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和这个小姑娘有渊源，是什么渊源？”

  前往华山的路上，八公主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她是你外甥的媳妇。”袁无疾牵着小玉的手说道。

  “外甥媳妇？哪个外甥？”八公主疑惑地问道。

  她记得她七姐和七姐夫还没有诞下子嗣，就被母后关了起来。

  杨戬表哥虽然和表嫂成婚千年，但也没有子嗣。

  那这个外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杨婵的儿子。一百多年后，杨婵会与凡人私自婚配并诞下一子。”袁无疾平静地回答道。

  “什么！表姐也会思凡？”

  “你那么意外干什么？这不是你们玉帝家的老传统吗？”袁无疾问道。

  瑶姬是玉帝的妹妹，思凡了；七公主是玉帝的女儿，思凡了；织女是玉帝的孙女，思凡了。

  八公主自己也在思凡中。

  怎么轮到杨婵思凡就奇怪了？

  说起来，杨婵思凡再正常不过。

  她生在人间，封地也在人间，每天都和人族打交道，爱上凡人也很合理。

  “说的也是，我自身都难保了，哪有功夫管表姐……不对，你既然能看到未来，那应该知道我的结局！

  快告诉我母后会如何罚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八公主脑海灵光一闪，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原本你会爱上一个凡人，王母娘娘罚你昆仑面壁终生。

  但现在你的红线落在了我身上，未来已经被改变，我也不知道会怎样。”袁无疾如实说道。

  “面壁终生……那我不如死了重新投胎！”八公主对这个判罚颇有微词。

  她早就吃过九千年的蟠桃，已经寿与天齐。

  罚她面壁终生，真是狠毒！

  她七姐才罚了一万年，一万年虽然长，但至少有个盼头。

  终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都说了那是之前，现在会怎样，我也不清楚。”袁无疾说道。

  “你不是法力无边吗？要不再算一次？”

  袁无疾摇了摇头，果断拒绝。

  八公主有玉帝和王母守护，能算到个鬼！

  他对八公主说的未来，是传说中会发生的事情。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华山地界。

  此时杨婵正坐在西岳庙的屋檐上发呆。

  杨戬百余年前当上了司法天神，不仅要处理自己封地的事，还要巡视三界捉拿违反天条的仙家，很少来看她。

  唯一能交心的敖红，也在几十年前回了东海，再也没有来过。

  华山附近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她就只能无所事事地望着远处打发时间。

  “表姐，我来看你了。”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杨婵如同傀儡一般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无神的眸子里瞬间放出了一点光芒。

  “八公主，你怎么来了？”杨婵起身迎了上去。

  “叫什么八公主，这里又没有外人，姐姐唤我八妹即可。”八公主说道。

  “好，八妹……等等！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还有个孩子！莫非……”

  杨婵见到袁无疾抱着一个女娃跟在八公主身后，脑海瞬间浮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八公主思凡下界并产下一子！

  想到这，杨婵震惊地捂住了嘴巴。

  “强行脑补，最为致命！”袁无疾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不想猜都知道杨婵在想什么，毕竟一奶同胞，看杨戬当时的反应就知道了。

  “表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八公主正准备解释，刚说了半句，忽然想到她和袁无疾已经牵了红线，早晚要在一起，解不解释好像没有太大意义。

  “算了，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八公主认命般地说道。

  杨婵却没听八公主说的话，而是愣愣地看着袁无疾手中的孩子，她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用看了，就是狐妹的孩子。来时路上遇到了狐妹的母亲，就把孩子带过来给你看看。”袁无疾说着，就把小玉抵了过去。

  小玉虽然不记得杨婵，但感觉杨婵很亲切，因此也没有抗拒。

  “多谢！”杨婵颤抖地接过小玉，对袁无疾真诚地道了声谢。

  想当年，她就准备收养狐妹的孩子。

  但二哥担心她未婚养子会被人说闲话，同时希望收养小玉能够缓和紧张的夫妻关系，就从她这里把小玉带走了。

  一开始倒还好，没想到后来二嫂怀疑小玉是二哥的私生子，把小玉丢在了山上。

  幸好小玉的姥姥一路尾随，把小玉捡了回去，否则小玉定然葬身野兽口中。

  不过自那以后，她就再没见过小玉。

  “小玉，记得我吗？我以前还抱过你呢！”杨婵抱起小玉问道。

  “不记得了。”小玉摇了摇头。

  “没事，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正常……”杨婵笑了笑，而后看向袁无疾认真地问道：“无疾真人，小玉可以留在华山吗？我会把她当亲子抚养！”

