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两个人执剑打在一起，同时被对方的剑气弹开，然后又立刻打在一起，分分合合打出了残影，剑气产生的风来了一波又一波，把李茯芩的发型吹乱，李茯芩无奈地施了个法把自己的头保护起来。

  柳蓿看得聚精会神，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李茯芩见此轻轻一笑，想起柳蓿在比试开始前信心满满地说相信齐越能行，那时候说得自信现在不还是挺紧张的吗？真是口是心非的人啊！

  李茯芩看了一眼，直觉齐越能打赢，她便不看了，转而去看其他人，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空中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评审席也不例外，连凤琰都看得很专注，仿佛他真的是为了看比试来的。

  李茯芩看着他抿了抿唇，这人要是不作妖就好了，真正的柳蓿和茯芩已经不在了，他如果不执着于修补他和柳蓿的爱情的话，她们是愿意和他和平相处的，说到底和凤琰有仇的并不是她们对不对？她们也不需要凤琰的弥补，因为他该弥补的人已经不在了，怎么弥补都是徒劳。

  就像她一直想要改变的结局，其实不管如何改变，结局都不是完美的，因为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已经不在，伤害便不可逆转。

  她只是不服，为何凤琰这样的人能重生，他愧疚的话就应该同柳蓿她们一样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凭什么自在健全地活了那么多年又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李茯芩实在想不明白让凤琰重生的意义在哪，难道就是让他弥补自己的过错，消除他的负罪感，然后没有愧疚地再活一世吗？

  凤琰都有机会救赎自己，柳蓿她们却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真是好笑。

  如果可以，李茯芩更希望这本书变成一个女主重生虐渣男的故事，而不是让她们这些穿越来的人做这些事，她们没有经历过，无法感同身受，很容易就心软了。

  就像现在这样，李茯芩竟然就打算这样放过凤琰了，明明刚穿过来的时候她想的都是杀掉凤琰给原身报仇。

  想到这里，李茯芩突然就打消了和凤琰和平相处的想法，她才不当圣母，凤琰就该受尽折磨，他这一辈子都别想消除心里的愧疚，他就应该被愧疚慢慢吞噬，直到死去也不能安眠。

  许是察觉到了李茯芩的目光，凤琰朝她们这边看过来，在看到柳蓿满心满眼都是齐越的时候，凤琰的心痛了一下，脸色瞬间暗淡下来，眼神忧伤。

  从前柳蓿满心满眼的人是他，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李茯芩将凤琰难过的样子尽收眼底，她都不明白他怎么有脸难过的，装得要死。

  齐越和魏常依旧打得激烈，目前还不能明显地判断谁赢谁输，投注的那一群人表情动作都和柳蓿一样，紧张得很，李茯芩往后一靠，与他们紧张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齐越一定能赢的，因为魏常执剑并不稳，不是肉眼看到那种不稳，是与剑的配合，他的剑气很猛，却没有齐越的稳。

  魏常从前只是灵兽宗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弟子，估计还受到了同门的欺负，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白色灵虎的青睐，契约灵兽之后他的修为也随之大幅度增长，这种时候应该沉下心好好修炼，可是他急于证明自己，便带着灵虎报名参加了宗门大比，看似很强，实则还没有完全掌控自己突然多出来的灵力。

  这种情况下，只要和他耗久一点，他便会着急，只要着急，破绽就出来了。

  齐越是很沉得住气的人，他越淡定，魏常就会越着急，只要再等一会儿就能看出胜负了。

  所以李茯芩很淡定看着，只是她没想到会有人比齐越和魏常更先沉不住气。

  在李茯芩悠然地等着看最后的结果的时候，凤琰偷偷出手了，他抬了抬手指，一道灵力从他指尖悄悄地朝着空中的二人飞去，那道灵力很淡，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但李茯芩看到了。

  李茯芩以为那道灵力的目标是齐越，但是它却飞向了魏常，李茯芩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李茯芩就反应过来，不管那灵力飞向谁，目的是什么，只要它对着这场比试产生了影响都是对这场比试的不公平。

  在灵力即将接触到魏常的时候，李茯芩出手拦下了，她同样将灵力之形隐去。

  李茯芩的灵力将凤琰的灵力冲散，凤琰的脸上错愕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他眼睛在台上台下四处扫视，试图找到冲散他灵力的人。

  李茯芩没有看他，依旧保持着悠闲的姿势，深藏功与名。

  “仙君在看什么？”坐在凤琰旁边的宣微长老跟随凤琰的目光看向观众席。

  凤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目光，“没什么，随便看看。”

  宣微了然，将目光转回空中二人。

  凤琰垂眸，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李茯芩不用看都知道凤琰现在是什么表情，她弯了唇角，心情颇好。

  凤琰不开心她就开心。

  李茯芩看着空中依旧打得不分上下的两个人，心中默默倒数。

  「三、二、一。」

  果然下一秒魏常改变了节奏，进攻变得又急又猛，看着来唬人，齐越却利落地躲开了，然后趁魏常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时将他手中的剑挑飞，没了剑魏常的节奏彻底乱了，齐越将剑换个方向，以剑柄打在魏常的背后，魏常被打得在空中踉跄，未能反击就被齐越一掌击落。

  魏常砸在比试台上，努力地想要起身，可挣扎了几次还是没能站起来。

  齐越胜了。

  柳蓿第一个激动地站起来为齐越欢呼，那些押了齐越的人紧随其后站起来为齐越鼓掌。

  李茯芩跟着柳蓿笑，眼睛却看向凤琰，凤琰此刻紧盯着柳蓿，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住。

  如果说刚才他没敢确定坐在观众席的人是柳蓿，此刻就是百分百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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