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本神是巡河神，是巡河的封神。”

  “仙神不都是仙风道骨的吗？”洛鸢嘀咕，电视里都是这样的啊。

  “对啊，本神确实仙风道骨，”巡河神抚着须，呵呵笑了声。

  三人：……你是不是对仙风道骨有误解。

  “你刚刚说封神，”程灵溪语气惊讶，“你是位列仙册的伪神？”

  “什么伪神，我是陆地仙神，”老者怒呵一声。

  仙神一词，狭义上指的是位于天界的真仙，广义上还包括一群修香火信仰之道的修行者，也就是“伪神”，又称“陆地仙神”。

  “这么说，你是诸神时代活到现在的老古董了？”

  仙册一词，自曙光时代就少有被提及，最辉煌的时刻是在诸神时代。

  诸神时代，天界众仙传道，立道统，也就是如今顶级道统【传仙道】。

  传仙道开设“仙册”，将各地“伪神”登记造册，授予“陆地仙神”称号，这就是“封神”的由来。

  “咳，本神确实从诸神时代活到现在。”

  洛鸢瞪大眼睛，居然活了上千年！

  “诸神时代的陆地仙神？”洛珩冷淡开口，“乙等？”

  不管巡河神如何吹嘘，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它的法力层次，只有乙等！

  “这，这……”巡河神头顶冒烟，“主要是人们不再信奉我了，缺少香火信仰之力，我的实力自然一跌再跌。”

  “别看我这样，我当年也是一方大神，灵阶修为，传仙道的术士见到我都得以礼相待。”

  “大神，”洛鸢加重语气重复了声，惹得巡河神冒的烟更多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不管昔日如何辉煌，如今也只是镜中水月。

  “你怎么证明自己是陆地仙神？”洛珩沉声道。

  巡河神摸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卷轴，“这是当年传仙道颁发的仙旨。”

  洛珩接过，另外两人凑上来。

  “奉仙承运，传仙道曰：巡河水患三千里，生灵涂炭，今封巡河神镇守巡河，可传仙道，可得信仰，位列仙册。钦此！”

  “确实是诸神时代的仙旨，”程灵溪惊叹，居然是真的。

  “你们看，这仙印的款式，是诸神时代才用的款式，如今几代更替，传仙道早已不用这种形式的仙印了。”

  程灵溪恭敬得将仙旨递上去，她确实不将巡河神放眼里，可这仙旨实在侮辱不得，不然消息传出，通灵门都保不了她。

  传仙道哪怕落伍了，那也是背靠天界众仙，被尊为“圣地”的顶尖道统。

  除了其他“圣地”，谁敢得罪。

  巡河神将仙旨收起来，骄傲抬头，“你们看，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陆地仙神。”

  “可是你现在混得很惨，”洛鸢吐槽。

  巡河神：……扎心了……

  “刚刚仙旨提到，水患三千里，什么意思？”洛珩疑惑看了眼旁边的小河。

  “你那什么眼神，”巡河神注意到洛珩的眼神，顿时气了，“巡河当年可是方圆数千里最大的河流，当年这块区域更是一度有巡河流域的称谓，要不是后来很多河流改道，加上各种各样的原因，巡河怎么变成如今这个鬼样子。”

  沧海桑田，何况千年。

  “那么问题来了，听说现在只剩下一户人家信奉你了，若是那户人家不信了，你该怎么办？”程灵溪叹了口气。

  巡河神全身僵硬，身体笔直倒在地上。

  “我知道，只剩下一户人家了，等这户人家走了，我就被世人给遗忘了。”

  “你会死吗？”

  “那倒不会，我是巡河灵韵所化，巡河不死，我便不灭。”

  虽然他走的是香火信仰的道路，但香火信仰影响的是他的实力，不是“存在”。

  洛珩问道：“那请船仪式是什么意思？听说你是镇宅神。”

  “哦，那个啊，最开始只是有几个小孩放了艘纸船在河面上，我当时好奇，为了使纸船不沉给纸船附上了法力，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那小孩在下游玩的时候碰巧看了这纸船，然后他家的大人来了，之后莫名其妙就有很多人在河面放纸船。”

  “所以每次他们放完纸船，我都会捞起来，然后附上法力，等到第二天为了让他们发现便放到上游。”

  “所以，所谓镇宅，只是单纯因为你的纸船有附着你的法力，”洛珩沉吟了会。

  “嗯。”

  三人：……

  离离原上谱，一点法力怎么就被传出了镇宅驱邪之用，居然还有心想事成的功能。

  那他们岂不是也能跑来当神。

  也怪不得，这巡河神的香火信仰如今只剩下这么点。

  巡河不复往日威严是一原因，巡河神本人又是另一原因。

  “三位好汉，我现在要怎么办？”巡河神声音有些哽咽，“我最近已经有跌落丙等的趋势了，再这样下去，估计丙等都保不住。”

  “也不是没有办法，”洛鸢想了想，“现在是信息时代，一个消息能传播全世界，只要网上宣传你，总会有人来试试的，接下来就看你了，不能只是附着一点法力，必须要具备真正镇宅驱邪的功效。”

  至于心想事成？那纯属胡扯。

  “真的，谢谢小姑娘，”巡河神喜出望外。

  “有条件的哦，”程灵溪忽然发声，眼睛亮晶晶的。

  ……

  天色黄橙，火烧连云。

  “噗通、噗通……”

  许良晖在巡河边打水漂，玩了好一会觉得累了，就坐一旁歇息了。

  “大哥今天没来呢，”许良晖眼神黯淡。

  一个小孩从远处跑过来，举着一艘纸船，嘴里碎碎念着。

  “巡河神呀巡河神，保佑我以后有数不完的零食。”

  小孩小心翼翼得将船放水面上，惹得一旁的许良晖注目。

  许良晖眼神厌恶，“难道巡河神还能给你变出零食不成。”

  小孩没有回话，放完船就走。

  许良晖看着河面晃动的纸船，眼神微怔，似是陷入了回忆。

  “巡河神呀，今天我考完试，要保佑我得小红花哦。”

  “巡河神呀，今年我又来请船了，要继续保佑我们家哦。”

  “巡河神呀，我爸妈怎么老是吵架，你能不能保佑我，让爸妈早点和好呢。”

  “巡河神呀……”

  许良晖冷笑一声，“纸船总会沉的，就如愿望，也只能沉入水里，一个水花都起不来。”

  黄昏的阳光很暖，太阳将最后的温柔都集中在这一时段。

  水面波光粼粼，似黄金铺就，灿烂如光。

  一双手摸入水里，从纸船下面缓缓将纸船托起来，放到背后的竹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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