却又骄傲地没有落出眼眶：

“我要把那些鬼理论都烧了，什么破东西，一点用没有，都是骗人的玩意儿——”

“是这样的，当初挨骂后他也说要把扫帚烧了。”西奥多波澜不惊，“但是还没过一周，我们就在他床底下发现了那把他说烧了的扫帚...”

“这不一样！”恼羞成怒的德拉科嘴硬道，“该死的，学术理论和生意实践的事，和扫帚能一样吗？”

他当场用火焰熊熊送走了一本《管理学发展史》，以示他的决心。

但一周后，简玉并不意外地在变形课上发现——

她前桌德拉科的抽屉里出现了一本《我是如何成功的：德夫林·怀特霍恩的自传》

这位光轮比赛扫帚公司的创办者，在书里总结了他成功创业的种种经验。

失败的确是成功之母，看样子德拉科终于认识到——

理论与实践的不同之处。

真是可喜可贺。

......

“我早就知道，麻瓜是最不可信的。”假装将一切商业书籍都压了箱底的德拉科在休息室里开始了甩锅行为，“都是麻瓜的问题，一定是他们的理论写得太过浅显不够全面，才导致了我的失败。”

他一旁的左右护法高尔和克拉布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点了点头以示附和。

简玉觉得这很难评。

她抬起头来，发现高尔和克拉布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滑过种种茫然和纠结...

她能读懂他们的表情含义：德拉科疯了！

“啊对对对。”已经预料到了德拉科的反应顺序的简玉敷衍道，“那你总结一下失败原因呢？”

这一回德拉科终于听得进同院好友们的建议，而不是选择性地只听他想要听的鼓励话语。

“是我大意了。”他扭扭捏捏地承认问题，“你跟我讲你的公司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狼人和家养小精灵...都怪那该死的书里的削减人工成本策略误导了我...”

“我深刻地思考了我失败的原因。”经过多番研究和考证的他忏悔道，“先前你提的那些关于削减周边的建议，我想或许是因为我把太多的成本压在营销上才会导致失败。但是营销要做到什么程度很难把控，我本想靠周边抢占整个霍格沃茨市场，挤掉那些黑市交易...”

简玉感觉自己又开始上起了新的一堂巫师MBA小组讨论课。

而听到这些内容，德拉科身旁的高尔克拉布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蚊香状。

“不，你完全不需要靠周边营销。”她回答道，“举个例子，飞路嘭公司就是典型，它从不营销，因为它是魔法部唯一许可售卖飞路粉的公司...而你的巴费醒脑剂也是唯一获得院长们同意的在校魔药生意，官方授权就是最好的宣传，你的营销用力过度了。”

德拉科陷入沉思，德拉科恍然大悟。

“是啊，确实...”他喃喃着，“我真傻，真的，明明院长都同意了，级长们都帮忙通知了学生，我还送那些周边做什么呢？的确，官方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我能让教授们在课堂上帮忙提一句巴费醒脑剂，那效果比我送十份周边都强啊...”

他看上去像是觉醒了某种力量，深刻地懂得了自己家族祖祖辈辈在获得财富积累上的智慧：

“我爸爸就是这么做的。他致力于和魔法部部长保持良好的关系，这样就能获得很多魔法部的许可和宣传。而那些部长和候选人也需要金加隆来支持他们的位置...大家互惠互利...”

简玉惊愕地看着德拉科一跃而起，将他的左右护法抛在身后，朝着图书馆冲了过去：

“政客和商人...互相影响...政商关系...政治与经济...”

他似乎再次选择性地无视了她的那句“你真的不复习吗？”的疑问——

看样子想要开宗立派，独创一门巫师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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