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这个繁华的地方，太阳刚刚露出一点点光芒，就已经有许多小贩肩挑货担，抢占街头的好位置。

  苏墨一身简朴短衣，站在熙攘的街道上，随意地环顾四周。周围的平民百姓都远远地看着他，窃窃私语，既渴望接近又不敢上前搭讪，毕竟他们生活在社会底层，平时见到富贵之人尚且避之不及，更别提像他这样的公门中人了。

  一路上，倒是不断有达官显贵恭敬地与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

  此时，前方传来叫卖声：“大家快来看看啊，昨天晚上新捕获的猎物，皮毛质地优良，骨肉饱满，早上现杀的，喜欢的可以随便讲价带走。”

  这吆喝声立刻吸引了不少人围上去。其中一个小贩是个壮实的大汉，下巴留着一圈络腮胡，虽然外表凶悍，眼神却透出一股讨好的意味。在羊城这样的地方，猎户的社会地位并不高。

  一个穿着华丽绸缎的富家公子半蹲在地，盯着铁笼里一只大小如狼狗般的狐狸，全身皮毛洁白无瑕，令人惊奇。狐狸的眼中流露出恐慌与焦急，其洁净的皮毛上沾满了血迹。

  “公子您的眼光真好。”猎户瞄了眼对方那华丽的衣服，急忙介绍道：“这狐狸昨晚费了我好大的劲才抓到的，我几乎忙活了一整夜呢。”

  富家公子摆了摆手，说：“别扯那些没用的，直接报价吧。正好我要剥下它的皮来做个披风装饰。”

  猎户犹豫了一下，伸出十个手指：“八百大洋！”

  听到这个价格，富家公子瞪大了眼睛：“就一狐狸值八百大洋？你不会是想钱想疯了吧？”

  猎户脸上顿时闪过尴尬的表情。的确，这狐狸虽毛色雪白，但顶多也就只能做成一件披风，市面上品质好的白狐皮披风也只需五六百大洋而已。

  正当猎户准备降价之际，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八百大洋，我要了。”

  人群纷纷侧目，只见一位富家公子满脸惊讶。他平日在羊城横行霸道，还没见过谁敢跟他抢购商品。

  然而当他扭头看去，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热情的笑容：“哟，苏仙人，您怎么来了？”

  走进人群的正是苏墨。他蹲下身，透过铁笼凝视着那只白狐，而狐狸显然也认出了苏墨，但由于被关在铁笼之中，无法行动，只能哀求地看着他。

  富家公子这时主动凑了过来：“苏仙人，我是王通，上次吃饭的时候就坐在您对面的那位。”

  “哦，王老板的公子？”苏墨瞥了他一眼。

  王通赶紧点头，接着转向猎户大声说：“喂，你没听见苏仙人要买这只狐狸吗？喏，这里有八张兑换券，在我们市中心的店铺就能换成大洋。”

  猎户显然听说过苏墨的大名，忙接过兑换券，笑眯眯地对苏墨说：“苏仙人，这狐狸……我现在就帮您剥皮，手工费就不收了。”

  然而苏墨却淡淡地说：“打开笼子吧。”

  猎户略显迟疑，最终还是拿出钥匙打开了笼子，同时手持木棍防备狐狸逃跑。谁知那只濒临死亡的白狐竟安安静静地走出来，并以人类的姿态用后腿跪地，两只前爪合并，恭恭敬敬地朝苏墨叩首三次。

  众人皆惊愕不已。

  “去吧。”苏墨挥手示意。

  白狐再次朝苏墨感恩叩首，随后转身化作一道白光窜出门外，消失在荒野之中。不一会儿，一阵风吹来，五根金条落在了苏墨的手上。

  “多谢王公子了，但我向来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涉及利益的事。这五根金条就当作是你那八百大洋的回报。”

  实际上，五根金条的价值超过了两千大洋。

  苏墨准确无误地将金条塞进了王通的口袋，随后转身离去。直至苏墨身影消失许久，周围的人群才爆发出热烈的讨论声。

  “我的天哪，我没看错吧？”

  “这可是神仙啊！竟然能让狐狸叩拜！”

  而王通站在原地，望着口袋里沉甸甸的金条，脸上浮现出苦笑。

  下午时分，苏墨回到羊城，身后还跟着十几具尸体——他是赶尸人，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各个门派的赶尸人都小心翼翼地行走江湖，赚钱的同时也挣得盆满钵满。

  按规定，赶尸人赚来的钱要上交门派三成，剩下的七成归个人。然而作为茅山派真传弟子的苏墨，享有特殊待遇，他赚的钱无需上交。

  “师弟。”四目妥善安置好尸体后，径直走向苏墨的小院。“嗯？有妖气？”他停下来，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没事，我已经处理好了。”苏墨笑着回答。

  四目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提议道：“我们在羊城也停留了不少时间，明晚我们就出发吧。”

  “好。”苏墨点头应允。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四目便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幕降临，苏墨盘腿坐在月光下，胸膛随着呼吸起落。夜晚修炼《周易参同契》，清晨吸纳纯阳之气，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至于炼体的功夫，自从与纸人建立起初级羁绊后，他已经不再需要修炼。

  正在苏墨专注于内脏世界的修炼时，鼻子微微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异样。他缓缓睁开眼睛，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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