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决战
元锡出发之前,将剩余的两万峳州军全部带走了。此战他押上所有兵力,若胜,他便是江南之主,若败,便成一撮黄土。
元锡出征两日后,得到了陆望出兵蓟州的消息。
此举正合他意,他知道当年陆望死守石头城,挡住姜国近二十万兵力。他可不想被拖死在石头城。
陆朔一身戎装,策马行至陆望身旁,肃然道:“元锡带走了鄞都所有兵力,加上蓟州驻军两万,一共八万人。”
陆望勾了勾嘴角:“挺有魄力。朔儿,你敢带着你那五千山匪军骑兵冲进元锡的两万先锋部队吗?”
陆朔目光一凛,“敢。”
“很好,让元锡看看,咱们定北军的厉害。此战若胜,青史留名。”
元锡以两万蓟州驻军为先锋,陆望当真只派了五千人迎战。
寇冠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脸上尽是兴奋。他看向陆朔,激动道:“侯爷生辰快到了吧,让我割了敌军主将脑袋给侯爷做生辰礼。”
慕以不甘示弱地说:“巧了,我也看上了那颗脑袋。”
寇冠凶巴巴吼道:“你别跟我抢。”
慕以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各凭本事。”
陆朔忍不住道:“你们要是敢在战场上打架,误了正事,自己提着头去跟将军请罪。”
寇冠抬头看天:“谁稀罕跟他打架。”
慕以低头看地:“谁要跟他一般见识。”
陆朔无奈地看了慕以一眼,眯起眼睛:“来了!”
随着一声号令,五千人如闪电一般冲向敌军,游蛇一般灵活自如,来回穿梭。看似一阵杂乱无章的横冲直撞,却又配合得天衣无缝。等他们反应过来,慕以和寇冠已经冲向主将了。
寇冠似有三头六臂,一边杀敌一边掷出手中长枪,长枪被挡,他又甩出一柄弯刀,总之,身上有什么武器一股脑全扔向战旗下的那个人。
却被一一挡下。
就在敌军主将得意之际,慕以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剑毙命。
主将一死,两万人乱作一团,不战而败。
慕以将头颅扔在陆朔跟前,语气凉凉:“生辰礼物。”
陆朔没想到他将寇冠的话放在了心上,满脸意外地看着他。思索了半晌,说道:“你脸上有血。”
慕以愣了愣,伸出两指在脸上随意擦了擦。
寇冠一边脱铠甲一边往里冲,一路都是他的甲胄。
“怎么样?今日咱们配合得好吧?”
陆朔道:“不错。”
一旁的邱沛跃跃欲试:“侯爷,我也想加入山匪军!”
寇冠哼了一声:“考核不过者,山匪军不要。”
当初慕以将寇冠带回并州,本想将他们训练成正规军。但是在演练时,陆朔发现那群山匪行动配合默契十足,虽不能次次胜利,却让对手头痛无比。
陆朔吸取他们的经验,准备打造一支不按常理出牌且勇猛无敌的军队。他召集手下人给这支军队取名字,寇冠说做人不能忘本,非要取名山匪军。
陆朔懒得与他争,毕竟这支军队少了寇冠不行。
进山匪军需要进行考核,一开始邱沛对此嗤之以鼻,觉得费那么大劲就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土匪,太荒唐了。
后来看到这支军队战无不胜,屡立奇功,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隔三差五闹着要进去,可手势那一关总过不了。
邱沛也心服口服,手势是这支队伍在战场上必不可少的交流方式,这关过不了,就算进去了也是去捣乱。
邱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不甘心道:“侯爷,你说我这两只手为什么就是不听使唤?”
陆朔道:“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山匪军,各取所长才是上策。”
他顿了顿,对寇冠道:“这名字还是得改,给你三日时间,想个新名字。”
寇冠不情不愿地说:“侯爷,要不再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
寇冠哀叹一声,往外走去:“想名字去喽!”
