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紫色的蝴蝶一闪而过，希儿镰刀一扫，将几只怪物逼退，拦在克拉拉面前。

  希儿眼中充斥着怒火，她毫不吝惜的挥洒体力，释放出紫色的风暴，将数只怪物击杀。

  紧接着，列车组等人也赶到了战场，他们从怪物中杀出一条血路，将克拉拉保护起来。

  “雅姐，克拉拉！我们来了！”

  克拉拉没有回应三月七，粉发少女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雅姐……？克拉拉……？”

  “三月，小心！”

  丹恒挺身一枪将射向三月七的攻击打散，三月七也收回心神，全力与怪物厮杀。

  雅姐怎么会死呢，她可是仙舟剑魁啊。三月七这样想着。

  她一定是太累了，一定是。

  自动机兵的战场逐渐落下帷幕，浩浩荡荡的裂界怪物已经被杀戮殆尽，大批机兵开始转移战场，向着磐岩镇和克拉拉的方向支援。

  史瓦罗近乎狂暴的撕碎了最后一只试图阻拦他的异化怪物，他那只机械眼已经变得血红，向着克拉拉与符雅的方向冲去。

  “这些怪物好强！星，小心！”

  这些异化怪物的强度让三月七感到有些惊诧，她及时为星套了一层六相冰护盾，阻挡了异化怪物的偷袭。

  “谢了，三月！”

  星鼓着劲，一脚将偷袭她的异化怪物踹飞，然后反手一球棒把另一个对着三月七蓄力的怪物砸扁。

  “火力全开，高效轰炸——”

  史瓦罗的机械音响起，数以千计的导弹与激光对着异化怪物们射去，将它们杀戮。

  杀死符雅的目标既然已经完成，星核便不再纠缠，它下令怪物撤退，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大地和数以百计的裂界。

  “呼……呼……”

  三月七扶着膝盖，喘着气，“终于赢了……这些怪物可真难缠。雅姐……雅姐？”

  史瓦罗冰冷的声音从三月七头顶传来：“已确认，符雅无生命反应。我感到……很遗憾。”

  他看向克拉拉，在异化怪物的围攻下，克拉拉除了被爆炸余波伤到，别无伤痕。

  “她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史瓦罗单膝跪地，以旧世界的最高礼节向依旧屹立于大地之上的符雅，致以最高的敬意。

  “怎么可能……雅姐可是……怎么可能？”

  三月七喃喃着，她难以置信的看向无声无息的符雅，向前走了一步，又无措的退了回来。

  最后还是丹恒走上前，他伸出手想移动符雅的尸体，却被克拉拉猛的推开。

  “克拉拉……”

  他看着双眼通红的少女，有些犹豫。

  “丹恒哥哥……让克拉拉来吧……让克拉拉来……”

  消沉的白发少女有些踉跄，她走到符雅身边，看着这个浑身是伤的娇小少女，在她眼中，可爱的符雅是个顶天立地的姐姐大人……可是，可是……为了保护她……

  她又如何值得符雅的如此付出？

  克拉拉有些颤抖的将符雅拦腰抱起，她打量着符雅，泪水不自觉的落下。

  肩膀、背部、四肢、胸口……大大小小上百处伤口布满了符雅的身躯，克拉拉抱着符雅，一步一步向着机械聚落走去。

  肩膀处的贯穿伤……那是为了救她受的。

  背部那三处狰狞的、深可见骨的抓伤，是符雅将她抱在怀里，硬接下来的攻击。

  ……

  还有，胸口巨大的空洞。那是符雅瞬移过来，为她挡下了致命的刺击。也是杀死符雅的最后一根稻草。

  克拉拉的身体在颤抖，但她的步伐却很稳，双手也没有一丝发颤。她向前走去，一步、两步……在雪地上留下一长串孤独的脚印。

  众人默默跟在克拉拉身后，脚步延长，无数的机兵跟在众人身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史瓦罗有些担心的望着队伍最前方的克拉拉，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啊，克拉拉回来了？多亏了有你修好能源枢纽，不然战线就要崩溃了！诶，你怎么了……”

  兴奋的工程师突然停下了声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他后退一步，看着克拉拉怀里的少女：“指挥女士……？克拉拉？该不会……”

  因为战争胜利而兴奋的机械聚落很快沉寂下来，悲伤的气氛在整个聚落中迅速蔓延。所有人都已知晓，那位才华惊艳、本领非凡的指挥女士已然战死。

  而这股伤悲的风很快便吹到了整个下城区，一个堪称重磅的消息将整个下城区都砸的沉寂下来。

  “符雅死了？”桑博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乐子神在上……这可一点都不好笑啊……”

  他迅速赶到下城区，刚好听到了克拉拉近乎哀求的声音：

  “丹恒哥哥……你和符雅姐姐都是来自于仙舟联盟，对吗？克拉拉有个请求，能为符雅姐姐办一场仙舟的葬礼吗？至少……至少，让符雅姐姐走得也能安心一点。”

  丹恒看着这个几乎崩溃的少女，默默点头。

  桑博则是呆滞的站在门口，直到众人的目光投向他，他才有些悲伤的走了进来：“我可以提供一些东西……仙舟的，别问我怎么会有了，不要钱，都给你们。”

  桑博掏出了一堆东西，默默的离开了。

  一场葬礼很快开始筹办，机械聚落挤满了前来哀悼的人。

  矿队、流浪者、各个镇子……成百上千的人聚集起来，他们身上带着干粮，默默聚集在聚落周围，等待瞻仰这位带给他们希望的指挥女士。

  “按照联盟的惯例，一般要停七天的……克拉拉，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

  克拉拉摇摇头，她注视着符雅安静的睡颜，没有开口。

  三月七亲自为符雅梳洗了身体，将伤口用新衣服遮掩，将血迹清洗干净，把她的面容画上最美的浓妆。

  克拉拉就这样守着，直到三天后她昏倒在棺椁旁，被史瓦罗带走休养。

  各地前来瞻仰的人愈发增多，机械聚落开始临时搭建帐篷、发放水和食物。

  时间迅速推移，来到了五日之后。

  斗志消沉的众人围在棺椁旁，目视着它被运往前方。

  “指挥女士不在了……我们怎么办？”

  这是留在所有人心中的问题。能消除裂界的人已经逝去，他们该怎么办？

  三月七聆听着他们的叹息，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往日形象的平稳、沉静的语气，说出了她的心声：

  “钢铁的领袖已不复存在，领袖的钢铁还熠熠生辉。”

  三月七的话像是重锤一般砸向众人，将迷茫的众人惊醒。

  啊，是啊。钢铁的领袖已不复存在，可领袖的钢铁仍然熠熠生辉。

  符雅改造的要塞炮、机兵生产线，她着手打造的宏伟的机械工厂仍然在。

  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自动机兵、武器装备、工业设备被生产出来，这些熠熠生辉的钢铁造物正是他们能打赢这场战争的关键。

  更重要的是，他们因她而团结一致，打造出如此宏伟的现在。

  他们抬起头，望向远方那时刻运转的宏伟工厂，再度向符雅致以敬意。

  浩荡的自动机兵大军被派遣到居住地周围的每一处裂界，它们执行着史瓦罗的意志，向裂界怪物举起武器，毫不留情的与之厮杀。

  “符雅姐姐……”

  面容憔悴的克拉拉站在众人之中，这些天来，她几乎是自残式的守在符雅身边，似乎这样才能稍微减轻一点她的痛苦。

  下城区的温度……似乎低了太多。这一日，万物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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