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月听爸爸说母小霞跟他告状的事，她一脸不可思议。

  她是没想到这人竟然可以这么不要脸。

  “爸爸，这事儿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母小霞这个人，我算是看明白了，她之前救我，指不定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罢了，我给她出过多少头，我最近才知道她嘴里真是没一句实话。”

  “怎么回事啊？你快给爸爸说说。”李书记没想到女儿现在对母小霞是这个反应，要知道以前谁要是说她一句不好，她都得翻脸。

  “我上回听说她被人打了去给她出头，结果被人教训了一顿，原来是她自己口无遮拦，嫉妒人家考上了市里的机械厂，就编造人家知青是……是……是陪老男人睡才考上的，还有些话我都说不出口，人家妹妹打了她一巴掌，她还不服气。”

  李满月气得满脸通红，她一想着自己帮过的人竟然这么恶毒，自己还把爸爸的名号扯出来丢脸，自己都觉得臊的慌。

  “你说的那个考上的知青是赫知瑜，妹妹叫赫知灵是吧。”

  “对，就是姓赫，好像是这个名儿。”

  “嗯我知道，当时机械厂招考是全市的待业青年、知青都可以参加的，她拔得头筹，考了最高分，实打实的能力。”

  李满月听了更愧疚了，她想起自己去公安局查的事。

  “还有一个事我必须跟您说一说，之前我被人贩子拐的事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有心病不愿意去再接触，但是这回我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想了解一下，所以我去了县公安局找张叔。”

  李满月有些焦躁地扣着碗，李书记拍了拍她的手，给她端来水。

  她喝过水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述着那天的事。

  张叔是县公安局的局长，很轻松就把那天的档案调出来了，她发现那两个人贩子的供述里，他们给她喂了药，趁着她昏睡，他们才放心地出去吃饭了，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门被撬了，他们沿着路寻找，发现她往山林里跑了，就一直跟着追，直到追到追到山里都没找到，天太黑了，他们才放弃了，结果一回去就被抓了。

  李满月依稀记得有人背着她，还有个很温柔的声音让她躲在草丛里不要出去，后来她昏昏沉沉的没有什么记忆了，只知道醒来就在医院，自己的外套被换了，母小霞说是自己救了她，他们全家都没怀疑。

  可母小霞说的找到她的位置和人贩子供述追寻的位置南辕北辙，一个在山里，一个在接近大路的小树林里。而且那人贩子还说，直到月亮升起都还看到她的身影，他们也是趁着月色跟着进了山，可母小霞是下午六点多遇到的她，天还没黑喊了人把她送到医院，就一直就守在医院里！那如果不是一个方向，时间也不对，人贩子们追的是谁？

  “这很不对劲，张叔说当时他们认为人贩子撒谎，也没较真，现在看来这里面可能存在另外一个人，换了我的衣服把人贩子引到了山里，母小霞只是恰好路过看到了我。”

  李书记也回忆着那天的事情：“我和你妈到医院的时候，你还没醒，公安说是母小霞叫人救的你，我们也信以为真，后来公安怎么调查的我们也不知道了，所以你现在怀疑救你的不是她对吧？”

  李满月点点头，她以前对母小霞的印象就是单纯善良，有时候容易冲动，但是冲动过后会后悔难过，本性是不坏的。

  自从那次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她对母小霞有些失望，转而去找了有些疏远的老朋友，老朋友们嘴里的母小霞那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妒忌心强，爱撒谎、装柔弱，人前一个面孔人后一个面孔，以前她们说母小霞不好，李满月就会发火，她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这回她听了她们的控诉，她终于对她的人品有了怀疑，这才去公安局一查，竟然发现自己可能认错了救命恩人。

  李书记想了想，让李满月先不要把这件事闹出去，先去渝城找她妈，以后不要再和母小霞见面了，这个事扯不清楚就不扯了，远离是最好的。

  东方大队。

  第二批砖瓦终于出窑了，这次因为烧得多，时间把控不到位，砖瓦摆放也没有经验，有的地方火力不均，损耗率高达15%。

  江大队长还没说什么，江全平和江全伟倒是心疼坏了，他们觉得是自己没把握好火候，浪费了那么多的材料。

  赫知灵就和江全华商量，派人去学习烧窑技术，她对于砖瓦坯料摆设、火候等还是缺少经验，而且自己也不能一直守在窑边不是。

  于是江全华给公社提了技术帮扶的申请，公社出面和其他公社的砖瓦厂沟通，给下来两个学习指标。

  生产会上有人提议让江全平和江全伟去学，却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

  “学烧窑技术是好事，可凭什么好事都让姓江的占了？”

  江全华也有些尴尬，当时找人来烧是因为主导人是赫知青，只要听她的就行了，他没想那么多，现在这个学烧窑技术肯定还是所有人的意愿为主。

  赫知灵提议道：“那就组织考试吧。”

  前段时间，她在大家的推举下成为了砖厂和养猪场的负责人，在这个会上，她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砖厂，是咱们东方大队集体的，在座的所有人都是股东，我相信大家都希望砖厂越来也好，越来越挣钱，烧砖这个工作，虽然重要，但是也辛苦啊，说句不好听的，大家看这段时间全平叔和全伟叔给烤成啥样了，跟柴块儿似的，大家别忙着想替代他们，我看他们也未必想继续受这个罪。”

  众人转头看向江全平和江全伟，确实看着又黑又瘦，脸上晒伤的地方还在脱皮，见大家看过来，江全平也苦着脸：“真太累了，我媳妇还嫌我黑我黑。”

  江全伟也委屈：“可不是咋地，孙女儿说我是熊嘎婆，抱都不让抱。”

  大家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会场上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轻松了不好。

  “有不怕热不怕熬夜的，完全可以来参加考试，咱们只是派出代表去学习，学习回来咱们内部再指导学习，直到全大队都会烧窑才好呢。”

  有人大着胆子提问：“可是咱也识不了几个字啊，这考试都考啥啊？要是那种学生考的试卷，我们可真得抓瞎！”

  “不考试卷，咱们就面试，我会从记忆力、平衡力、视力和耐受力几个方面进行提问，记忆力不好，记不住师傅说的技巧的就算了，还有身体平衡不好，摆放砖瓦的时候摔倒了碰倒砖瓦事小，把自己摔个好歹可咋办！视力也得好，这才能从燃烧的烈火中看清砖瓦烧制的情况，及时控制火候嘛，还要能承受得住七八十度的高温的，先提醒大家，烧窑是很伤视力的，也很伤皮肤，一定要量力而行。”

  赫知灵放下笔：“那等会议结束，大家就可以开始报名了，明天下午2点开始面试，稍后我把要求写在小黑板上，欢迎大家踊跃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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