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哪是不好，那是非常…嗝…不好。”王二缓了缓情绪说道。

  “他们一家被发配西北农场劳改了。”萧四终于说出情况，指望这哭包二人组是不行的。

  “哇…他那么骄傲的人…”熊爷说了一句又大哭起来。

  秦如意觉得这声音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能止小儿夜啼。

  “没有去看过？”

  “去过，见不到。之前有寄过去的物资，但被贪了。后来九州不知哪找到的路子，放出消息让我们不要再寄物资了，免得便宜那群王八羔子。”

  “什么罪名？”

  “私藏英文书籍和国外有信件往来。哥，你知道吗？这是小三的亲姑姑放老爷子书房的。

  湛奶奶直接被气死了，一家人除了姑姑断绝关系，其他都被送去了西北，就连九州已出嫁的大姐也被离了一起去了。

  我家老爷子也帮不了。”

  他有时候甚至庆幸他家一脉单传，又看了看还在哭着的两人，“老大媳妇家里出了事，他就断绝关系退伍到这边了。老二家老爷子也出了事，他就主动退伍到这边照顾老爷子。老大对象一家和老爷子都在这边。”当然，这也动了不少关系。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

  “哪个屯？”

  “大树屯。”

  “严落英是？”秦如意想到牛棚的人。

  “我！我媳妇！”熊爷听到媳妇名字立马回应。

  秦如意和林啸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么巧，“在我们屯。我小闺女和落英玩的挺好。”

  “小望丫头啊。”熊爷偷去看媳妇时，有听媳妇说过，没想到是啸哥女儿。

  “不是，小四。你知道这是哥家的屯子怎么也不告诉我们？”王二反应过来，他记得小四和小五有去查地址，小五还代表他们去过大哥家。

  “我忘了……”难怪他当初听下乡地址那么熟悉，要是早想起来也没后来的乌龙。时也，命也。

  “我也忘了……”王二垂下头，后来发生了太多事。

  “这些都过去了。九州那边地址有吧？”

  “有的。哥，你打算……”

  “我过去一趟，不然不放心。”林啸看了眼秦如意，收到她的点头同意。

  “既然都知道地址了，有空可以去村里。你们哥家是大队长家。”

  “嫂子，我们会去的。”

  “嫂子是来黑市买东西的，还不把你们的好东西拿出来。”

  “这就去！”

  熊爷王二执意不收钱票，见林啸点头，秦如意也没再坚持。

  “别担心。”回去的路上，秦如意见林啸愁眉不展出言安慰，至于萧四已经留在了镇上，还让他们回去帮忙打掩护。

  “媳妇，九州是那几个孩子里面最聪明最骄傲的。”

  “你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事？”

  “嗯。”最怕的是已经出事了。

  “西北开车的话，年三十还是能赶回来的。要去就去，早去早安心。部队那边是要过了元宵节才要报到吧。”

  “我主要是想小黎他们又要说我拐走你了。”

  “带我一起？”

  “你不想？”

  “想！”

  “媳妇。”林啸在秦如意额头落下一吻，能娶到媳妇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而林啸所担心的事，正在悄然发酵。

  “哥，我们真的要那么做？”说话的人脸色发白，嘴唇干裂，蜷缩在角落不停地抖动着，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被他唤哥的人，坐在他旁边，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他微微侧头，余光寒冷如冰。

  他就是湛九州，而他旁边是他的堂弟湛知州。

  他们被关到418农场已经七年又8个月零5天，一大家子一共11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又多活了一天。

  他曾想联系湛家的昔日好友，但在农场只能通过农场的邮电所，且州上的邮政车要每隔几天才来农场邮电所一趟取走信件。

  场部电话总机房才可以与外界联系，凡是要与农场以外的联系电话都是长途电话。

  挂长途电话也是比较麻烦的，也不是所有地方都通长途电话。

  他几经周折也就发出去几封信，全部音信全无。

  之后到了监狱所，通信都成了奢望，所以他们也不再对别人抱有期待。

  今天是他和堂弟守夜，他们害怕黑夜，黑夜给那些魔鬼披上了遮羞布。

  他们这一大家子，湛老爷子和湛奶奶都是老革命，一生共有二子一女。老大湛新河，娶妻刘氏，生二女一子。儿子湛九州，二女湛舟瑜，湛舟白。老二湛路河，娶妻章氏，生二子二女。二子湛连州、湛知州，二女湛舟云、湛舟月。老三就是湛荷花，害的他们一家如此境地的凶手。

  湛九州两道剑眉蹙起，眼神阴鸷的望着窗外。那些看守，在黑夜里潜入女子的房间行不轨之事。他的两个姐姐，两个堂妹在这这里模样算出挑的。后来他给她们抹了草药，让她们脸庞红肿，样貌丑陋。但也抵不住某些人耐不住寂寞，总想找未经事的。

  他怕他抵挡不了多久，那不如把这个肮脏的地方清洗干净，就用所有人的血清洗。

  最近刚来的那个人对男人感兴趣，已经有不少人遭殃。

  那个人看他和堂弟们的眼神势在必得，而且是喜欢把美味放在后面享受。那个眼神让他恶心，让他想把那人一刀刀剁碎。

  所以他跟小堂弟说了计划，大堂弟现在腿受伤也做不了事。他们偷偷采了可以让人致死的药物，只要足够量足以让整个418农场覆灭。

  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也该死。

  这草药还是他哥教他的，啸哥，如果啸哥还活着肯定看不起他吧。活的这么狼狈。他的心已经被黑暗淹没，再也没有了最初的信念。

  他只想杀，杀，杀。

  湛知州看着堂哥猩红的眼，没有再说话。

  他感觉快坚持不下去了，爷爷拖着病重的身体仍要每天不间断劳作，大伯大伯娘看着像六七十岁，爹娘郁郁寡欢，姐姐们和妹妹们心惊胆战，大哥腿也残了。

  他知道大哥的腿是那些人对他们的挑衅，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一家。

  他有点不知道他们这样苟活着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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