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遇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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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岸,卿言四处张望药铺,很快就找到一家看起来颇受欢迎的店,请了坐堂的大夫领着医童就往江边赶。
饶是大夫,看到这一船的伤员也愣了一下,赶紧给每人嘴里塞了一颗救命的伤药。
这位坐堂大夫确实真材实料,速度快效率高,不仅很快为众人缝合伤口专业包扎,还开好药方,并特别为蓝臻多开了一张。
卿言送大夫下船,塞给他两锭官银,威逼利诱不能将今天的事透露给其他人,老大夫很是上道的点点头,表示一定守口如瓶。
回到船上,卿言见众人脸色都有好转,稍稍放下心来。
大家受伤颇重,急需找个地方落脚,现下这种情况,去酒驿的县府,怕是最佳选择了。众人均失去战斗力,有官府护卫卿言才觉得放心。
“思承,拿我的手令去县府。”卿言将盖有私印的手令交给他。
“是。”思承接过。
“小心身上的伤。”
思承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思承的行动力很强卿言是知道的,果然不多时便领着县府的县令来了。
县令看着一船的伤员,诚惶诚恐的将长公主等一众人迎进官驿,还特意在卿言下榻的厢房外等候吩咐,卿言对这种巴结很无奈,只得让他派人去抓药,然后给众人送去。当然,还有备膳,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酒驿之所以叫酒驿是因为这里盛产贡酒拈花醉。
传说酿造拈花醉的酒坊一直以来便是远近驰名,酒坊老板是个十足的酒痴,为了得一好酒,对每一种酒的配方都是精雕细琢,可是酿到拈花醉时,酒香醇厚浓郁的同时,口感总无法达到缠绵不烈,回香连长的效果,酒坊老板整日废寝忘食泡在酒坊里,最后甚至都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老板的母亲是个十足的佛教信徒,屡劝儿子无果后,便将佛经摆在儿子的酒坊里。一日酒坊老板为配方苦思未果,心神不宁正欲发作,却见手边四处众多佛经,随手拿起一本翻看数页后恍然大悟,遂配得佳酿。他翻看的正是《大梵天王问佛决疑经》,看到的是里面拈花微笑的典故。于是,酒便有了拈花醉这个名字。
尔时大梵天王即引若干眷属来奉献世尊于金婆罗华,各各顶礼佛足,退坐一面。尔时世尊即拈奉献金色婆罗华,瞬目扬眉,示诸大众,默然毋措。有迦叶破颜微笑。世尊言:“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即付嘱于汝。汝能护持,相续不断。时迦叶奉佛敕,顶礼佛足退。
这是卿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佛经之一,看着眼前的这坛拈花醉,卿言最终还是没有打开。拈花醉口感极好,最易让人贪杯,可拈花醉偏偏是烈酒,贪杯不得,卿言抿了抿嘴唇还是端起了饭碗,然后看向盯着酒坛的宁远道:“伤口未愈,你也不准喝。”
宁远看着卿言,无奈的点点头。
本来按照行程,今日便可到随州,只不过路上被刺杀这么一折腾,再加上大家身上都有伤,卿言决定明日一早再去随州跟云轩汇合。但今晚倒是可以让酒驿的县令先替她联系云轩。
从酒驿至随州仅半日的路程,若快马加鞭,或许连半日也不要,卿言心心念念着国书,想第二日清晨就启程。
“言儿,我不能放心让你独自一人前去。”宁远抓住她的手,生怕她现在就跑了。
卿言摇了摇头:“谁说我是独自一人,县府这么多官兵和衙役,还有思承,我怎么是独自前往呢。”卿言轻抚着宁远的脸,如此激烈的战斗后,宁远的脸上伤痕明显,是一道浅浅的剑伤。
“不行,我陪你去。”说完,宁远挣扎着要下床,被卿言死死的按住。
“言儿。”宁远厉声道。
“宁远。”卿言的声音更厉。
“我答应你,决不让自己出事。”卿言做最后保证。
