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张辰的嗓音沙哑而无助，“你起来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过就是想玩弄我罢了，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给我换血？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很虚弱，还坚持要传输内力给我！为什么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为什么你不起来嘲笑我？”

  他说到最后，只觉得嗓子干哑得厉害，眸底一片赤目腥红，隐隐含着水光。

  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法理解！

  她是南朝高高在上的公主，深得宠爱，在她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奴隶，一个已经国破家亡的俘虏罢了！

  她之前也是一直很轻蔑的对待，拿他当一个玩物，低贱如蝼蚁一般。

  为什么突然就转变了呢？

  为什么她宁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对自己好呢？

  他体内充盈着厚重的真气，运功时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增强了不少。

  如果由彩红来给他换血，他最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才能慢慢恢复正常。

  如今，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已经成为内力深厚的顶级高手——这对他实现自己的复国大计，无疑是如虎添翼。

  这一点，他没法否认。

  “你醒醒！”张辰低声嘶吼，“你起来，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告诉我....”

  任凭他如何呐喊，少女依旧死气沉沉。

  她的身体早已经凉透，关节都变得僵硬。

  这一切的表象都暗示着，她已经是一具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的尸体。

  “丫头.....”张辰忽然俯头下去，趴在床头，把她的手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脸旁，一抹滚烫的湿意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他好像没法再骗他自己，她只是昏迷。

  她死了。

  昨夜，她就不想活了，话里话外都是告别的话语。

  是因为他怀疑她吗？她啪被他发现，自己的小公主的事实，所以一时之间不敢接受？

  “丫头，我真的不懂.....”他沙哑至极的嗓音闷在她的手臂，像极了一个孩子的哭诉，“你喜欢我吗？你要是真心喜欢我，为什么以前要那么虐待我？”

  他心底又痛，又窒息，脑子里面好像有人在打架，头痛欲裂。

  没认识她之前，他觉得，复国之路，是最难的；认识她之后，他才发现，她的心思，比复国都要难。

  难以猜测i，难以揣摩。

  他这十多年来，日日都过得压抑痛苦，若说有过甜，那便是她给的甜。

  不过这唯一的甜，好像是致命的毒药，最甜，也最要命。

  “殿下。”

  一位旧国部将，上前请命，“属下听彩红说，南朝小公主已经死在了殿下手里，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她的尸身？”

  张辰没有抬头，面颊紧紧贴着少女冰冷的手背，哑然命令道：“准备一副最好的棺木。”

  他准备，亲手把她下葬。

  就葬在那座不知名的山吧。

  那里是他跟她真正结缘的地方。

  “遵命，殿下，属下这就去办。”旧部将领没有多问，恭敬地退了下去，准备去了。

  敌国公主身死，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殿下伤心，估计是年少容易动情，过段时间就好了。

  “丫头。”张辰抬起头，眼底布满了红红的血丝，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论怎样，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丫头，最傻最可爱的丫头。”

  他存心自我欺骗，薄唇轻轻贴在她没了任何温度的唇瓣上，“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那个与我嬉笑打闹、唤我辰哥哥的小丫头。”

  他低低地自言自语着，“我知道你害怕孤单，不喜欢一个人，以后只要有时间，我一定去那座无名山上看你，陪你说话，好不好？”

  再也没有少女嘻嘻哈哈的声音回应他。

  再也没有少女笑得眉眼弯弯的清甜，一举一动，全都撩拨着他的心。

  一切，皆成绝响。

  只剩下满地的孤寂，与他作伴。

  ........

  歆瑶的精神力从身体抽离，灵魂暂时回到了白茫茫的空间。

  透过镜子，她看到张辰把她的尸体放到棺木中，并运到了那座无名山上。

  他把她葬在那晚两人睡过的山洞附近。

  把她下葬之后，他守着她的坟墓，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滴水未进。

  三天之后，他好似一夜苍老，形容枯槁，面容憔悴。

  短暂的告别之后，他默然离去，全身心投入到了自己的复国大计中。

  “助手，你一定要把小公主的躯体保存好，不然就真的玩完了！”歆瑶好心地提醒助手。

  她得庆幸古代还没有流行火葬，不然，她此刻只剩下骨头渣渣了。

  “宿主请放心，助手已经使用高科技手段防腐，保证宿主得这具躯体不腐不烂，永葆青春。等到七年时间一过，宿主重新进入身体，依旧跟现在一样年轻貌美！”

  “那就更吓人了....就不能贴合一下现实吗？”

  到时候她不仅会诈尸重生，还容貌没有半点变化，保持着现在十几岁的样子，听起来就有点吓人。

  不过这种问题，倒是难不倒她歆瑶。

  歆瑶想了想，决定不再看镜子，对着助手交代道：“我想睡一会儿，你给我看着，等着时间一到，你就叫醒我！一定一定要！成败在此一举了！”

  “好的，宿主。”助手满口答应，“宿主好好休息，男主屠城前，我会叫醒你的！”

  歆瑶嗯了一声，找个一个柔软的地方，躺下，闭目养神。

  她这里面的时间流速很外面世界不一样，歆瑶睡一觉的功夫，张辰那里一晃就已经过了七年了。

  七年时间里，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聚集自己国家的旧部，依旧自己的心腹暗卫队，首先拿下了自己的邻国。

  之后他又偷偷潜回南朝，从小公主歆瑶的府中找到了一份藏宝图，那是他们国家祖先遗留下来的宝藏，转转多次，最后流落南朝，被埋在小公主府的地方。

  之前他刻意留在公主府，为的就是这份藏宝图。

  有了这笔钱财，张辰开始招兵买马，带着自己精心培养的精锐部队，一点点地攻入南朝的一座座城池，最后之逼南朝中心。

  此时的他，已经不叫张辰，而是叫——欧阳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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