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喝着醉醺醺的书生从翠轩里面走出来，“牡丹怎么让人给赎走了，我的牡丹呀！呃…呕……”

  书生吐了一地，捂着味继续往前面晃晃荡荡的走，在途径一个小巷时，一个老大爷闻声开门，拦住书生道：“后生仔莫要往前面走了，前面有高人在斗法呀，不要丢了性命！”

  刚才那条巷子里乒乒乓乓的，在时不时发出让人恶心头晕的红光，他家老婆子差点都没被于波折腾没了。

  “实在不行你就在我家住下，等明个事情过了再过去。”

  “你这老头需要骗我，我要进了你的家，你是不是说我还碰了你的闺女，偷了你的钱财，到时候不私了，就报官抓我了。”书生虽然喝多了，说话也不利索，但是头脑还算清醒，来京城这么久这种骗术，他遇到的太多了。

  “真要有人打斗那边怎么会那般安静，再说我家就在那边不从这里走从哪里走。”酒醉的书生一把，推开老头，摇摇晃晃的继续往巷子里走去。

  被推到墙角的老头看着书生摇了摇，“阎王要你的命，谁也拦不住啊！罢了罢了，这种人死了也不可惜。”老头紧紧关严房门，不再去管。

  年纪大经事儿多，生活在京城就这样，八成最近又要起兵戈，不如早些带着老伴儿和孙女儿躲到地窖，等到过些日子再出来。

  天上的月亮被乌云挡住，巷子中漆黑一片，几乎快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书生踉跄地向前走着，忽然提到了一坨硬硬的东西一下子扑倒在地，一股腥臭的味道，直接灌入口中。

  呸呸呸！

  “好腥，好臭，怎么感觉有点像血呀？”他摸着黑儿在旁边摸索，忽然乌云散了，月光从上面照下来。

  书生瞪眼一看，发现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半具尸体，刚才他就是踢到尸体，才一头砸进另半边尸体里的。

  “啊~死人了！”

  恐惧感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哇的一下又吐了出来。酒水从胃里清空，又让他清醒了几分。

  “还真有人在这里争斗！那老头没骗我。”

  他看向周围发现了另外三具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人，除了这些，他还看到了一卷白色的画轴和两节断掉的人头杖。

  这些东西仿佛有着不一样的魅力，尤其是那卷画轴，在月光之下圣洁无比，半点鲜血也不感染。

  好东西呀！

  书生眼露精光，生起了贪婪心思，那鬼头杖看着吓人，又断成了两节不拿也罢，那画轴颇为深意，八成是个值钱的宝物。

  他起身脱下衣服，擦掉粘在手上的血，抱起那卷白色画轴，见四下无人偷偷离开。

  夜已经过了大半，接近凌晨，太阳将升起，趴在地上的三人总算恢复了一点意识。

  互相搀扶着起身离开，离开前，阿兴将那两截断掉的鬼头杖捡起道，“这东西虽然断掉了，但依然凶悍无比，若是被有些人减去，重新熔铸，可能会再次转成魔兵。”

  “回去，找个炉子将他销毁吧。”莫凡道，“走，咱们先找个地方治伤。等伤好了差不多便离开京城吧。”

  阿兴脸上露出了笑，“好啊，现在我残了，到时候回清河县城，你挣钱养我啊！”

  余三儿也在一旁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在途经那两半尸体时，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呸，恶事作尽，遭天谴了吧。”

  莫凡摇着头，搀扶着两人缓缓的离开，艰难地走道一户人家门口，敲敲门道，“有人在吗？”

  老头打开门，露出一条缝，伸出头观看，发现门外是三个年轻人浑身是血，其中一个肚子上开了一个大洞竟然还能活着。

  吓得他身体一哆嗦，“没人…没人在家。”

  他赶忙要关门，却被余三一脚卡住，“我们不是坏人，也不是鬼。放心吧，等过了今天伤好了，我们就走。”

  “唉！跟我来吧。”老头叹了一口气，他已经猜到这三人八成就是斗法的高人。

  他把三个人带到房间里，自己则是去了地下的地窖。等到时候上面问责下来，他也有说辞推脱。

  “爷爷，上面来的是谁？”地窖里一个女娃子好奇的问。

  “两个穿着锦衣卫衣服的官差，丫丫别打听了，这京城啊又要起兵变了。等到过些日子就离开吧。”

