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有时间吗？咱们聊两句。”柳正德问道。

  张昊立刻说道：“柳检，你说，能够聆听领导的教诲，那是我的荣幸。”

  柳正德笑着说道：“这可不像是你张昊能说出来的话，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嘿嘿，我这可是真心实意，柳检，你是喝咖啡还是茶？”张昊问道。

  柳正德拒绝道：“算了，这些玩意都是你们年轻人喝的，我喝这玩意就可以。”

  柳正德举了举手中的保温杯。

  张昊笑嘻嘻的说道：“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下次我带你去大腰子，以形补形！”

  柳正德翻了个白眼：“我还没虚到那种地步，行了，说正经事吧，你现在再调查二十年前申家叔侄那个案子对吗？”

  张昊听到柳正德提到这件事，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表情严肃的说道：“是的，柳检请问有什么指示？”

  “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吧！”柳正德说道。

  “柳检，你是代表谁来的？”张昊问道。

  柳正德也没有瞒着张昊的意思，直接承认道：“纪向荣，纪检察长！”

  张昊望着柳正德，上一世的时候，柳正德到退休依然是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并没有往前一步，而自己跟其接触也不深，所以并不知道他是谁的人。

  于是问道：“那沈检也是纪向荣一派的？”

  柳正德也没有瞒着张昊的意思，直接说道：“并不是，沈检是省检西门灿的人。”

  张昊闻言，嘴角露出一抹古怪之色，这西门灿乃是检察长，而纪向荣是副检察长，俩人之间分属都是不同派系，而柳正德怎么会和沈检相处如此融洽，之前自己还以为俩人是同一派的呢。

  柳正德看到张昊的表情，就知道张昊心中在想些什么，直接说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实际上我们虽然分属不同派系，不过我这人也没什么上进心，不想当正检察长，用不着和沈检弄得水火不相容。”

  “至于说为什么要投靠纪检，也很简单，在官场，没有派系的人，永远是最先死的那一个。”

  “行了，不说这些了，放弃这件案子吧，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张昊有些好奇的问道：“柳检，难道每一个调查这件案子的人，你们都会给出好处？”

  柳正德摇头道：‘当然不会，首先想要调查的人，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之后，都会主动放弃，不会像你一样头铁。’

  “其次，你跟他们还不太一样，你身后也有靠山，为了这种小事，没必要硬碰硬。”

  张昊：“什么条件都可以？”

  “自然，副科，还是担任一处的副主任，都可以！”柳正德平静的说道。

  张昊闻言，点头说道：“这么一听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不过我这才刚刚转正，立刻就从科员一步成为副科和副主任，难道就不怕被人说闲话么？”

  柳正德平淡的说道：“有什么奇怪的么？虽然官场讲究资历，但更讲究的是能力，你现在的能力有目共睹，你不是还要外出学习吗？破格提拔，也符合规矩！”

  张昊回道：“要是我选择拒绝呢？”

  柳正德摇头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我觉得你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你要明白，纪检现在已经是厅级干部，就算当初这个案子他错了，对他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是吗？那为什么他现在要对我进行阻拦？”张昊饶有兴趣的问道。

  “纪检，是不想在他的履历上多出一个污点！”柳正德说道。

  张昊微微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我依然选择拒绝。”

  柳正德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就比如之前的杀人案，在所有人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的情况下，张昊居然主动接了下来。

  “能告诉我为什么？”柳正德问道。

  张昊想了想说道：“或许是为了公平和正义？”

  “公平和正义？”

  柳正德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丝丝讥讽。

  公平这个词听起来，怎么说呢？

  在他看来有一丝丝可笑。

  他当了一辈子的检察官，或许最开始是为了公平，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经历，他觉得公平这个词是多么的虚无缥缈。

  公平只会出现在双方社会水平，经济实力，人脉关系相对等的情况下。

  否则这个世界上哪有真正的公平和正义。

  柳正德说道：‘张昊，我觉得你还是在考虑考虑，我其实很看好你。’

  “你有能力，有背景，只要不犯大错，足以在仕途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申家叔侄已经关了二十年，马上就要出狱了，现在谈他们是冤枉还有什么意义？”

  “但你不同，你还有未来，还有仕途，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得罪纪检，你觉得值得吗？”

  张昊可以看得出来，柳正德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

  但自己都重生了，连心底的正义都坚持不了？

  那么重生的意义何在？

  张昊认真的说道：‘或许不值得，但总要有人为这不公的事站出来发声吧？’

  “否则长此以往下去，以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柳正德看到张昊固执己见，点头说道：“行，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不过最后说一句，这件事你会后悔的。”

  随即转身离开。

  柳正德刚走没多久，沈鸿才就走了进来。

  “刚才老柳来找你了？”沈鸿才问道。

  张昊点点头。

  “他是代表纪向荣告诉你此事到此为止的吧？”

  张昊继续点头：“他许诺我，只要我能够放弃，可以让我升副科，成为一部的副主任。”

  沈鸿才闻言，嘴角露出一抹讥讽之色：“呵呵，想升谁就升谁，都不用经过我这个检察长，还真当我不存在？怎么样，你同意了？”

  “我拒绝了。”

  沈鸿才倒是没有任何意外，毕竟张昊如果能够轻易就此同意，也不会在大晚上打电话给自己。

  “事情进展如何，有线索了吗？”沈鸿才问道。

  张昊点头：“有点，但不多，还需要继续调查。”

  沈鸿才点点头说道：“行，继续查吧，我在后面支持你！”

  “是，沈检、”

  柳正德这边离开之后，拨通纪向荣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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