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红梅拿着一把椅子走出了柜台，放在聋老太太身旁笑着说:“老太太，您快坐着歇会儿吧，对了，小雨水渴不渴？口渴的话阿姨给你倒点水喝。”

  此时小雨水正小心翼翼地剥开一块大虾酥糖，伸手递给聋老太太，小嘴里糯糯地说:“奶奶吃糖。”

  聋老太太张嘴咬住了糖块，然后抚摸着小丫头的脑袋说:“糖好甜，雨水也快吃吧。”然后抬头看向柜台，笑着问:“红梅，现在买北冰洋汽水要不要票？不要票的话给小雨水拿一瓶。”

  项红梅笑着说:“一瓶北冰洋汽水一毛五分钱，这么贵的东西再要票的话谁还愿意买？”一边说一边接过年轻女售货员打开后递过来的汽水，直接送到小雨水的手上，小丫头双手接过汽水瓶，先是甜甜地笑着说:“谢谢阿姨。”然后又把汽水瓶送到聋老太太嘴边，糯糯地说:“奶奶先喝，可好喝了，哥哥给我买过一回，不光甜还有气。”

  聋老太太抿了一口汽水，高兴地把小雨水搂在怀里，笑着说:“小雨水喝吧，奶奶再给你拿块糕点，你慢点吃，等你吃完了咱们再回家。”说着打开一包糕点，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了小丫头，“吃吧，小丫头。”

  小雨水还是先给老太太吃了一口，然后才眯着眼睛美美地小口小口吃了起来，一只小手还接在嘴巴下边，唯恐掉落一点儿碎屑。

  说实话当时的一瓶北冰洋汽水确实不便宜，要知道普通一个一级技工的工资也不过三十出头，与二十世纪的工人工资和物价相比，大体换算一下就可以了，后世一个普通工人一般每月工资三千多块钱，换算下来当时一瓶北冰洋汽水的价格折合后世的十五块钱左右，真真的不便宜了；糕点的价格更是极其昂贵了，像刚才聋老太太买的这几样，几乎每斤都要一块多钱，换算下来折合后世每斤一百多块钱了。

  项红梅微笑着说:“老太太，我刚才问过经理了，这价格都是上面统一定的，我们也没办法改动，不过经理说了，这两套衣服就不收您的布票了，每套衣服八块七毛钱。”

  聋老太太轻轻拍了拍项红梅的手:“谢谢红梅了，老太太今儿个可是占便宜了。”说着掏出钱、票把刚才给小雨水挑选的东西付了账。

  由于当时供销社的售货员拿的都是固定工资，多卖少卖根本就跟她们没有关系，因此当售货员的经常会借机卖点人情。

  项红梅结算完账目，端着一个陶瓷茶缸走到聋老太太跟前，笑着低声问:“老太太，今儿个早上附近都在传你们九十五号四合院里昨晚发生的事情，那个阎埠贵真的是大反动资本家阎文斋的儿子吗？”

  聋老太太接过茶缸，心里迅速琢磨起来，显然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开始在附近传播，以那些三姑六婆的杜撰能力，最后还不知道会给说成什么样呢，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而且供销社可是附近各种小道消息的集散地，这样也就可以很快扩散出去。

  于是聋老太太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就连易中海鼓动自己出面给何大清和阎埠贵调解矛盾的事也没有隐瞒，还特意提到了易中海蛊惑自己去找娄半城的事情。

  此时的南锣鼓巷供销社里没有顾客，四名售货员都凑了过来听着聋老太太的讲述。

  项红梅听后不由低声骂道:“这个易中海看上去总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没想到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简直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聋老太太也叹了口气说:“当初老太太我也是看到易中海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再加上两口子大冬天就盖着一床薄被子实在可怜，就一时心软收留了他们，不光给他们两口子免费提供了住处、食物，还给易中海在娄氏轧钢厂介绍了一个工作，谁能想到易中海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家伙，唉，也是我老太太有眼无珠呀。”

  旁边一位女售货员赶紧开口道:“老太太您千万别这么说，咱们附近这些老邻居谁不知道您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好人？当初您可没少帮助周围生活困难的人家。那易中海两口子就是一对白眼狼，如果不是您收留了他们，估计十有八九早饿死了。如今易中海夫妇生活条件也算不错了，他们不想着回报您当初的救命恩情，反而还处处算计您，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本来今天一大早这些售货员就听说了一些昨晚发生在九十五号四合院里的事情，只不过众说纷纭，大都也只是道听途说，可是现在听到聋老太太的讲述，几个人顿时都忍不住纷纷开口斥责易中海夫妇，要知道聋老太太在附近的名声可以称得上是有口皆碑，因此大家毫不怀疑老太太讲述的内容。

  聋老太太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于是笑着起身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项红梅看了看放在柜台上的一堆东西，笑着说:“老太太，这么多东西您可不好拿，我们现在不忙，我给您送过去吧。”

  聋老太太连忙摆手:“红梅，这怎么能行，你现在上班呢。”

  旁边的几个售货员笑呵呵地说道:“老太太没事，现在不忙，再说咱供销社到您家也不远，红梅姐一会儿工夫就到了。”说着大家一起帮着收拾好东西，把老太太和小雨水送出了供销社大门。

  项红梅拎着大部分东西，只有那件新衣服被小雨水紧紧抱在怀里，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三人走进九十五号四合院时，没有看到原本白天接替阎埠贵这个门神的三大妈杨瑞华的身影，阎家也是门窗紧闭、悄无声息。

  中院水池旁好几个四合院里的大妈大婶正一边洗衣服一边大声谈论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众人议论的重点集中在阎埠贵家搜查出的巨额财富上，谁又能想象得到整天在四合院里哭穷的阎埠贵，竟然拥有如此多的财产，从大家伙的言语之中可以明显听出浓浓的酸意。

  看到聋老太太三人走进中院，大伙儿都七嘴八舌的打着招呼，尤其是看到南锣鼓巷供销社售货员项红梅手里拎着的东西，以及原本邋里邋遢的何雨水如今竟然打扮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丫头，众人都忍不住开口称赞起来，只不过她们心里的真实想法也只有自己知道。

  聋老太太随口应付了几句就和项红梅走进了后院，此时姜大娘正带着孙子孙女坐在聋老太太的屋门口糊着火柴盒，看到聋老太太三人后赶紧站起身迎了上来，项红梅放下东西不顾老太太的挽留就急匆匆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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