  锦衣卫的高人，会不会是真人呢？

  小丫头起了不一样的心思，“我要是有机会学了几分本事，是不是就可以治好奶奶身上的病，听说真气无所不能的。”

  这一夜她睡不着，打算明早上去看一看。

  次日一早，战斗的余波终于显露，这个地方偏僻人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毕竟是京城。

  不少人家在院子门口挂起了白布，预示着家里面死人了。当然更多的是没死的，而是被鬼头杖波及，变得疯疯癫癫，这样的人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的痛快。

  官府的人接到报案，赶忙赶赴现场。从王府出来的刘公公，也赶到了现场，看到倒在地上的半截尸体，脸上说不出的喜悦。

  死了，皇上的心头大患竟然死了！

  这到底是哪几个勇士艺高人胆大出的手啊！

  “刘公公，事情有些不对头，这附近没有锦衣卫的人，咱们要不要告他一个渎职？”京城府尹抓住机会，上前谄媚。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锦衣卫的出现大大缩减了他的权力，若是能抓到这次纰漏，他的地位，是不是也能往上提一提。

  “哎哟，原来是这几位呀！”刘公公头脑一转，马上猜到了原因。

  随后冷着脸道，“此事乃是受皇上吩咐的。怎么，你还想多问？”

  府尹心里一惊，大汗淋漓道，“微臣不敢呢！”

  “行了，带着你的人收拾收拾残局，赶紧走吧。对了，别忘把那几户人家的损失补上，可不能让百姓寒了心的。”

  “那我申报多少啊？”京城府尹开口问道。

  刘公公瞪了他一眼皱了皱眉，“真不开窍，这事你还想朝皇上要钱，难怪这一辈子就只能当一个府尹。”

  骂了一通这不开眼的东西，刘公公马上在周围寻找，顺着脚地来到了老头家的门前。

  房间内，三个人正在运功疗伤，莫凡忽然睁开眼对两人说道，“皇宫的人来了，没直接闯进来，看样子是带着善意。”

  “那好啊，正好咱们身上的灵药也不多了，朝他要点儿。”余三捂着酸痛的身体，嬉皮笑脸道。

  只有阿兴脸上有点发愁，他将两节手杖拿出来道，“这东西该如何处理？”

  在他们眼中这东西是邪物，在别人的眼中却是难得的宝物。

  “藏个东西而已多大个事。”余三将两节断掉的手杖拿过来用衣服一裹，顺着地道的门口往下一扔，随后道，“老头，这俩东西埋土里，别人给发现了。”

  “搞定了，出去见见看看来的是谁？”

  阿兴点点头，看来只能这么办，希望不要被别人找到。

  三个人互相搀扶着，一同出了门。

  门口，刘公公见了几人呵呵一笑道，“哎哟，果然是两位锦衣卫大人，我就知道几位受了重伤没走远。不知这位壮士是？”

  “公公，他叫阿兴，是我的朋友。”

  “好本事啊，好本事。”公公笑道，“别害怕，我这不是在说你们，我这是在夸你们。”

  “唉哟，这么重的伤，你们几个是没有眼力见吗？还不快拿担架将几位大人抬起来。”

  “跟奴家走吧，皇宫那里有真人境界的太医，让他们给你们好好治。”

  “这…不好吧。”阿兴想要拒绝，毕竟魔兵还没有处理，他怕出现变故。

  “哪有什么不好的呀！几位帮皇上解决了大祸患，正好让皇上高兴高兴！几位走吧。”

  三人无奈，最后只好跟着离开，他们现在身受重伤，实力百不存一，就连走路都很艰难，刘公公强行带他们走，他们也反抗不了。

  三人一进宫，皇上当机发榜道：“国师刘阿狗参与了皇朝叛乱，被左右锦衣卫联手击杀。”

  消息一出如惊涛拍岸，掀起一大片波澜。别管事情真相如何，反正刘阿狗死了。文武百官连连拍手叫好，纷纷道，真是大快人，心死的好！

  咒骂刘阿狗的批文像雪花一样递上来，生前他们不敢得罪，那死后他们可得把这股怨气发出来。

  不到一天时间，刘阿狗的丧事就被办完了。他的尸体被填满狗屎，永世镇压在一处粪坑里，上面还立了一块碑-遗臭万年！

  真要说刘阿狗做了什么危害他们利益的事情，那不见得。无非就是刘阿狗仗着自己的修为高强，高高在上，不将这些大臣们看在眼里，将他们视为垃圾罢了。

  “莫爱卿、余爱卿你们二人真要辞官离朕而去？”御医房的，皇上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宛如明主遇到了将相良才。

