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了Joker的电话虫之后，她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去他妈的封建迷信。

  她将这种现象归类于眼轮匝肌痉挛。

  奥薇莉雅知道和这个从来不在黑市交易中露面，却依旧能够被众多黑市商人们畏惧尊称为‘地下世界的皇帝’的男人产生联系绝对是个麻烦。

  但问题在于即使借助了革命军、太阳海贼团以及四皇的力量，就连被海军本部马林梵多都没有逃过奥薇莉雅的搜查，却依旧寻不到半点有关达莲娜的消息。

  这个负气出走的姑娘……就好像凭空消失了，除了她的记忆没在世界上留下一点痕迹。

  Joker之所以能在亿万黑心黑肺的暴徒中脱颖而出，所依仗的可不是宽厚仁心。

  他能踩在所有人的头上成为这个世界黑暗面的领头人，那王座之下必然血流成河，秃鹫于反叛者的尸骸上方盘旋。

  不要招惹Joker。

  这是常年在黑暗世界行走的人们在鲜血的教训里铸就的铁律。

  她在黑暗世界蛰伏的那段时间里，曾无数次听闻其他人私下里议论这位全方面掌控地下交易的Joker的手眼通天。

  从毒品到奴隶，从军火武器到恶魔果实，从黑市商人到新世界地下社会的权威人物，这个世界象征着危险与毁灭的一切都与这个男人息息相关。

  奥薇莉雅笃定在她交出‘安菲特里忒之心’之前，即使达莲娜落到他的手中也是安全的。

  陆地上的人鱼虽然稀少，但对于Joker这样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一条普通人鱼的性命和他二十年梦寐以求的宝物，除非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选择人鱼吧？

  但他非但没有询问奥薇莉雅关于‘安菲特里忒之心’的事情，反过来直接将达莲娜作为‘新年礼物’送回来……

  而且，上次在莫比迪克号上的那也次通话也是。

  这种莫名其妙的熟稔态度真是太诡异了。

  “心情不好？”他露出洁白的牙齿，“需要帮忙的话不要客气。”

  “……只是在想事情罢了。”她捋了一下自己头发，一下午都躲在这里望着海面发呆，风早就把她的头发吹的乱糟糟的了。

  艾斯在她身边坐下来。

  “啊，对了。”她掏出一张照片来，黑发雀斑女孩正垂着头羞涩难当的捏着裙子，这是她在极恶之城时偷偷用拍照电话虫拍下来的，角度卡的恰到好处，霓虹虚化了纸醉金迷的背景，在他的身上落下了一层柔光，“礼尚往来，这个还给你。”

  他似乎没想到奥薇莉雅会把这张照片还给他，一时间捏着照片一角怔住了。

  “如果艾斯女孩子的话，一定会有不少人追求的喔？”

  “那你也会……”剩下的半句被艾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干笑了几声尽力描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奥薇莉雅是男孩子的话，会喜欢这样的类型吗？”

  “不一定吧。”

  “也是。”他扯了扯嘴角。

  “但如果再大一个cup的话……那我肯定抵挡不了艾斯的魅力的。”奥薇莉雅右手垂在左手掌面上笃定道，“不过到那种时候，艾斯一定要记得绕着我走。”

  “……？”

  “毕竟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类型，如果是男性思维的我遇见艾斯的话，说不定会故意把你引诱到僻静的角落……”她勾着唇角，回味似的舔舔唇，“撕烂你的裙子。”

  “奥、奥薇莉雅？”

  “开玩笑的。”奥薇莉雅看着脸色爆红的艾斯，“上次害你喝了那么多酒，抱歉啦。”

  虽然她承认当时的确是有想要捉弄他的意思在里面的，但拿艾斯女装照片做赌注这件事多少做的有点过火了。

  “只是游戏而已嘛，奥薇莉雅不需要道歉的。”他犹豫了一瞬，“如果需要的话，即使再碰上上次那种情况，我还是会答应你的。”

  他压着牛仔帽帽檐，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羞赧。

  奥薇莉雅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手，一个猛扑上去将艾斯按在地上蹭了又蹭，“艾斯，你真是太好了！”

  即使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继续撩拨他了，但……只是偶尔摸一下肯定没问题的！

  “我现在就有需要！所以，艾斯再穿一次女装吧！？”

  “诶——！？”

  直到同伴来通知奥薇莉雅有一艘属于Joker的交易船正在靠近，也没能成功说服艾斯第二次女装出镜挽救一下她糟糕的心情。

  那艘属于黑暗势力的交易船堂而皇之的驶入了四皇的领地范围。

  被派上船的男人嚣张的环顾了一遍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奥薇莉雅身上，“Joker说，只允许她一个人上船。”

  要说他什么好呢……

  这种垃圾也敢挑战四皇的权威？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这个家伙临行之前被Joker哄骗着委以重任似的模样，但实际上他不过是Joker用来试探四皇底线的弃子罢了。

  想来……就算杀了，Joker也不会生气吧。

  甩去剑锋上的血珠，她朝白胡子点头示意，“我过去看看。”

  被派上船去的使者没能回来这件事，让Joker的手下们终于意识到了这次任务的可怖之处，以至于奥薇莉雅登船的时候，这些人恭敬谄媚的跟狗一样。

  “人在哪？”

  “在、在这边……”引路的狗惊惧瑟缩了一下，如芒在背的危机感让他头皮发麻。

  现在跟在他身后的可是海军第一次悬赏就高达五个亿的千面屠夫，就算是如今德雷斯罗萨的国王，被称为敬称为‘天夜叉’的多弗朗明哥那样的疯子第一次悬赏也没有她高。

  也曾经有人提出千面屠夫的悬赏虚高，但凡被悬赏的海贼都是生死不论的，而她只限活捉这件事本身就很蹊跷。

  加上她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时被摩尔冈斯报道一个人屠了一整座岛。

  而被她屠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尸体和血迹都看不到的岛屿……可是隶属于世界政府的试验基地。

  所以伟大航路上关于千面屠夫的悬赏也流传着另外一种说法。

  她是从世界政府实验基地里逃出来的宝贵实验体。

  宝贵到即使她屠了整座试验岛，毁了为天龙人带去大量天上金的极恶之城，挑衅海军大将的权威，公然投靠新世界四皇白胡子，世界政府也不舍得下决杀令。

  但现在把世界政府想要活捉她的原因放在一边不说——

  就她闪瞬一剑斩杀了他的同伴的凶残程度……应该配得上她的赏金了。

  一条不算长的走廊总算走到了尽头，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里面存放着的是一副水晶打造的棺材，透光度极高的晶石能够让外面的一目了然的看见内部躺着的红发人鱼。

  这副看上去华贵无比的水晶棺材似乎不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内部空间不能让她殷红色的鱼尾舒展开来。

  在达莲娜离家出走之后，奥薇莉雅一直很担心她会被人贩子抓去卖给天龙人做奴隶。因为达莲娜有着一条漂亮的鲜亮的红色尾巴，亮的像是镶嵌在王冠顶部的红宝石，即使是在鱼人岛，拥有像她这样漂亮鱼尾的人鱼也是少数。

  但重逢之后的她尾巴上的红是殷红的，红宝石从她的身上剥落了，碎在了注满了水晶棺材的水里。

  即使如此，她依然朝奥薇莉雅绽开了一个惊喜万分的笑容。

  “Joker说……请想清楚后果再打开。”如果不是碍于Joker的命令他绝对不想和千面屠夫产生任何交流，“以及他在等你的电话虫——”

  尾音尚未来得及从喉咙间吐出，寒光四溢的剑锋已经割去了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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