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朝。”

  行至半路，祁韶忽而开口，唤了陆雪朝一句。

  “怎么了？”陆雪朝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前不久，破云阁得了消息，三天之后会有一座古墓开启，我将前往。”

  古墓的开启在江湖上事关重大，祁韶会前往是必然的。

  “我随你一起吧。”陆雪朝紧握祁韶的手，认真道。

  “会很危险。”他说。

  “危险才更要陪你一起去。”陆雪朝看着祁韶，坚定道。

  “……好。”短暂的沉默了几秒，祁韶伸出手，摸了摸陆雪朝的侧脸，应下了。

  “那地方在哪里？”没有在街上继续停留，陆雪朝边走边问。

  “皇城外，骑马要两个时辰。”路线祁韶早已查清。

  “下去探墓，估计也没那么快回来，这两天我先把祖母的药调配好，交由舅母煎药，我们再出发。”

  “好。”祁韶微微颔首。

  一直到日落西沉，两人才回了皇宫。

  甫一回去，陆雪朝便随祁韶一起去了轩辕临居住的云未宫去。

  陆雪朝跟祁韶到的时候，听说舒栗带着小星星出去散步了，尚未回来，云未宫就轩辕临在。

  祁韶同陆雪朝被下人请到书房去。

  两人进书房的时候，轩辕临刚刚将手中的毛笔放下。

  烛光下，他的脸色微微有些惨白，嘴角边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血迹，像是没擦干净。

  陆雪朝眉头微蹙，敏锐得发现了书桌上咳血的帕子。

  “舅舅，你身体还好吗？”也不等轩辕临开口，陆雪朝便先一步问道。

  轩辕临一愣，这才将书桌上的帕子收好。

  “不要紧，老毛病了。”说完，他又道：“难得见你们二人单独过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一边说着，轩辕临绕开了桌子，示意陆雪朝跟祁韶到一旁坐下。

  三个人都坐下后，陆雪朝才道：“听说舅舅的身体情况一直不是很好，所以雪朝便过来，想给舅舅把一下脉。”

  倒没想到他们过来是因为这件事，轩辕临微微一愣，而后失笑。

  “倒是劳你们二人为舅舅操心了。”

  “雪朝，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心里清楚，就是母后身上的蛊毒还要劳你多费心。”

  “舅舅，只是把个脉而已，也不花时间，祖母的身体我自然会多费心，但是舅舅的身体也康健，大家才都放心。”陆雪朝微微一笑，说着。

  听她这么一说，轩辕临颇为无奈，拗不过她，便还是伸出了手。

  陆雪朝当即搭上了他的脉象。

  把了一会儿之后，她微微蹙眉，问了几个问题。

  “舅舅，你的咳血之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年前。”原先只是身体虚弱，后来开始咯血之后，轩辕临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只是，他从未表现出来。

  免得让他人担心。

  “那身体虚弱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闻言，轩辕临余光看了祁韶一眼，才道：“十年前，在寒冬腊月的时候不慎跌入水中，后来便身体虚弱。”

  陆雪朝心头微颤，到底是没有细问。

  她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不过未能用仪器检查，所以尚且无法证实。

  又接连问了轩辕临一些问题，陆雪朝才松开了手。

  “如何？”问这句话的人是坐在她身后的祁韶。

  “舅舅的身体情况略有些复杂，初步推断，一开始是体弱，后来应该是胃囊出了问题。”

  闻言，轩辕临微微有些惊讶，倒没想到陆雪朝这么快就找出病症了。

  “舅舅的身体用汤药是无法调理好的，唯有做手术。”陆雪朝认真道。

  “何为手术？”

  “舅舅会咯血，应是胃囊受损，或者有破裂的地方，无法愈合，所以医治的办法……便是将胃囊破损的地方进行缝合。”

  陆雪朝尽量说的委婉些，但是轩辕临还是当即意会了。

  要进行缝合，那不就得切开身体？

  轩辕临眉头微蹙，也不是怕，只是从未听说过这种医治的办法。

  “舅舅，这个手术虽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如果不做的话，你可能……活不过一年。”

  事关重大，陆雪朝还是选择如实说道。

  “碰！”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了瓷器落地的声音。

  轩辕临心头微沉，忙起身去开门。

  本应该外出的舒栗不知道何时已经回了宫，地上是一盅刚炖好的补汤，洒了一地，却没人去在意。

  “朝、朝儿说的是真的？”太过错愕，舒栗眼睛瞪得老大，泪水也不由自主得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划落。

  “栗儿……”轩辕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的身体情况已经糟糕成这样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舒栗泪如泉涌，同时也忍不住厉声质问。

  轩辕临一时说不出话来。

  “舅母，冷静一些，别惊动小星星了。”陆雪朝暗暗有些后悔，早知方才不应该说的那么直白。

  忙走过去，扶着舒栗进屋。

  重新关好房门。

  陆雪朝扶着摇摇欲坠的舒栗坐下。

  舒栗紧紧拽着陆雪朝的手腕，泪眼朦胧得看着她：“朝儿，救救你舅舅。”

  陆雪朝回握舒栗的手，温声安抚。

  “舅母别太担心，舅舅会好的。”

  说着，陆雪朝又看向了轩辕临。

  “舅舅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越早手术越好……”

  陆雪朝所说的手术，方才舒栗在门外也听见了。

  “朝儿，你说的那个手术，不会有问题吗？真的要将你舅舅的身体给……”舒栗说不出切开两个字，这在她的认知里实在是惊悚。人被切开腹部了，还能活着吗？

  倒不是她怀疑陆雪朝，只是这个办法，实在是天方夜谭。

  “舅母，虽然听起来有点吓人，但是我保证舅舅不会有事的，这种手术此前我也做过许多次了。”陆雪朝说的是实话，只是像这种大手术，还是要在现代的手术里进行为好。

  “舅舅，一会儿我写一个配方给你，你先用这个配方，温养一段时间，大概是一周左右，一周后，我再为你做手术。”

  若是活不到一年的话，这个手术轩辕临就算不想做也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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