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朝野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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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墨氶换好朝服,一如既往的来上早朝,他故作镇定,看着朝堂之下跪着的文武百官
看到他进来,大臣们都跪了下来,嘴里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夜墨氶大手一挥,大臣站起身,拿着朝板躬身站着
半晌没人说话,夜墨氶感到很奇怪:“众爱卿今天是怎么了,都不说话呢?”
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率先挑起话头,上次那个太医就是例子,谁都没有把握说自己得到的消息是百分百准确的,万一不是,那自己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看着其他人都不敢说,陆大人这个刺头也是按耐不住了,他举着朝板从人群中走出来
“陛下,臣有事情要说。”他跪下,夜墨氶看着他,知道他想说什么,便让他起来:“陆大人起来说话。”
陆大人站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折子,夜墨氶示意杨德喜拿过来,杨公公领旨,走下去接过陆大人手里的折子,夜墨氶拿过来一看
“果然还是这件事啊……”他看着那个刺眼的红色官印
“望陛下明启。”陆大人说着,再一次跪下了
夜墨氶把折子合上,扔到陆大人面前:“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信?”
陆云庭(陆大人)捡起折子,举着:“这个东西已经在民间传开了,您出宫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夜墨氶皱了皱眉头:“大理寺卿,出来说话!”
大理寺卿哆哆嗦嗦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陛……陛下,臣在。”
“这种保密文件怎么能流落到民间呢?你这个大理寺卿保密工作怎么做的?”夜墨氶低声吼,给朝堂之下的人吓得不轻
他赶忙跪下磕头:“陛下,这真不怪我啊,民间只流传这么一封信,江州那边也没消息说有这个啊。”
“那你是说,江州那边官员的失职了?”夜墨氶反问,大理寺卿点点头:“是的,他们那边泄露了这封信。”
夜墨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听到可以回去了,大理寺卿松了口气,磕了个头就赶紧挤进大臣堆里,似乎这样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陆云庭打开折子:“陛下最关心的应该是这个官印吧?”
夜墨氶看着他,他继续说:“这上面盖的可是雍王的官印,我记得……这个官印好像不在雍王爷手上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夜墨氶的脸色,看到男人脸色越来越差,他心里就越来越有底
“如果我还没记错的话,这官印应该在五公主手上,那这不就证明,江州叛乱,五公主殿下私下支持他们。”他说着,把手里的折子递给旁边的大臣
“大家伙都看看,这个官印是不是真的。”折子在大臣堆里传看着
夜墨氶的脸黑了下来,他恶狠狠的盯着下面得意洋洋的陆云庭
“你这是在看朕的笑话吗?”他冷冷开口
陆云庭表情夸张:“这可是杀头之罪,臣不敢,只是,打了这么久的仗,用了这么多的银两,到头来,成了皇族自导自演的把戏,臣想要个说法。”
夜墨氶冷笑:“说法?好,朕给你说法。这份折子不假官印在不在雍王那里也不假,可是,昨晚朕派了很多人去月华宫找这个官印,却发现官印丢了,就能证明,这不是五公主所为。”
陆云庭皱起眉头:“官印丢了?谁知道啊?大家伙谁看见了?还不是您说丢了就丢了吗?”
“你好大的胆子!敢质疑陛下说的话!”陆云庭在官场上最大的死对头,熊正兵将军站起来,单手拿着朝板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是觉得你这颗脑袋在脖子上待的太舒服了吗?陛下的话你都敢怀疑?”他声音低沉,说起话来很有威严。陆云庭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就是一个武将,文官的事情你不要插嘴。”
“先皇有祖训,朝堂之下允许武将进谏。”林子逸也站起来,拿着朝板上前,跪在熊正兵旁边
陆云庭斜眼看着旁边的两个人,窝了一肚子的火气
“那就算陛下说的是真的,那官印去了哪里呢?”他发问,看着旁边的两人:“给个解释啊?”
林子逸站起来:“这个事情发生的突然,您问的还需要调查。”
“什么狗屁调查,我看啊,是五公主殿下害怕事情暴露,偷偷把官印藏起来了吧。”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余光看着夜墨氶
男人的手抓紧龙椅的把手,林子逸还想说什么,熊正兵把他拦了下来
“林大人先不要讲话了,让我说两句。”他按着林子逸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按下去
“陛下”他转过身面对着男人:“上次五公主殿下我们也见过了,不过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罢了,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要挟了五公主殿下。”
“至于这个人是谁……”他看了看陆云庭:“还请您明察。”
陆云庭皱起眉头:“你跟陛下说话还看我干什么,是我偷的官印吗?”
“我可没这么说。”熊正兵微笑,夜墨氶站起身来:“你们三个先回去。”三个人就要站起来走回去
“陆大人,”陆云庭回过头,男人继续说:“朕很快就会给你一个说法。”
陆云庭没有理会,径直回到了人群中
夜墨氶坐下:“其他的大臣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下面的文武百官都摇了摇头,夜墨氶刚想喊下朝,陆云庭又跳了出来:“陛下!臣有事情要问!”
