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警官转头吩咐，“迅速调查这个账户。”

  “是！”

  铃声响了，赵警官和晏成对视一眼，将手机慢慢放到桌子上。

  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视。

  晏成接听后点开免提。

  那边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晏总~还没睡啊？”

  “短信看到了，打款后如何确保我太太平安？”

  “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嘛~”

  晏成盯着屏幕，那边继续说道：“先转80%，我把她地址告诉你。”

  “40%。”晏成说。

  “70%。”那边讨价还价，说：“剩下的现金交付。”

  晏成看了一眼赵警官，对方微微颌首，他说：“行。”

  “晏总，贵夫人肚子挺大，受不了惊吓，明天若有意外，结果谁都保证不了，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亡命徒一个，您有家有业，不要心存侥幸。”声音中满是威胁，“懂我意思吧？”

  “放心，我明白。”

  凌晨五点。

  小破屋前蹲着两个黑影，夜色中红色烟头明了又暗，钱兴平将指间的烟用力摁在地面上，咳嗽一声，转头问：“钱到账了？”

  “到了。”快递男把手机掏出来，又数了一遍零，屏幕光打在脸上，照亮那一口大黄牙，他嘿嘿笑道：“有钱就是爽快，哥还是你聪明，要问钱永德那老东西要，肯定老费劲了！”

  钱兴平瞥了他一眼，又点起一支烟，眯缝起眼睛深吸一口。

  “哥，”快递男把手机放回兜里，凑近些，“咱有钱了怎么花？”

  “先出国再说吧。”钱兴平微微蹙眉，问他：“晏成说了自己过来？”

  “嗯。”

  “没异常吧？”

  快递男迟疑两秒，说：“他那么有钱，挺爽快的。”

  “不好说，还是小心点好，一会儿切记不要露面，我在老地方等你，拿到钱后就立刻过来。”快递男点点头，说：“放心好了，这黑灯瞎火的，当面他都看不见。”

  钱兴平：“屋里的怎么样？”

  “我刚刚进去看了眼，动都不动。”快递男蹙眉，“不会死了吧？”

  “你打她了？”

  “没打。”

  钱兴平转头盯着他，目光幽深，眼镜男赶忙挤出笑脸，嘿嘿道：“就呼啦一下，不然哪能这么顺利。”

  钱兴平收回视线，冷哼一声。

  “哥，您没干过不了解，咱这一行弄死人都不眨眼，对那小丫头很好了。”眼镜男瞅了他几秒，突然贱兮兮笑道：“您和她妈是哪种关系的相识？哥，这丫头不会是你的——”

  “再瞎说信不信我废了你。”钱兴平厉声打断他。

  “闲聊嘛~”眼镜男耸耸肩，

  黑夜中一道光闪烁，两人同时往那边望去，钱兴平站起身，将烟头扔到地上碾碎，淡道：“人来了。”

  快递男看了一下手机，“艹，这么快。”

  “记住，不要露脸，拿到钱就走。”钱兴平转身，又回头道：“情况不对立即就跑，听到没？”

  “知道了。”

  快递男摆摆手，催促：“您赶快走，车子马上就到了。”

  钱兴平又看向门的方向，随后转身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车子向这边疾驰，两道白涔涔的光照在泥泞的雪地上，晏成双手扶着方向盘，盯着前面破旧的屋子，车速开到最高。

  很快，车子停在房子前。

  手机响起，他接听后放在耳边。

  “下车往东。”电话那边吩咐。

  晏成拎起黑色手提塑料袋，打开车门，径直往东走去。

  “停！”

  十米后，那边突然喊。

  晏成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万籁寂静，雪花漫天飞舞，地面上铺了一层霜白，他回头看半塌陷的屋顶，风裹着雪往屋里钻，裸漏的茅草坯微微晃动。

  “把包放下。”那边命令道。

  “看到那个盒子了吗？送你的礼物。”

  晏成把包放下，俯身将白色盒子捡起来，问：“可以了吗？”

  那边突然笑了，说：“急什么？”

  晏成站着不动，盯着前面黑漆漆的夜色，紧紧攥着手机。

  三分钟后，那边说道：“合作愉快晏总，后会有期。”

  电话挂断。

  晏成转身就往小屋跑。

  破旧木门缠了好几圈铁链，被一个锁扣着，晏成打开盒子，里面一串钥匙，他一个个试，手不停发抖，钥匙怎么都不匹配，就在他急得准备踹门，锁终于开了。

  门猛地撞开，里面仍是漆黑一片，风雪铺在脸上，温度和室外并没有差别。

  墙角处躺着一个人，背对着门的方向，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浅色衣服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晏成呼吸停窒，心宛如刀割，疼地讲不出半个字，头脑发昏，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手摁在泥泞雪地上，冰凉地触感让他恢复理智，缓了几秒，才起身朝她走去。

  纷杂脚步声响起，房间灯光骤亮，杨永德冲进来，身后跟着医护人员和警察。

  “闺女！！”他看到缩在墙角的杨琪，哭喊着冲向前，先一步扑到杨琪身边，把她搂进怀里，“闺女，爸来救你了，快醒醒，不要吓老爸啊，呜呜.......”

  铁链声哗啦作响，杨永德看到她手脚上的铁链哭地更响，“天杀的！这样对我女儿，天杀的！钱兴平你个狗娘养的。”

  杨琪脸色苍白，乌青嘴角泛着干涸血迹，眼睛紧蹙，身体微微抽搐，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白皙纤细的手腕被黑色铁链锁住。

  晏成半跪在旁边，将铁链打开，看着她磨破泛出血丝的手腕和脚踝，几秒后，红着眼睛快速起身，垂头走到墙角，背对着众人。

  杨永德抱着杨琪又嚎又叫，她没有任何反应。

  医务人员快速上前，把杨琪从他怀里接过来，检查后迅速抬到担架上，杨永德哭着跟在后面。

  警察在勘测现场，“卡擦”“卡擦”的拍照声响起，

  “晏先生，麻烦您让一让。”一个民警揣着相机站在晏成身后。

  “奥好，抱歉。”

  晏成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快速走出房间。

  “嘀——”

  “嘀嘀——”

  “闺女，闺女？”杨永德趴在床头，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女儿，旁边监测仪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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