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轻轻地吹着，海浪打湿月辛凡的脚趾头，月辛凡把鞋子放在一边，任由海水浸泡着自己的双脚。

  死亡到底是什么呢？月辛凡这样想，如果月辛凡看过很多书，或许会给出许多见解。

  但月辛凡没有，月辛凡坐在沙滩上，独自思考起这个问题。

  死亡这个问题，月辛凡并不陌生，在月辛凡前世，月辛凡就想过这个问题，但也仅仅是想过，就像普通人看到天上的云，会突然问自己“云为什么会在天上”，这好像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想不通，笑笑也就过去了。

  月辛凡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思考“死亡”这二字。或许是以前的月辛凡从来没有把“死亡”放在自己的眼里。

  或许在我思考“死亡”这个话题前，我应该先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思考“死亡”这个话题。月辛凡目视远方，海浪缓缓地向月辛凡袭来，打湿了月辛凡的裤腿。

  是因为离没了吗？还是因为夏银柳离我而去？还是因为没有目标？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没有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还是因为上述因素都出现的缘故？

  当一个人被生活压垮时，那是肉体的死亡，那精神上呢？那会是什么样的呢？月辛凡想不通，有些问题，她给不了自己答案。

  吃饭是为了活着，工作是为了活着，治病是为了活着，可最后不都得重归尘土吗？那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意义。月辛凡想到了“意义”这两个字。

  有一天晚上，月辛凡看着lolm的段位界面——大师二十星。

  我打游戏只是为了这个段位吗？月辛凡这样问自己。

  月辛凡再往深究。这个段位有什么用呢？是可以炫耀吗？还是可以吸引别人来找我玩？如果是为了炫耀的话，我是希望有人夸我吗？如果需要交朋友的话，我为什么不直接去交朋友呢？

  一直深究下去，就像套娃一样，十万个为什么，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一个答案。

  “好像……”月辛凡站了起来，她不自觉地朝着大海走去，“一切……没有存在的必要。”

  月辛凡的脑子好像坏掉了。她向着大海走去，海水从她的脚踝一直涨到了胸口。

  月辛凡的脚还能勉强踩在地面，海水稍微晃动，月辛凡便跟着一起晃动起来，她感觉自己漂浮在水面上。

  [喂！你特么不要命了！]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月辛凡身后传来。

  月辛凡立马回头看去，一只白狐正站在沙滩上，一脸急切的样子。

  “离？你回来了？”月辛凡转过身，朝那沙滩走去。

  月辛凡眨了眨眼，原本站在沙滩的白狐又消失不见。

  “幻觉吗？”月辛凡喃喃道。

  无所谓了。月辛凡又转过身，再一次缓慢地向大海走去。

  只需要意识消失，我就再也不会感到无助，迷茫，空虚了，就像睡着一样，只不过这次是永远。

  月辛凡想不出问题的答案，但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那个人便是月辛凡自己。

  [为什么要追寻下去，花就是花，海就是海，天空就是天空]沙滩上，一只白狐喊道。

  月辛凡又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她终于看到了，那只白狐。

  “离……”月辛凡转过身，向沙滩跑去，海水阻拦着月辛凡，月辛凡双手往外划着，加速地朝沙滩那赶着。

  月辛凡害怕，害怕再晚一点，那只白狐又会消失不见。

  随着月辛凡与沙滩的距离缩短，那只白狐在月辛凡视野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离……你还好吗？”月辛凡站在沙滩上，湿透的衣服淋着雨。

  [别担心，有机会，我都会找你聊天的]白狐深深看了月辛凡一眼，便消失不见。

  “离……”月辛凡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里一样。

  月辛凡想她现在一定在流眼泪，月辛凡揉搓着眼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上面一点泪水的痕迹都没有。

  “我……”月辛凡忘了自己好像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没有心……情感也会逐渐散失。

  “花就是花，海就是海，天空就是天空。”月辛凡重复着离刚刚说的话。

  抱歉，离，我很笨，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月辛凡自嘲地笑着。

  ……

  月辛凡一直平静地盯着大海，她再也没有向大海走去，似乎觉得没有必要，仅仅保持原样就够了。

  直到中午，沐白才终于回来。

  “怎么样？一个人不会疯掉吧？”沐白坐在月辛凡的身旁，打趣地说道。

  “会……一个人会疯掉。”月辛凡平静地回答道。

  “沐白，能问你个问题吗？”月辛凡平视着远方。

  “你说。”沐白微笑着。

  “你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待会去码头整点薯条。”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问我们一生的终极目标。”

  “为了待会去码头整点薯条。”

  月辛凡看向沐白，沐白毫不避讳地与月辛凡对视着。

  沐白将月辛凡揽在自己的怀中，沐白的脸蛋贴着月辛凡的脸蛋。

  “你这是干嘛？”月辛凡平静地问道。换作平常月辛凡一定脸红的躲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平静地。

  “怎么？难道我的脸不香，不软吗？”沐白搂紧了月辛凡。

  柔软，淡淡的花香。月辛凡闭着眼，感受着。

  “这种感觉怎么样？很奇妙吧？”沐白拥抱着月辛凡。

  “嗯。”

  “那现在觉得活着怎么样？死了，可体会不到香香软软的脸蛋喔。”沐白轻抚着月辛凡的后背，就像安慰一个空洞玩偶一样。

  月辛凡开始主动的贴近沐白的脸蛋，很软，很香。

  活着就是为了这个吗……月辛凡有点想明白了。

  月辛凡不想说，活着是为了世间的一切，那样没有对比，说了也相当于白说。

  月辛凡想说：“活着就是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为了……和这么一个柔软的脸蛋相贴。很软，很香。”

  沐白放开了月辛凡，沐白眼中的狐女依旧是面无表情，但那只狐女眼神却多了一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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