夜墨氶感到一阵头疼,怎么又是这个老家伙
但他还是把陆云庭叫了出来:“你有什么事?”
陆云庭站着问:“五公主殿下怎么说也算是嫌疑人吧,您怎么处理的呢?”
看到他的这副嘴脸,夜墨氶强压下怒气:“朕已经把她押进天牢候审了。”
此话一出,一时间朝野哗然,林子逸赶忙站出来:“您这是要对五公主殿下用刑吗?”
户部于大人也站出来:“陛下三思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啊。”
夜墨氶看着他们,心里不禁感到疑惑,这些人跟瑶瑶接触不多,怎么还替她求情呢?
熊正兵站在最前面,半跪下:“五公主殿下最得陛下和武王殿下喜爱,武王殿下对我有恩,臣自然要护着五公主殿下周全。”
听到武王殿下几个字,夜墨氶的眼睛变得晦暗不明,除了他,还没有人知道武王遭遇沙尘暴下落不明
他有些心痛,但是他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你要护她周全朕不拦着你,但是,朕只相信真相。”
熊正兵还想说些什么,夜墨氶大手一挥:“既然众爱卿没有什么想说的了,那就下朝吧。”
说完,他站起身,快速离开了乾坤殿
朝堂之下的大臣喊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后,也三五成群的离开了
陆云庭就在离开乾坤殿后,没有第一时间去衙门,而是换上便装,在春风楼订了一桌子酒席
他来到酒楼二楼,推开门走进去,看到里面的圆桌旁,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坐在那里,他赶紧拱手道:“青衣大人来的好早啊。”
叫做青衣的人背对着他,看着窗外:“今天在朝堂上,你们的皇帝对于我送这份大礼,感觉怎么样啊?”
此人说话的声音很奇怪,听起来像是女人的声音,不过似乎是装出男人的声音
陆云庭躬身拱手:“他呀,脸都气紫了。”
“哈哈哈哈,那就好。”青衣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还有那个五公主,他怎么处理的?”
陆云庭坐在她对面,挽起袖子:“听他说是被押进天牢了。”
他说着,拿起筷子给青衣盘子里夹了一些菜:“这些可都是春风楼的招牌菜,您可要好好尝尝。“
青衣挑起眼皮,嫌弃的看了看盘子里的菜:“用自己的筷子给别人夹菜,你不懂礼数吗?”
陆云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筷子:“我没用过,是干净的。”
青衣掀起披风,随后,一掌把陆云庭的脑袋按在桌子上:“你就是不懂礼数!不尊重我!“
陆云庭的侍卫看到里面的情况,拔出腰间的刀冲了进来
青衣的手下站在门口,也拔出刀,指着门外的侍卫,双方剑拔弩张
陆云庭看到这一幕,赶紧喊:“干什么呢!把刀放下!不能动青衣大人!”
侍卫有些犹豫,陆云庭急了,你要是动手了,那我这条小命就留这里了啊!他还想喝美酒看美人呢!
他踹翻了凳子:“我说话没听见吗?把刀放下!”
侍卫不甘心的放下了刀,青衣眼神示意自己的手下也这么做,屋子里的人都把刀放了下来,青衣也送来了陆云庭
重新站起来的陆云庭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赔罪:“对不起啊青衣大人,新来的侍卫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行不行?”
青衣撩起披风重新坐了回去:“看在你乖乖办事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
陆云庭赶紧鞠躬赔笑:“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她摆摆手,随后站起身,把面纱带上:“最好把那个丫头除掉。”
说完,陆云庭赶忙拉住她的手 ,青衣皱了皱鼻子,一把拍掉他的手,旁边的黑衣人也握紧腰间的刀,陆云庭笑着说:“大人听我解释,我这边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她看了眼面前的老色狼,陆云庭问:“不知道这雍王官印是不是在您这里啊?”
青衣歪头表示疑惑:“官印怎么可能在我手里?”
“那就奇了怪了。”陆云庭凑了过来:“好端端的,官印却不在那个丫头手里。”
青衣皱眉看着他:“你这是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陆云庭赶忙摆手:“不敢不敢,只是这官印找不到,后面的事情会很难办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青衣那边凑了凑
青衣躲到一边,拉上披风:“官印我会帮你找,你只要持续向你们的皇帝施压,不让他把那个丫头放出来。就可以了。”
陆云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可以再多嘴问一句吗?”
青衣没说话,默认了他的提议,陆云庭顿了顿:“为何您会如此强调那个小丫头的呢?她对您或者您背后的组织很重要吗?”
青衣皱起眉头:“不该打听的事情就不要问了。”
说完,她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随后,其他的黑衣人也随着她下了楼
他们都走了以后,侍卫进来:“大人,您就这么看着他们如此对您吗?”
陆云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等到事情结束,我会把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杀了!”
