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房中，刘寂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斜月三星洞？”

  刘寂想要起身，但是浑身就如同散架了一般，丝毫提不起任何力气。

  而肩膀和大腿传来的刺痛，印证着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老二……”

  刘寂苦笑着摇了摇头，旋即就看见了靠在自己身边，已经熟睡的俏丽容颜。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蔡府？”

  大量的失血和脱力导致现在刘寂的大脑中的记忆都有些模糊起来。

  刘寂晃了晃脑袋，转眼便见到了趴在自己床边，还在熟睡的蔡琰。

  蔡琰明显是被刘寂的动作吵醒了，眼睫毛轻轻一颤，便睁开了双眼。

  “刘大哥！你醒……”

  蔡琰看向刘寂，话音未落，便瞪大了双眼。

  “刘大哥！你的头发……”

  “嗯？”

  刘寂疑惑地嗯了一声，而后轻轻将鬓角的头发捋到了眼前。

  入目之色竟是一片雪白。

  刘寂看向床头的铜镜，果然，自己原本的一头黑发，现在已经变得雪白。

  蔡琰见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刘寂就痛哭了起来。

  刘寂轻轻拍了拍蔡琰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没事！这不还有几根黑发吗？”

  说着，刘寂便将鬓角的头发朝着蔡琰的眼前晃了晃。

  蔡琰闻言，才停止了哭泣，朝着刘寂的手中看去。

  果然！刘寂鬓角之处，还有着三两根黑发依旧存在着。

  可很快，也不知是刘寂用力过大还是什么原因，鬓角中为数不多的几根黑发悉数断裂。

  刘寂神色一怔，旋即无奈地笑了笑。

  现在的自己，应该算得上是彻彻底底的脱胎换骨了吧！

  刘寂拍了拍蔡琰的后背，轻声问道：

  “老二呢？”

  “在……王府，父亲和卢伯父正在准备宏平王的后事。”

  “嗯？这才一天蔡老和卢老就回来了？”

  “不是一天！是……三天！刘大哥！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闻言，刘寂顿时愣住了。

  自己竟然昏迷了三天吗？

  也怪不得，蔡琰能够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看来这些日子，蔡琰一直在守着自己。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还有……你也辛苦了！”

  “没关系！既然刘大哥醒了，我这就去通知父亲和卢伯父！”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

  “可是……你身上的伤？”

  “不碍事！我想去送老二最后一程！”

  见刘寂一脸认真的模样，蔡琰也只能点头答应，旋即便离开了房间，前去为刘寂备车。

  ……

  上党王府。

  平日里本来就无过多生机的王府，此刻已经挂满了白花、白联，为王府增添了一抹死寂之色。

  大堂之内，一口棺材放置其中，更显得气氛有些凄凉。

  卢植、蔡邕、赵云、张辽、童渊则是站在大堂门口，等候着刘寂的到来。

  ……

  看着头顶上的“上党王府”四个大字，刘寂一瞬间百感交集。

  几日前，这里虽然说不上是人声鼎沸，但也有几十名下人，几十名护卫，可现在……偌大的王府之中，只剩下了刘寂一人！

  “刘大哥……”

  蔡琰有些心疼地看着刘寂，而刘寂却是摇了摇头。

  “我没事！进去吧！”

  刘寂的一头白发实在是有些扎眼，隔着老远蔡邕四人便见到了正在朝着大堂靠近的刘寂，心下也是一沉。

  旋即，蔡邕和卢植几乎是同时飞奔到了刘寂面前，扑通两声跪倒在地，吓了刘寂一大跳.

  “蔡老！卢老！你们这是？”

  见状，卢植抢先蔡邕一步说道：

  “老臣办事不利，害得上党王和宏平王身处险境，宏平王因此身死，老臣无颜面对先皇，愿一死以求上党王原谅！”

  “老臣也一样！”

  闻言，刘寂深深叹出了一口气，而后说道：

  “此事在我！不在二老！而且二老皆是我那老爹留给我帮我治理上党的重臣，你们死了，这偌大的上党，我一个人撑不起来的！”

  “可是……”

  “别可是了！先带我去见老二！”

  卢植明显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蔡邕却从背后拉了拉卢植的袖口。

  “子干！上党王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废话！十六岁满头白发，谁看了都知道不一样！老夫实在是愧对先帝啊！”

  “不是这个！你没有听到吗？上党王对我们的称呼都变了，以前可是叫的卢老头和蔡老头啊！”

  闻言，卢植的脸色瞬间一变，面容复杂的看着刘寂。

  “上党王……”

  “卢老！以后称呼我的表字即可，您是我老爹安排负责教导我之人，按辈分来讲，我应该叫你一句老师，以前多有得罪，还望卢老恕罪！”

  听到刘寂的话，卢植差点就伸手去摸刘寂的额头了。

  这刘寂莫不是病了？以前那个混世魔王腹黑上党王，怎么变得这么谦逊有礼了？

  旋即，卢植转头看向了蔡邕。

  “伯喈！上党王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后者点了点头，拉开了卢植，为刘寂腾出了一条道路。

  刘寂见状，在蔡琰的搀扶之下，一瘸一拐地走向了王府大堂。

  看着刘寂那略微有些沧桑的背影，蔡邕和卢植心中有些抽痛。

  “一夜白头……宏平王的死，对上党王的打击，该有多大啊！”

  “但愿上党王不会就此消沉吧！”

  ……

  经过张辽的时候，刘寂脚下一顿，微微侧过了头。

  “张将军！王虎的事情，我很抱歉！”

  “上党王不必自责，我等本就是卢太守差来负责保护二位安全的，王虎他……死得其所！”

  闻言，刘寂只是笑了笑，便继续向大堂内走去。

  他自然是听出来了，张辽话语之中的哀伤，张辽这样说，也只是在宽慰刘寂而已，张辽不想刘寂因为王虎的死而自责！

  行至大堂之内，刘寂轻轻挣脱开了蔡琰的搀扶，一瘸一拐地朝着刘辩的棺材走去。

  时值九月，正是炎热之时。

  就算是棺材下方被卢植和蔡邕垫了冰窖中的冰块，可棺材之内，还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臭味。

  可刘寂就像是没有闻到一般，将脑袋凑到了刘辩面前。

  “老二！大哥来送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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