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晚上，刚走进月亮门，就闻到了肉香。

  许家父子又下乡放映了？

  他们家下乡一次，回来就要做好吃的，许大茂美其名曰为了革命工作补身体，其实是为了将带回来的东西给处理掉。

  一些山货，或者家用的葱姜蒜还好，但是那些鸡鸭肉太多了，可就惹人眼了。所以许富贵从来不在家里留这些东西，要么卖掉要么吃掉。

  等走到自己门口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屋内也传来肉香，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母亲舍得吃肉了？

  不对，好像还真得有肉吃，也不用买。

  推开门走进去，只见父亲母亲，大哥，小妹都在。大哥穿着崭新的蓝色工装，脸上神采飞扬的。

  “大哥，事情办好了？”

  “哈哈，办好了！李主任还让我好好干，说干的好的话，年底就帮我转正式工！今天厂里杀猪，我还带了一块肉回来。”

  和往日回家的沉稳相比，今天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嗯。”

  李怀德的心思不难猜，无非是想让自己出力，保证每日有足够的采购物资。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场上的物资供给会进一步收紧，到时候大哥的学徒工转正，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自己是真没想到，大哥居然还能带回来一块肉，真是顾家的好男人。

  “国华，今天我去轧钢厂周边大队转了一下，就收了几斤小米，几个鸡蛋，你说这明天咋办？”

  李国良想到明天的事，不由的又苦恼起来。自家二弟可是在李怀德那里保证过，自己一定能弄来肉的。

  开始的时候，他也以为只要自己一下乡，那些公社大队的人，遇到轧钢厂采购，那还不是上赶着卖么。

  毕竟轧钢厂的采购价有上下浮动区间，比供销社收购站的价格要高，谁知道现实差距这么大。

  “你放心，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李国华指了指自己带进屋子里的一个破麻袋。

  李国良赶紧跑了过去，打开一看，两只兔子，两只鸡，安安静静的待在袋子里面，也不叫唤。

  “国华，你哪里弄的，能不能教教我，不然以后可怎么办！”

  李国良看到东西后，是又开心，又惆怅。开心的是明天能交差了，惆怅的是后面几天怎么办。

  “还能哪里弄的，就是下乡收的呗，不过也是靠朋友介绍，一般人他们还真不卖。大哥你也别担心，这一段时间东西我来准备，不过钱你到时候得给我，我还没给人家呢。”

  李国华撒了一个谎，这东西来历不好说。

  看到李国华回来了，一家人也是准备吃饭，母亲陈兰，还有茶花将饭菜端上了桌子。

  居然有一碗红烧肉，老妈这是不过日子了吗。

  李国华没有忍住，直接伸手抓了一块半瘦半肥的，嗯，妈妈的味道，香，好吃。

  惹的陈兰拿起筷子要敲他，被他快速躲过了。

  看到儿子躲过了，陈兰也没有追，转而严肃的说道：“国华，妈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

  看到母亲突然这么正式，李国华有些好奇的问道：“妈，啥事您说！”

  “你大哥厂里卖野猪的钱，妈帮你收了。你花钱大手大脚的，存不住钱，以后还得帮你说媳妇呢！”

  “妈，您收着就收着呗！”李国华苦笑道

  好嘛，吓自己一大跳，还以为出啥大事了，搞半天就这事，自己本来就没准备要。

  儿大不由娘，有的时候管的太狠不好，有的时候不管又不行。听到李国华这么说，母亲陈兰才笑了起来。

  “爸，咱家有没有什么农村亲戚啥的，或者能信得过的人？”

  李国华把纺织厂农场的事简略的说了一下，只说要先种点菜啥的，需要找几个临时工，现在这个事是他在负责。

  “亲戚，哪里还有亲戚，走的走，散的散，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李初五想起往事，轻轻地摇了摇头，整个人似乎变的沉重起来。

  旧社会，时局动荡，战乱纷争，抓壮丁，吃佃户。一亩田的收成，要上交七成给地主，普通人的日子不提也罢。

  许家

  许富贵今天很开心，哼着小曲，喝着小酒，吃着肉。因为今天下乡的那个公社，杀了一头猪，临走时还送了他一大块。

  作为轧钢厂放映员，他们除了在厂里播放外，还要响应上级号召，下乡为人民放映电影，丰富大家的精神生活。

  那一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用光影映亮乡野，温暖人民的“精神园地”。

  在公社的农民看来，他们手中握着的是，一把打开奇幻世界大门的钥匙，一个能让人们逃离现实，进入美好梦境的窗口。

  同时也是了解外面世界的一个途径，大家的兴趣就甭提多积极了，隔了十里路那都不叫事。

  但是放映员就那么几个，公社大队是海量的，去哪里不去哪里，那可是放映员来决定的。

  于是就出现了，很多公社大队的人，拉拢放映员，想让他们多来几次，每次多放映一场。

  这也是许大茂为什么总能弄到东西的原因了。

  本来许富贵这小酒是越喝越香，越喝越得意。

  现在这年岁，四合院谁家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儿子许大茂也是轧钢厂的放映学徒了，只要接了班，那以后得生活无忧呀。

  但是很快从隔壁传来的热闹声，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李家二小子是中专毕业，分配到了纺织厂，这个就不说了。但是李家老大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居然也进了轧钢厂当采购学徒，这找谁说理去。

  更可恨的是，自己家吃肉，他们也在吃肉，一家人欢声笑语的。

  他李初五是什么档次，居然和我吃一样的晚饭？

  李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自己家里一儿一女，也不差。

  李初五一个收破烂的，我是放映员，他不如我。

  李家一间后罩房，一间东厢房，公家的！自己家里两间东厢房，还是私人房产，他直接被踩到脚下摩擦。

  谁知道命运弄人，十年时间过去了，孩子们长大成人。

  现在他们家三个人上班，两个儿子都有出息，日子有了盼头，自己家这个二货不说也罢。

  红杏村的张寡妇，自己十几年的老友了。

  上次去红杏村放映，自己在大队书记家里喝多了，半夜想去找老友秉烛夜谈。结果到了屋门口，听到了里面传来了许大茂的声音，这叫什么事呀！

  自己的老友，儿子爬上了床，真是造孽哦！从此以后，他都不打算再去找张寡妇了，膈应人。

  本来准备再生一个，和隔壁李家一样，也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也只能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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