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记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儿，李满月。

  她毕业也有挺长时间了，不过因为是独生女，所以也不用下乡，平时跟着他爹在公社端茶倒水，他爹给她生活费。

  李满月一见到赫知灵，便热情地迎上前去，她双手摇着她的手，略带调皮地说道：“嘿嘿，小灵啊，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赫知灵微感意外，笑着回应：“原来是你啊，满月姐，你怎么想着来下江农资厂啊？当你爸的助理不是挺好的吗？”

  “好啥呀，他把我保护太好了，我啥也不会啊，小灵啊，你就收了我吧，我太想进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摇晃着赫知灵的手，眼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赫知灵可不会嫌弃她，她爹是公社书记，她妈是铁路局办公室的主任，就算是养个吉祥物，那也是完全可以滴。

  “满月姐，我这里可都是要干活的哟？”

  “没问题，我还怕你不给我活儿呢！”

  李满月是主动要来的，她知道赫知灵有能力，就想跟着她多学学，她早就做好了吃苦的打算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帮忙和各个大队选上来的人对接建厂细节，虽然很多事情都弄不懂，但非常好学，也算是可圈可点。

  赫知灵也看出了李书记和李满月的决心，这事奔着进步来的，就让她当自己的助理，替自己东奔西走的确认细节。

  她是书记女儿，大队那些守旧派也不敢为难她，李满月自己也挺满意，短短几天就成长了不少。

  赫知灵当个甩手掌柜，每天照常在渝城和公社两地上班。

  这天水产专家要到回龙大队做指导，赫知灵带着李满月在回龙大队接待专家。

  江滩并不深，要围起来容易，但是费钱，也破坏生态。为了不造成污染，他们决定就用长江水养，不圈江，不圈江，而是巧妙地利用三排楠竹网，从外到里缝隙逐渐变小，这样既能让水和小生物自由出入，又能防止鱼逃逸。

  小鱼在内层，大鱼在外层，小鱼可以往大鱼区域游走，大鱼却不能往小鱼区域游走，小的野生鱼进来也可以出去，但是半大的进来长大了出不去了，充分保护小鱼苗的同时，也不会破坏整体生态。

  经过水产专家的指导，回龙大队的社员总算是放下心来，大家对于大队发展水产业也是信心满满。

  李满月负责带专家返回公社，赫知灵则骑着自行车与于大队长告别。

  然而，就在此时，从旁边草丛里冲出一只狗来，死死抱住赫知灵的脚。

  赫知灵定睛一看，这不是二娃家的大黄吗？去年她在洪水里救出来的挺有灵性的狗子。

  “诶哟，这不是大黄吗？怎么回事啊，这谁打的啊！”于大队长惊呼出声。回龙大队的谁家养的什么狗，养的什么鸡，互相都知道，乡里乡亲的，没人会平白无故对一只狗下手。

  此刻的大黄浑身脏污，鼻子上还有血迹，它瘸着一条腿，却仍死死抱住赫知灵不放，它的嘴里发出唔唔咽咽的声音，满是惊慌和痛苦，显然受伤不轻。

  “张奶奶，二娃哥，坏人，危险。”

  一句清晰的话语出现在赫知灵的脑海中。

  赫知灵神情一凛，迅速把大黄捞起来，把手指伸向它的嘴角喂了一些灵泉，见他乖乖喝了，一把把它递给于大队长。

  语气凝重地说道：“张奶奶和二娃恐怕出事了，大黄这是在向我们求救，我先去看看，你们也快来。”

  说完，她就骑着自行车快速往张奶奶家离开。

  于大队长虽然有些云里雾里，还是把大黄稳稳抱住，看到大黄痛苦地浑身颤抖，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妈的，指定又是那几个人，敢在回龙大队的地头闹事，操家伙，去看看！”

  其他人也附和着：“走，我们都去看看，欺负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半大的孩子，当我们大队没人吗？”

  此刻，张奶奶家的房门紧闭，门外站着四个男人，她手持一个柴块，坐在门口，目光坚定。

  为首的那个看着挺斯文的男人，缓缓走上前去，试图以理服人：“大妈，我们好好说嘛，你那个碗确实是要上缴的啊，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革委会天天来，也挺累的，快把那碗拿出来就行了呗。”

  张奶奶不为所动，她紧紧地抱着柴块，但颤抖的身体却透露出了她的愤怒与无助：“这个碗我们家的狗用了多少年了，你说上缴就上缴，和一只狗抢饭碗，这是你们爹妈给的能耐？”

  “怎么说话呢？我们好说歹说不听是吧？”旁边一个壮汉作势横眉冷眼，上前一把夺过张奶奶手里的柴块。

  “哎哟！”张奶奶一个趔趄，砰地摔到地上，她痛苦地叫出声来。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门一下子从里面打开，张二娃冲了出来，抱起奶奶狠狠地看向几个男人。

  “我跟你们拼了，你们吃我的小狗，打我的狗，你们还打我的奶奶，你们不是人……”

  说着，他从荷包里拿出小石头，往他们脸上砸去。

  几人被石头打得退后了几步，刚才那个看着斯文的人头上瞬间被石头狠狠击中，痛得他龇牙咧嘴。

  他怒火中烧，面容狰狞：“兔崽子，你敢打我？妈的，今天老子打死你。”

  他环顾四周，从屋檐下的柴堆里拿起一根棍子，朝着张二娃走去。

  其他几人也凶神恶煞地走上来。

  张奶奶坐起身，一把把张二娃推进屋里去，她满头白发散乱，脸上全是决绝：“你们这些杂碎！杀了我家的狗，还要杀人，你们要伤害我家二娃子，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张奶奶家附近300米都没人家，之前的房子被冲毁了以后，她就带着孙子搬到了儿子留的房子里。今天，她本来带着孙子也去现场看专家讲解怎么养鱼，本想提前回来做饭，却看到那几个男人在打自己家的狗。

  她上前制止已经来不及，大黄的一只狗崽子已经被那壮汉一脚踩死，而大黄也被打得奄奄一息。

  这几个壮汉最近一直骚扰他们家，就为了要大黄吃饭的那个狗碗，非说是什么四旧产物，要上缴。

  二娃子不愿意，他们就天天来，张奶奶和张二娃烦不胜烦，大队也出面谈过了，人家非要抓着不放。

  他们越是这样，二娃越是不干，大黄也不干，这是它吃了几年的碗，凭什么要给他们。

  这回趁张奶奶和二娃不在，这几个人就直接上手抢了，大黄也不是吃素的，它刚生了一窝崽，正是敏感的时候，一口咬在一人脚上。

  那人一气之下踩死了它的一只狗崽，几人还踢伤了它。

  “老不死的，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男子拿着棍子就往她身上甩。

  张奶奶死死地拉着门，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行。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等她睁开眼一看，一只纤细嫩白的手正紧紧地抓着那根棍子，她抬眼看去，竟然是小灵。

  只见她抬起脚，轻飘飘一脚，那个男人瞬间被踢飞了出去，头都没抬就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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