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简单的对视让他丧失了思考能力。

  陈星志慌乱地闪过视线，耳尖莫名地通红。

  “她这么风流吗？”可控制不住的，陈星志下意识地看她，只见她依旧看着自己，露出了挑衅的笑。

  “好啦”，班主任笑着指了指下面：“陈同学，你下去找个位置坐吧，过一个月会有月考。成绩出来了，会根据排名，安排座位的。”

  “好。”喑哑的嗓音，与之前懒散松弛截然不同。

  顾清苓满意地笑了，到底是毛头小子。

  英国伦敦

  大堂的钟声震耳欲聋，一束光照射进来，浮灰游荡在空中，圣白的十字架熠熠生辉。

  “哒～”宋凌修点燃一支烟，站在暗处，静静地听着教堂里此起彼伏的祷告声，最后扑哧一笑:“如果真的有神的话，那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苦难了。”

  宋宇跑向他:“大哥。”

  宋凌修穿着一袭红色长袍，双手交叠地搭在腹前，右手的食指上戴着一个蓝宝石戒指。

  “招了？”

  “还没。”宋宇耸了耸肩：“他死活不说，真的没什么办法。”

  宋凌修不语，牵着他的手，从教堂后门离开，出了教堂，这才发现天空变得阴沉，有下雨的征兆。

  “回家吗？”宋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姥姥在的话，肯定很希望你回家。”

  “家？”宋凌修轻笑，大拇指摩挲着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这里，哪来的家？”

  自幼被姥姥抛弃，哪来的家？

  宋宇叹了口气，撑着伞，陪着他，向前走去。

  她被宋凌修欺压得喘不过气，内心深处其实极端的自卑和敏感，甚至变得神经质。

  她怕别人看出来，所以尽可能的隐藏自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体育课，她独自蹲在草坪的角落背对着阳光，抓着一把草，然后用力连根拔起。

  草茎划过手掌，鲜血顺着伤口溢出，她却感觉不到痛，继续抓起一把草，连根拔起。

  眼前的世界是灰色的，没有色彩。

  一道一道伤痕在她手心展现，血珠顺着茎叶滑落土地。

  她自虐一般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心里憋着一口气，既头疼又恶心。

  “宋清苓？”这一声，让她一惊。

  “自虐要比课上出糗丢人。”这欠揍的声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顾清苓没有搭腔，起身就准备走。

  “等等。”陈星志抓住她的胳膊，她却下意识地用力抽出手。

  她一回头惊恐地看着陈星志，陈星志就递给她一张创可贴。

  顾清苓瞥了一眼创可贴，不屑地笑道：“关心我？”

  “总，总不能看你一直流血。”

  顾清苓将创口贴还给他后，转身就离开。

  “那就去医务室，不仅不疼，还不会留疤。”陈星志心里别扭至极，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又莫名其妙地想关心她。

  顾清苓眸色变暗，回头冲他，厌恶地皱了下眉毛：“关你什么事？”

  创可贴像一片轻飘飘的叶子，乘着风缓缓飘落。

  陈星志看着她孤傲的背影，只觉她有些落寞。

  数学课乏味无趣，整个班昏昏欲睡。她也不例外，趴在桌子上，半张脸朝着陈星志，沉沉地睡去。

  陈星忘看着她，少女长睫微颤，呼吸匀称，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

  他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少女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带笑。

  他一愣，其实没什么，但偷看总归不太好，随后慢慢地扭了头。

  白天的冒犯就让她讨厌自己，夜晚这般偷看她，会不会在她心里的印象，自己会更糟糕？

  少年一动不动地盯着黑板，他发誓，这是他十六年来课堂上坐的最直，最板正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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