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姜屿澈的母亲吗？”郑姝懿问道，她也没听说过姜屿澈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也不知道。

  “见过一次，我总觉得她不喜欢我。”郑姝婉就是担心这一点儿，她的母亲对自己态度很冷淡，一点儿也不想喜欢自己的样子。

  郑姝懿宽慰道：“你想多了，她没有理由不喜欢你啊！”

  “真的吗？”郑姝婉疑惑的问道，可是，她就是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不喜欢自己。

  “你是低嫁，又不是高攀他们姜家。”

  郑姝婉想想也是，“阿姐说的也是。”

  郑姝懿先前派人去打听过，这姜家虽早已没落，没想到姜家人倒是不少，“姜家人口复杂，七大姑八大姨，婆婆妯娌一大堆，等你嫁过去，光是认人都要好一阵儿呢。”

  “人口复杂，你跟她们相处起来，难免会有些吃力。”郑姝懿现下倒是有些担心她了。

  郑姝婉想想都觉得烦，她现下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再等等了，都怪我太冲动了。”

  “你真的后悔了？”郑姝懿担忧道。

  “那也倒也不是。”郑姝婉撇了撇嘴巴，她是真的喜欢姜屿澈的，也是认定他了，但一想到她家的亲戚，就有些打退堂鼓。

  “姜屿澈是个上进的，今后又有父亲兄长们的提拔，将来仕途不必担心，做人家的媳妇，总是有些难的，但只要你不让人抓住一点儿错处，任谁也没理由为难你的。”郑姝懿继续宽慰道。

  郑姝婉垂眸，微微蹙眉道：“阿姐，我脑子笨，不如你跟二姐那般聪慧，我总怕我做不好，让人笑话，丢了勋国公府的脸。”

  “谁说你笨了？”郑姝懿肃声道。

  “姝婉，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你还怕什么，你的身后是勋国公府，还有一个做太子妃的姐姐，你怕什么？挺直腰板，昂首挺胸，大步朝前走。”郑姝懿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嗯。”郑姝婉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郑姝懿轻拍她的后背，“我们姝婉，一定会特别特别幸福的。”

  “嗯。”

  午膳时，郑姝懿与萧御衍相对而坐用膳。

  萧御衍问道：“今日姝婉来过了？”

  “是啊！”

  “婚期还有几日？”

  “还有半个多月。”

  “你这两个妹妹都出嫁了，你也放心些了。”萧御衍笑道。

  郑姝懿微微笑道：“是啊！姝颜日子过得甜蜜，也有了一个女儿，姝婉找到了幸福，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是真的为她们感到高兴。”

  “以前总是听说，不少勋爵之家，会有欺辱庶女的传闻，看来传闻也不一定是真。”

  郑姝懿闻言，说道：“女儿都是要在精心呵护下长大的，但凡有点儿远见和格局的人家，都应该明白，家中无论儿子还是女儿，都能为振兴家族尽一份力，女儿虽不能像儿子一样，苦读诗书，将来科举入仕，但女儿们的婚事，却能为家族带来更多的助力。”

  “世家大族，多是以联姻的方式来壮大家族权势，小门小户也会用这一招，只要家中主君主母不是太过愚蠢，都不会犯这样的错。”郑姝懿沉声道。

  萧御衍道：“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想就好了。”

  “嫡庶虽有别，爵位继承，家产继承，大梁都谨遵立嫡立长，但宗法当中也并没有规定庶子不能继承家业，嫡女与庶女，都是家族的女儿，也都能为家族的兴衰已尽绵薄之力。再者，庶出也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若是还要厚此薄彼，那真真是太不公了。”

  “一个家族想要长盛不衰，需得整个家族齐心协力，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郑姝懿嗓音娓娓道来，在她看来，无论庶出还是嫡出，总归是同根同源，血脉亲情，无论如何都是割舍不断的。

  萧御衍赞同道：“你说的对。”

  “殿下若是有庶弟庶妹，我相信殿下也会待他们很好的。”郑姝懿突然道。

  萧御衍也曾有几个弟弟妹妹，他也真心疼爱他们，只可惜……

  “父皇登基后，我的确先后有过几个弟弟妹妹，但他们都没能活过七岁。”萧御衍脑海里甚至还记得他们模糊的样子，

  “殿下恕罪，我说错话了。”郑姝懿低声道。

  “没有。”

  郑姝懿很久之前便做好了准备，若是将来他有了庶子庶女，她也会像母亲那样，好生待他们。

  萧御衍看穿了她的心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会有庶子庶女，你也不用像岳母那样委屈自己，将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我都不知道这要有多强大的慈悲心。”

  “殿下……”虽然这话他说过很多次了，可她依然不能全然相信。

  “姝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绝不食言，或许今后，我做不成的事太多了，但唯有这件事，我一定会做到。”萧御衍向他承诺道。

  “好！”

  用过午膳后，郑姝懿带着孩子们去了偏殿，哄他们睡午觉。

  二人刚刚的谈话，紫苏紫灵都听见了。

  “太子妃，好像前几日陛下又提起了为殿下纳妾一事？”紫苏说道。

  郑姝懿轻拍着萧憬琛入睡，手突然停了下来，随后继续，说道：“我知道。”

  “殿下待您情深似海，可陛下却一再……”

  “殿下是太子，陛下要为殿下纳妾，也无可厚非，无论将来会不会有别人，我都不会在意，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准备，没什么大不了的。”郑姝懿一脸的镇定，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殿下也同样。

  紫苏问道：“太子妃就不伤心吗？”

  “伤心也只能私下伤心，不能露于表面。”郑姝懿沉声道。

  “可……”

  “好了，琛儿华儿都睡下了，走吧！”

  郑姝懿对乳母们说道：“好生照看他们。”

  “太子妃放心便是。”

  书房

  高升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问道：“殿下是在为陛下提及纳妾一事犯愁吗？”

  “父皇一再要孤纳宏远将军之女为良娣。”萧御衍无奈道。

  “宏远将军之女奴才也听说过，若是入东宫为良娣，想来也会与太子妃好好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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