十年相处宁远知道,公主主意已定自己便不得不妥协。
“千万小心。”
“嗯。”
卿言出来时,思承已在公主的厢房外等候多时了。
“伤势可好些了。”卿言见思承的身形不如以往挺拔,担心他吃不消,可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他是情况最好的了。
“属下无碍。”思承低眉,尽职尽责的答道。
“走吧。”卿言叹了口气。
聆风阁的暗卫被如何残酷的训练卿言是有所耳闻的,别说袭击后伤势还被妥善处理过,就算再恶劣的环境,作为聆风阁最利的一把剑,思承怕也是经历过的吧。
不是卿言矫情,只是上辈子近三十年被教育得十分成功的良善思维习惯不太容易改变,再加上她本身就不喜计较,所以下人什么的,终究是身边人,她也就大度了。
卿言公主出了名的对下人菩萨心肠看来真不是传闻,思承算是领教了,怪不得此前思悠思悟听说被安排给卿言公主高兴得近乎忘形。思承看卿言公主的眼睛里比忠心又多了份感激。
一路上,县府官兵和思承跟着卿言快马加鞭,果然不到半日就到了随州,只不过卿言骑马的速度是照着自己不会被摔下马的标准跑的,思承心惊胆战的把自家公主送到驸马手上,一颗心才落地。
“云轩!”卿言想跑过去,无奈骑马骑得太狠,双脚一落地就有些发软,若不是思承手快接住她,恐怕她就要丢人了。
“言儿。”云轩吓了一跳。
“没事。”卿言无所谓的笑笑,“海图现在何处?”
“在随州驿馆内。”云轩答道,“我已与他商议好了,粮草半数先入秋戎境内,待国书交接后秋戎军营中的十名工匠便会随之入大齐,其余粮草再分两批,由我大齐派往秋戎的驻军押送去其王庭。另外,宁老将军派人传话,伊娜公主体弱,需十日后才能到随州。”
“好。”云轩的执行力果然很强大。
随州知州在得知长公主到来,一大早就在城门口相迎,不想堂堂长公主的车驾竟是一队轻骑,用的又是酒驿县府的通关令牌,所以卿言入城时唐知州硬是没看出来,居然给堪堪错过了。唐大人知晓后,惊恐万分,此时正小心翼翼跟随在卿言身后,卿言没时间跟他啰嗦,径直入了随州的行宫。
紫东阁内,卿言正坐在主位上,堂下是刚刚从官驿赶来的海图。
“千里之行,公主短短几日便赶到,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海图笑道。
“与世子约定了时日,自然不敢耽误。”卿言寒暄。
海图无所谓的笑笑,就算误了日子又如何,国书最终还是要交付了,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海图想的是越晚越好,最好是晚到他想出办法来。
卿言看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不要夜长梦多就好。
恰在此时,云轩入内:“承天殿内已准备妥当,请长公主与世子移步交付国书。”
国书交付需按国礼程序,卿言沐浴更衣后携众人前往承天殿。
仪式繁琐,卿言不敢露出疲态,只得咬牙坚持,幸而不是病娇娘,勉强还能撑住。
云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昨日接到酒驿的官帖,云轩就自行脑补了卿言一路受的苦,恨不得替她受之,今日一见到卿言便觉得自己脑补得不够,短短十余日,卿言硬是把自己的鹅蛋脸折腾成了小瓜子。
国书交付完毕,海图向卿言详细询问了伊娜公主的情况,得知她被重重保护也就没有计较卿言没有与之同路的事了。海图回到驿馆,在驿馆等候伊娜,接她回秋戎王庭完婚。
卿言完成使命,之后的琐碎自会有相应官员处理,卿言回到行宫,住进了儿时陪父皇出巡时住过的琉璃宫,然后吩咐随州知州派最好的大夫去酒驿给宁远等众人治伤。交代完所有事,卿言头一歪就倒在床上。
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刚一沾枕头卿言又突然睁开眼,想起还有一件事。
“思承,你下去处理伤势,然后睡足六个时辰再来见我。”
暗处护卫的思承先是一愣,张了张嘴却没敢出声,最后见卿言确实已经睡熟过去,只得遵命。
可是,六个时辰,是不是也太多了。
日暮西沉,残阳如血,白日的暖阳过后便是仲春的寒意被夜色卷得轻悠泠泠,云轩进来的时候已是满身冷色了。
