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华，你悠着点儿，别碰着人了。”

  李国华骑着自行车在胡同里乱窜，惹的后座的赵云霞惊叫连连。

  这生活重心一旦转移到农场上，两人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这不，下班了，赵云霞也没有坐公交车了，而是李国华骑着车载着他回家。

  回到四合院，方大爷又不知道去哪里了，方芳方华也没有看到，不知道是不是又去找人了。

  “哎呦，国华回来了，三大爷问你个事，你可不能搪塞三大爷！”

  阎埠贵好像特意等在院门口一样，李国华刚刚将车停到自家门口，他拿着水瓢就从角落冲了出来。

  “三大爷，有事您说话，肯定不瞒你！”李国华笑着说道

  这三大爷，要说起来，那也是一个妙人。

  上次过年的时候，气不过贾张氏威胁他，说贾家也找他们家借肉了。结果等贾东旭咬牙认了，易忠海准备帮贾家还的时候，他自己又不要了，最后就收了对联的笔墨钱。

  你可以说他小气，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做人是有自己底线的。

  “那个国华，你们厂的农场还招不招人，你看我家解放能不能进去？他今年已经17岁了，有一把子力气呢，那不比周家的两个小子能干多了？”阎埠贵扭扭捏捏地，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李国华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学校也是接到减定量的通知。

  不得不说，三大爷这嗅觉挺灵敏的，不愧是读书人，想的东西就是比一般人深。

  这才刚开始减定量，一般人恐怕都是认为是暂时的，马上就会恢复，但是他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

  真得到了情况严重的时候，最好的地方就是到农场上班，无论外面怎么样，农场毕竟是生产粮食的地方，怎么也饿不着。

  “三大爷，您这可就说晚了，农场现在人手早就满了！去年跟您说的时候，您嫌弃没，现在可是没办法了！”李国华笑着说道。

  去年冬天周小虎去农场的时候，阎埠贵不知道怎么给晓得了，还特意问了这事。李国华推脱不过，只能说过去可以，包一日包三餐，但是没工资。

  阎埠贵一听说没工资，马上就放弃了。阎解放虽然没有正式工作，但也是初中毕业，这吃亏的事他可不干。

  “嗐，我也不知道现在会这样儿啊！我的定量本来就少，孩子还小，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也是没办法呀！”

  阎埠贵心想，都是算计闹的，当初不去是为了算计，现在想去，也是为了一家人的未来而算计。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家里煮饭，要数米下锅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尽量多存一点粮食，总是不会错的。

  “三大爷，您也别着急，等农场招人的时候，肯定第一时间给你家解放安排啰！”李国华笑着说道。

  这人呀没吃过点苦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那都是不会珍惜的。自己怎么也是住在这个四合院里的，都是邻里邻外的，总不能后面见死不救吧。

  现在时间还早，还没到最困难的时候，等大家都揭不开锅了，再让他们去农场，没有工资包三餐，保证一个废话的都没有，还个顶个的感激。

  等回到后院的时候，父亲和大哥都下班了，一家人都在。纺织厂路程太远了，每天都是李国华两人最晚回来。

  “国华，你回来了，你们纺织厂通知减定量了吗？”

  果然，这减定量的消息一出，大家关心的都是这个事。上级不愧是上级，先抛点烟雾弹，后面才能稳定住人心。

  “你们也通知了？”

  “通知了！不光我们轧钢厂，我听说整个京城的单位都减了，我们厂还算好的，只减了半成，听说有的单位直接是一成！”

  李国良说这话的时候，骄傲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忧虑。

  骄傲是他们厂减的少，这大家还不得羡慕呀，忧虑的是他们也减了。

  “听人说，街道也快要通知了，你们说是不是出什么事？”陈兰系着围裙，将满满一碗稀饭放到桌子上，好奇的问道。

  “说什么呢，这是我们该关心的吗，我们只要听从上级的就好！这事你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在外面千万不要提，你们也一样！”

  李初五就是李初五，从解放前过来的人，那都是有生存智慧的。不过他嘴上说的不关心，眉头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

  “妈，从今天开始，家里每个月的白面不要买了，都换成粗粮吧，想吃细粮的话，到时候我会带回来！另外手里多余的粮票也不要存了，通通换成粮食，吃不完就存到我那个屋，不显眼！”

  每个月街道领粮票，是分粮食种类的，一小部分的细粮配一大部分粗粮。

  之前的李家每个月的细粮票，那都是自己买了细粮回来的，那个时候买的人多，倒也没什么。

  现在困难的时期就要来了，还继续买细粮的话，到时候一起买粮食的人，特别是胡同的熟人看到了，会仇视的，不患寡唯患不均，世事皆是如此。

  “行，听你的，那我们家这两只鸡还要不要留，不如也杀了？”

  李国华一说，陈兰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现在家里还有下蛋的两只鸡，一直都是放到废弃的东跨院吃虫吃草，加上一些李国华带回来的麦麸和菜叶。

  现在开始减定量了，再养鸡，那就有一些显眼了。

  “二哥，二哥，那鸡杀了，以后还有煮鸡蛋吃吗？”

  一听到母亲要杀鸡，茶花就着急了，自己每个月的煮鸡蛋可就靠它们了。

  “不行就杀了吧，至于鸡蛋，等下我去找许大茂，以后让他每个月，帮我们换一些回来就行！”

  细粮都不准备买了，这鸡还养个什么劲。这人一旦饿急了，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的，更别说院里还有一个未来的盗圣，别到时候吃不到自己嘴里。

  至于找许大茂买鸡蛋，其实也是为了一个来源和说法。

  不说自己，大哥就是干采购工作，哪里还搞不到鸡蛋，不过为了防止贾张氏第二出现，自己必须要先稳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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