  “不能。我答应了小玉的姥姥，教导小玉一段时间，就送她回去。”袁无疾果断拒绝。

  要是让三圣母收养小玉，有小玉常年相伴，三圣母感觉不到寂寞，怎么可能会和刘彦昌在一起？

  她要是不和刘彦昌在一起，沉香岂不是无法出生了？

  “那真人可以在华山教导小玉吗？期间的所有衣食住行，都由我来提供。”杨婵不死心地问道。

  “没问题。”

  不用自己掏钱，这种好事袁无疾自然不会拒绝。

  “八妹，真人，随我来，我给你们安排房屋。”杨婵说着，抱起小玉朝后山飞去。

  后山有一片桃林，桃林里有三间茅草屋，这就是杨婵平时的居所。

  不过三间茅草屋有一间是做饭的灶房，不能住人。

  杨婵大手一挥，桃林里的枯枝茅草飞起，很快又搭了一间屋子出来。

  “我这里平时没有人来，所以没有足够的茅屋，只能劳烦真人将就一下了。”杨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能够遮风挡雨即可。”袁无疾无所谓地说道。

  仙人不畏寒、不惧热，要不是男女有别、各有隐私，袁无疾就是睡桃林里也没关系。

  “多谢真人体谅！”

  月上枝头。

  杨婵给小玉找了些灵果当晚餐，又给袁无疾送了一些，就带着小玉和八公主回了房间。

  袁无疾知道她和八公主多年未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也就随她去了。

  而且袁无疾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既然准备教小玉玉清玄雷，自然要有套像样的功法。

  他可以将玉清玄雷分解成公式，再按照公式提供法力做材料，从而配置出最完美的玉清玄雷，但小玉这种妖修肯定无法做到。

  妖修和人修一样，需要正统的修炼法门才能运转法力、使用神通。

  袁无疾闭上眼睛，调动大道之力，誓要创造出最适合小玉的功法……

  一片绚烂的星光忽然从识海上空坠落，袁无疾正准备跟紫微大帝打个招呼，意识却不由得被星光包裹，不断向上飘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无疾浑浑噩噩地来到一片无法形容的奇异世界。

  这个世界充满了难以想象的景物，天空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色彩斑斓而又变幻无常；大地呈现奇异的形态，时而扭曲变形，时而整齐划一。

  袁无疾茫然地向前走着，心中充满了疑惑。

  紫微大帝为什么会把他带到这种地方？

  这里没有熟悉的标志，天上也没有日月星辰，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袁无疾不知身处何处，周围也没有可以问路的生灵，就连大道也陷入了沉寂。虽然还能感觉到科技大道的存在，却无法在这里使用。

  “哦，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你早该来的……”一个男人忽然出现在了袁无疾的面前。

  袁无疾有些不敢相信，这人居然长得跟他在天师府里拜的师父一样！

  用力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男人再度变幻，居然变成了老天师的模样。

  “孩子，我们生来就没有具体的形体，在旁人眼中，我们都是对方心中希望见到的模样。”男人解释道。

  “那你怎么确定我是你的孩子？”袁无疾问道。

  “哈哈哈，我是这里的主人，所有来到这里的，都是我的孩子！”男人大笑道。

  “好吧……”

  虽然袁无疾并不想多一个爹，但他确实无法反驳。

  只要来到这里就是他的孩子，比白胡子收义子还要霸道。

  “这里是哪里？”袁无疾问道。

  “这里是你的家。身为父亲，我该教你学习如何在这里生存！”男人不由分说，抓住袁无疾的手就朝前面飞去。

  眼前的景物飞速变幻，不一会儿，袁无疾就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雄伟壮观的古城上空。

  这座古城宛如沉睡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大地之上。

  城墙高耸入云，城门巍峨庄严，但不管是城墙还是城门，都没有任何人守卫。

  城中建筑错落有致，来来往往的行人走在宽阔的大路上。

  但让袁无疾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朝着城中心的方向走着。

  “看到了吗？”男人忽然问道。

  “看到什么？”

  袁无疾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第一次来这里，鬼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爹”想让他看什么？

  “他们都没有快乐。”男人说道。

  袁无疾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有眼就能看到吗？

  还以为是让他看什么厉害的东西呢。

  “你可以试一下，你现在应该也笑不出来。”男人又说道。

  袁无疾闻言，回忆过去经历过的有趣之事，早年拜师修道、意外获得青瓷枕、穿越一人之下世界并获得系统……

  一桩桩，一件件，袁无疾仔细回想，一个不落，却惊恐地发现，他竟然连一丝微笑都没有出现！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袁无疾有些震惊地问道。