邱沛大声道:“把你的臭甲捡走。”
寇冠吹着口哨,一边走一边捡,还真捡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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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多少人?”
“五……五千。”
元锡将手中的头盔扔在地上,气急败坏道:“你们两万人让五千人打得落荒而逃,主将的头都被割了,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元锡怒不可遏,第二日带着所有人直冲陆望大营。
陆望不想与元锡周旋浪费时间,他与周竖一起演了一出戏,逼元锡出城。又让陆朔以五千破敌两万,逼元锡全军出击,速战速决。
两军对峙于蓟州城北,军队延绵数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陆望策马向前,站在了大军最前面与元锡遥遥相望。
破虎沉舟,孤注一掷,此战关乎生死,饶是元锡身经百战,亦生出一丝紧张。
一旁幕僚道:“要不先派将领出阵单挑,若是赢了,定能士气大振。”
元锡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他麾下也算是人才济济,以一敌十的人也不是没有。如果能让陆望应战单挑,借机杀了他,那五万定北军便是一群乌合之众。
于是他派人叫阵,不断羞辱谩骂陆望。
陆望听着对面传过来的不堪入耳的叫嚣声,目光微沉,轻轻扬了扬马鞭,乌戟甩着蹄子,慢悠悠往前走了几步。
陆朔见状,急忙拦住陆望,说道:“元锡明显是想扰乱我方军心,将军切勿中计。”
陆望道:“此等雕虫小技,我怎会当真。既然元锡爱玩儿,那就陪他玩玩儿。朔儿,叫上几个人,跟我走。”
元锡见来人是陆望,立即举手示意叫停。
只有风声盘旋四周。
陆望抬起眼皮,懒声懒气地说:“元少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元锡旁边的人闻言,立马瞪大眼睛叫道:“大胆!见到吾皇,还不速速下马行礼。”
陆望轻蔑一笑,说道:“方才元少将军的人是怎么骂我的?乱臣贼子?不忠不孝?大逆不道?元少将军可真有趣,骂我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都骂。”
说罢,身后的人配合着大笑。
陆望继续道:“元少将军怕是忘了自己是怎么坐上那个位置的。想当初,元大司马怕被扣上逆臣贼子的罪名,费尽心思求九锡,逼禅位,最终连命都搭上了。没曾想,元氏还是走上了谋朝篡位之路。他若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保住的身后名毁于一旦,怕是九泉之下都不得安息。”
“你……”元锡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急败坏道,“陆望,你别得意,我谋朝篡位又如何,那你呢?你以为你就是名正言顺?你与我一样,都是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百年之后,咱俩说不定会出现在同一页史书之上,连后世评语都相差不大。 ”
陆望笑了一声:“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身为大齐朝臣,却逼死了大齐君主,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不一样,我是来正本清源的。还有啊,元少将军不愧是世家子弟,连骂人都不会,骂得也太没水准了……”
元锡愣了愣。
陆望挥了挥手,“双秋,寇冠,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不仅打仗厉害,骂人更厉害。”
寇冠摩拳擦掌地走上前,笑嘻嘻道:“这我在行啊,将军你等着,我保准将他们骂得眼睛都睁不开。”
说罢,寇冠将他毕生所会的骂人词句通通扔给了元锡,不仅自己骂,还组织身旁的将士一起骂,吼声震天,气势十足。
元锡气极,怒吼道:“陆望,你别太过分!有本事你出来,咱俩单挑。”
陆望“呵”了一声,不屑道:“哪有一军主帅出阵单挑之理。莫不是元少将军军中无人可用了?”
“你……你别欺人太甚!”
陆望挑眉:“你要是不怕输,尽管派人出来,记得挑最厉害的,别输得太难看。我身后之人,你随意挑选。”
嚣张!太嚣张了!
元锡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他选了自认为最厉害的人,然后看向陆望身后的人,问道:“当真让我选?”
陆望策马行至一旁,意思是你慢慢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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