抬手示意侍人关窗,然后叫他们都退下,云轩走到卿言床边坐下,盯着睡姿不雅的人儿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抚过她有些苍白的脸,再抚过她的唇,唇色已不如以前的鲜艳,带着劳累后的干裂,云轩心疼的沾了些茶水涂抹在她的唇上,许是茶水刺激的不适,卿言舔了舔轻嘤一声,觉得清凉舒适。
云轩微微一笑,喝了口茶哺到卿言嘴里,卿言悉数咽下,觉得不够,嘴唇微张索要更多,云轩笑着摇摇头,又哺了一口,这次却没舍得离开。
从茶水入口的清凉舒适到火热的唇色纠缠,卿言迷迷糊糊的不知发生了何事,终于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眼前赫然是云轩放大的俊颜,卿言着实吓了一跳。
“你想喝水又喝不进去,唯有此法了。”云轩笑意淡淡。
“谢谢。”卿言红着脸别开眼。
“你信?”云轩笑意晕开,扩大,眼里透着狡黠。
“啊。”卿言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云轩,你……”
“相思成灾,我一时没忍住把你吵醒了。”云轩全然没有偷吻被抓的不自在,只是吵醒了她有些愧意。
如此坦荡承认,卿言不知该说什么。
“一个吻而已,言儿不是连这个也吝啬吧。”云轩笑笑。
卿言低眉,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睡吧。”云轩轻抚着卿言的额头,温温柔柔耐人寻味。
“你也休息吧,天色……不早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棱照了进来,卿言后面的话卡当了。
“天色还早,言儿若是累了就睡,我陪着你。”云轩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卿言记得有人说过,是他的他会主动争取,不想竟然如此主动,吓得卿言从床上坐了起来。
“云轩若是累了可以到隔壁偏殿里休息,这张床,这张床太小了。”卿言抓了抓床单,知道自己这是口不择言胡说八道。卿言一向喜欢大床,琉璃宫里的床是特意按她的喜好做的,比起前世那两米的床也不遑多让。
“无碍,我睡觉老实,占的地方不大。”云轩继续解自己的衣服。
卿言赶紧握住他的手制止。
“言儿,这是行宫,我是驸马,若是住在偏殿,怎能显示你对我的隆宠?”云轩反握着卿言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继续解衣。
卿言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往床里边挪了挪,给云轩腾位置。
云轩考虑得十分周全,此时的朝中局势,决不能失了傅家的支持,只有驸马继续受宠,端得显示出下一个龙胎也非傅家莫属,才能让傅家在朝堂上助宁家军一臂之力。这前朝后宫,无论前朝龙椅上坐的是男是女,后宫寝殿里躺的是男是女,争的都是子嗣,都是龙座。若是女帝子嗣的生父有明显的指向性,那么女帝百年之后新君登基,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里,跟改朝换代的区别也就只差一个姓氏了。所以历史上那段奇货可居的典故,才会不偏不倚的将吕不韦杜撰成嬴政的生父。
云轩如此为她着想,自己却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愧疚万分,待云轩躺上床,便不由自主的伸手环在他的腰上,睡进他怀里。
云轩受宠若惊,低头看怀里的卿言,不想她已经累极睡着了。
云轩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也闭上了眼睛。
今夜软玉温香在怀,注定一夜好眠。
这一觉卿言足足睡了六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已近巳时,所以,她自动自觉的认为自己是被饿醒的,当然,空空如也的胃也坐实了她的想法。
宫婢们伺候她穿衣洗漱,卿言懒洋洋的问:“驸马呢?”