  “跟我来。”

  男人没有解释，反而朝城中飞去。

  袁无疾人生地不熟，只能跟了上去。

  城中是一片宽广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方五颜六色的水池。

  袁无疾感觉水池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袁无疾根本顾不得思考，他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只见无数失去笑容的人，像疯了一般冲到池边，争先恐后地跳入池中。

  “去吧，只要跳进去，你就能获得快乐！”男人的低语在袁无疾耳边响起。

  袁无疾正准备再观望一段时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来到了池水边。

  袁无疾这才看清，池水中五颜六色的光泽，竟然是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这水，与时空长河的河水一样！

  “噗通！”

  袁无疾一跃而起，顺便给自己配了个音效。

  跟诸多世界组成的池水相比，他只是沧海一粟，根本激不起一丝浪花，只能自己配音了。

  一入池水，袁无疾感觉自己在疯狂下坠。

  这个过程很快，只是眨眼间，袁无疾眼前的景象就已经固定。

  一个娇羞的女人赤身裸体的躺在他的身下，紧闭的双眸、羞红的脸颊，无不表示着女人已经羞涩到了极致。

  但她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还不等袁无疾多想，身体忽然动了起来……

  “嗯~”

  “嗯~”

  两道呻吟同时无疾和女人的口中传出。似乎是怕被人听见，女人赶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别怕，这是夫妻之间本该做的，他们要听就让他们听去。”袁无疾脱口而出，完全不受控制。

  ‘特么的，我不会是又穿越了吧？还正好穿越到了正在办事的男人身上……不过爽倒还是挺爽的……’

  一阵又一阵快感直冲脑海。

  反正也不用自己动，袁无疾趁机观察了一下四周，果然是到处贴着喜字的洞房。

  半个多小后，随着一阵舒爽的咆哮，同步到袁无疾身上的快感达到极致。

  袁无疾还没反应过来，又不受控制的向上飞去……

  “感觉怎么样？快乐吗？”男人来到袁无疾的身边问道。

  袁无疾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座古城上空。

  “你是魔王波旬？”袁无疾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传说魔王波旬住在欲界六天的最高一层——他化自在天。

  生活在这层天的天人，寿命有一万六千岁，其中一年为十二个月，一月为三十日，一日一夜为人间一千六百年。

  也就是相当于人间的人间九十二亿一千六百万年。

  居于此天的众生，不用自己乐具变现，而利用下天化作，假他之乐事，自在游戏，故曰他化自在。

  说白了，就是活的太久，以至于自身的经历已经无法让他们感到快乐，于是他们附身在不同的人身上，体会别人的快乐。

  袁无疾正是因为刚才的经历与这些描述极为符合，才有了这种猜测。

  “直呼父亲的名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波旬淡淡地说道。

  “别扯这些，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袁无疾问道。

  魔王波旬化作星光，让他误以为是紫微大帝降临，让他没有任何反抗就被带到了这里，肯定别有用心。

  他不信一个魔王会闲着无聊专门逗他玩。

  “用这个态度跟父亲说话，不乖哦！”

  “呸！我爹早就去世了！”

  “你确定吗？”波旬说着，瞬间变成了袁无疾父亲的模样。

  “变回来！”袁无疾怒目圆睁，声音如同九幽一般森寒。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手臂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会一拳打在波旬脸上。

  “唉！孩子大了不听话……”波旬微微摇头，抬手一抓，袁无疾便不受控制地落入波旬手中。

  波旬对着城中的池水一甩，袁无疾就像垃圾一样被丢了出去……

  极速下落的感觉再次出现，等袁无疾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前站着一个高大的女生。

  不，女生并不高，而是他单膝跪地了。

  “如烟，做我女朋友好吗？”袁无疾不受控制的举起鲜花，希望又担忧地看着面前的女生，生怕女生口中吐出半个“不”字。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围观的吃瓜群众忽然高喊出声。

  名为如烟的女生最终选择了同意：“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哦！太好了！”

  袁无疾附身的男孩猛地站起，抱起如烟转了个圈圈。

  等如烟站稳，男孩主动吻了上去……

  喜悦、激动、振奋、愉快、亢奋……的情绪同步到了袁无疾的身上，袁无疾也感受到了告白成功的喜悦。

  还没细细品味，袁无疾又不受控制的回到了他化自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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