他恶狠狠的盯着门外
另一边,夜墨氶下了早朝,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马不停蹄的来到天牢看小姑娘
他的马车停在天牢大门口,一个叫顺子的小太监对门口的御龙卫喊:“皇上来啦!”
夜墨氶从车上下来,顺子赶忙跪在地上:“陛下圣躬金安。”
夜墨氶没有搭理他:“瑶瑶呢?”
小太监接过话:“五公主殿下在天字号牢房里,我都跟他们说好了,陛下直接去就是了。”
“带路。”夜墨氶让他走在前边
顺子赶紧站起身,走在前面带着夜墨氶一行人来到了小姑娘的牢房门口
一旁的御龙卫见了,赶紧过来,用钥匙打开了门锁,夜墨氶冲了进去
牢房里,小姑娘躺在稻草堆上,她脚边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空碗和一盏煤油灯
夜墨氶抱起小姑娘:“瑶瑶?瑶瑶?”
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看清来人:“爹……父皇怎么来了?”
“爹爹来了,让你受苦了”夜墨氶把她抱在怀里,心疼的不行
小姑娘没精打采的推了推他:“我没事,你快走吧。”
“爹爹没什么事,过来陪陪你。”夜墨氶把她放下,同时坐在了她旁边
小姑娘皱起眉头:“陛下不用觉得内疚,我没找到官印,这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
夜墨氶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伸手把她鬓角的碎发理到而后,而小姑娘却是躲开了:“我自己可以。”
夜墨氶缩回手:“还在抱怨爹爹吧。”
“女儿不敢。”小姑娘说着,没有看他
夜墨氶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扭了过来:“你看着朕,自打朕过来以后你就没正眼看过朕。”
小姑娘刻意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夜墨氶皱着眉头开口:“朕也还为了你好,我主动把你关在天牢里,总好过让他们进谏把你关进来好,起码能保住一些颜面。”
小姑娘自嘲的笑了一声:“还是计较颜面”
夜墨氶低下头:“我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出了这种事,你是在给皇族蒙羞。”
“你们怎么都觉得是我干了这件事呢?我就一个小破孩我能干这种事?你们脑子怎么想的?”小姑娘十分不耐烦,还是这套说辞,到头来又是恶心她一边
夜墨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想抱住小姑娘,可是后者直接躲开,这显得男人十分尴尬
小姑娘没好气的说:“陛下还是不要碰我这个罪犯了。”
“朕知道你生气,生气生气吧,朕听着。”夜墨氶躺在柴草堆上,杨德喜看了赶忙拿着垫子过来,却被男人一个眼神吓得不敢拿出来
小姑娘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陛下何必如此呢?”
她一口一个陛下,如此疏远的距离感让夜墨氶很不舒服:“瑶瑶,喊什么陛下?就像平常一样喊爹爹。”
“平日是我不懂事了,我进来后也想明白了,还是要尊重您。”小姑娘说着,一边又离他远了些
听她这么说,夜墨氶心里那叫一个悔恨啊,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原谅爹爹,好不好?”
小姑娘没有说话,小顺子眯着眼,从杨德喜身边偷偷看着牢房里的两个人
小姑娘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不原谅,你都这么对我了还让我原谅你,做梦去吧!”
夜墨氶瞪大眼睛,他感觉到不对,小姑娘突然提高音量,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看着门外,果不其然,看到了小顺子的目光
他明白了小姑娘的做法,也提高了音量:“既然这样,朕只好对你用刑了!”
“来呗。”小姑娘面色平静,看到这里,小顺子偷偷溜走了
看到小顺子走了,小姑娘也是松了口气,躺在柴草堆上
夜墨氶看到她这副样子,也放下心来
“你这几天就将就着在这里住,等我把事情查清楚了,就把你接回月华宫。”夜墨氶说着,坐了起来
小姑娘没说话,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夜墨氶
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等你出来,朕带你出宫玩。”
小姑娘点点头,男人看她似乎是累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杨德喜拿来一床被子,夜墨氶拿过来盖在小姑娘的身上
他俯下身,一吻落在小姑娘的脸颊上:“朕很快就会让你出去的。”
他说完,站起来转身出了牢房
小姑娘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闷哼出声
她躺在柴草堆上不是为了继续赌气,而是突然起来的头晕目眩让她不得不休息一会
她有预感,似乎是身体里有某些沉睡的东西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撸起袖子,她的左手已经疼到不能握拳,她轻轻的把手腕放在稻草堆上
很快,一股黑色液体从稻草堆上流了下来
小姑娘咬着牙,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伤口处已经变得通红,并且不断的有黑血涌出
这似乎只是前兆,身体还没有其他的不适,她裹紧被子,试图让别人看不出来自己的身体正在颤抖
这时,小姑娘旁边和对面的牢房门都打开了,御龙卫押着几名犯人走了进来
一个小太监宣读圣旨:“押犯人夜勋,赤光,赤太去天字号牢房!钦此…”
小姑娘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这几个名字,就感觉到自己未来这几天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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