“回公主,驸马一早便去了紫东阁。”行宫的宫婢对卿言的脾气并不熟悉,为卿言绾发的婢女战战兢兢恭敬的回答。
“去请驸马过来,说我有事相商。”卿言皱着眉看着铜镜里宛若少妇的发髻,一时辩不清自己年岁几何。
从镜中看到主子不悦的神情,绾发的婢女脸色煞白,不知该怎么办。
“公主,驸马说如果您想找他,可以移驾紫东阁。”这是逆了主子的意,立于一旁答话的婢女冷汗涔涔。
绾发婢女回头怒瞪了回话婢女一眼,她非得要在主子对发髻不满的时候再逆主子的意?
回话婢女登时被吓得跪在地上。
卿言没理会大小丫鬟之间的小计较,对绾发的婢女说:“绾个如意髻吧。”
长公主竟这么好说话,绾发婢女立即提起精神,拿出最好的手艺给长公主绾了个精致的如意髻。
发髻绾好卿言对众人挥了挥手:“下去备膳,要丰盛些。”
备膳,这个容易,婢女们如获大赦。
“思承。”卿言把暗处护卫的人唤了出来。
“公主。”思承一身玄色劲装,葱葱松柏般站在她面前。
“联系聆风阁在随州的分部,派人去酒驿看看宁将军和昭王殿下的伤势如何,若是可以的话,将他们接来随州。”卿言吩咐。
“是。”
卿言抬起手在自己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像想起什么:“问昭王要一件信物,派人去一趟南夏,找李慕青将军,告诉他昭王在我这儿,让他大张旗鼓的来接。”
“是。”
卿言顿了顿:“办完这些就下去疗伤,十日之内我都会找人代替你的位置,养好伤再来见我,去吧。”
“是。”短短十几日,思承已摸透了长公主的脾性,眼中留着感激,快步退了出去。
就在卿言一路奔波至随州的期间,被卿言“遗弃”的大部队里,不安分的因子也开始跳动起来。
装点豪华的马车内,伊娜因为舟车劳顿一直都这么不温不火的病着,可自雍州后,伊娜已有两天没见过卿言,以之前卿言关心她的程度,即使事务缠身也不可能不来探望,伊娜心中疑惑,在精神最佳的时候去了卿言的长公主仪驾请安,不料却听到这样的消息:
“长公主抱恙正在睡熟,公主吩咐,若是伊娜公主不介意就进来坐坐。”
“妹妹病了?”这倒是伊娜没想到的,不过既然如此,即使她睡着了自己也应该看看她,便进了长公主的马车。伊娜想来卿言也是柔弱的女子,之前小产身体有亏,再加上一路奔波,病倒也是人之常情。
担任护卫要职的怀化将军李彰武也是两天没有见到长公主了,差人打听才知道长公主病了,自己去请安被宫婢们挡在外面,现下伊娜公主却被请了进去,之前怀疑长公主已不在仪驾中的疑虑倒是消退了些。
李彰武还是不放心,眼看离随州越来越近,晋王的吩咐该是着手的时候了。
“国公大人,长公主殿下病了。”队伍扎营后,李彰武便将此事报告给了宁老将军,因为洗尘宴后宁狄老将军虽被封国公爵位,皇上也未言明是否官复原职,所以大家都只称其国公。
老将军抬头,盯着李彰武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卷宗:“前日里就遣人来说病了,你随我一起去看看长公主。”
李彰武紧跟其后,脸色有变。他来请宁国公去看公主的本意是想看看国公用何种方式搪塞他,让他见不上公主。公主这几日都没露过面,李彰武怀疑公主已不在仪驾中,不想,宁国公竟带着他求见公主。他被宫婢们拦在外面见不上公主,但宁国公什么身份,此去定能见上,难道是他多虑了?
李彰武怀着心思跟在老将军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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