  伤好后的莫凡深鞠一躬道，“陛下，我兄弟二人此番入京，就是为了铲除刘阿狗。如今恶寇已除，我们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那真是太遗憾了。赏莫凡于三黄金万两，别推脱，朕的一点心意拿着。”

  “这…”看着余三一脸跟他要急的表情，莫凡点点头道，“多谢皇上。”

  送走了三人，皇上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了下来，“刘大伴，你说那刘阿狗真是他们三个除掉的吗？”

  “皇上，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刘大伴在一旁回答道。

  最开始他们也以为是三人的功劳，可伤好之后发现，这三人的实力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高。

  按真气的总量来算，皇上一个人的量就比那两个都多。战力虽然不能这么算，但也不能差的太离谱。至于最后一个，一个本源缺失严重的初月，刘公公一只手能打五个。

  “既然不是他们，那就让他们老老实实的离开吧。对了，这都快过去两天了，小六子这个主事的怎么还没露面？”

  “皇上，六子公公正在和常平公主…”

  “混账！”

  皇上哪还不明白刘公公说的是什么意思，气的大骂的了一句。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两大恶已除，小六子这个棋子已经没什么大用，区区一个太监，竟然还敢肖想他的女儿，当真是不知进退。

  “皇上，要不要找个机会…”刘公公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皇上摆手道，“不用。一个小六子，我有的是方法对付他。他不是喜欢常平吗，那就让他死在常平的手里好了。”

  ——

  巷子中，老头一家已经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准备这几日便离开京城。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得等着三人再次上门将东西拿走。这东西一看就危险，万一看丢了，落入歹人的手里怕是要惹祸。

  “爷爷，你说那三位大人会回来吗？”丫丫抱着行李坐在一旁问道。她奶奶坐在一旁的轮椅上，因为得了老年痴呆，幸运地躲过了鬼头这样的攻击。

  “这事说不准呢。但是，丫丫做人要守信，那三位看上去不像是坏人，信着咱们了，将东西交给咱们，咱们就一定要保管好。”

  说话间，三人已经悄悄的来到门外，见老头一家，收拾好行李却一直等待，心里生出几分敬佩。

  “老人家真是麻烦你了，这有几锭金子你拿上吧。”

  皇上赏赐万两，只有余三拿了几斤在身上，剩下的都换成了银票。

  “哎哟使不得，我们家不缺那钱。”

  京城有房的人怎么可能缺钱呢。

  “说到底也是我们害的你们背井离乡，拿着吧。”

  “这位叔叔我们不要钱，你能不能帮我治好奶奶的病，听说真气什么都能办到。”丫丫天真的言论让老头一惊，“丫，干什么呢，三位童言无忌，你们别介意。”

  “无妨，让我看看吧。”莫凡伸手搭脉一摸，很快皱起眉头摇摇头道，“这种病我解决不了。”

  “真气也不能？”

  余三笑道，“傻孩子，真气不是万能的。”

  “那我能不能修炼？”

  看着小丫头的眼神，余三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忽然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

  “你倒是运气好，刚好我还剩了一粒药拿去吧。吃了它，能不能成全靠你的运气。”

  “谢谢哥哥。”

  丫丫没有丝毫犹豫，倒出药丸吞到嘴里，还好奇地嚼了嚼，只是味道有点苦。

  老头在一旁也没阻止，这可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再推脱，就真是太不识时务了。

  没一会儿，丫丫的体内生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真气，她竟然真成功了。

  而且天赋极佳，只要补上前两境界，便可瞬间突破真人。

  “好神奇的感觉，只是为什么这么神奇的东西依然治不好奶奶的。”

  “丫头，世界哪有完美，生老病死才是常态。”老头已经看开了，开心地摸了摸孙女的头，“三位，东西就在地窖中，我们就先走了。”

  “老丈，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如果顺路一起走如何？”

  “听几位的口音是南边的人吧。我们要去北边，有个真人在那里开宗立派，我想把丫丫送过去。”

  老头没说让三人收徒，他知道这三人实力强大，但牵扯太大，未来不一定安全。

  三人点头，没再挽留，如今他们三个正在风口浪尖上，跟着他们并不是好出路。

  两伙人互相道别，就此分离。老头推着自己老婆子带着丫丫一路向北，从北城离开。

  三个人取了东西后，一路向南，穿过通州府返回清河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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