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大四喜

  随着农历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大街小巷里有了过年的气象，年味也变得越来越浓郁。

  虽然此时依然是物质匮乏的时期，一天还是原来的二十四个小时，但是这天与往常又有了一些不同，它好像不允许任何人随便度过，一定要做些什么，而且要朝着新年的气氛去忙碌。

  时间好像突然有了知觉、有了感情、有了希望，使人们不由自主的随着它去思考、去计划、去忙碌。

  时间一晃已是小年，这代表着盼望已久的“新年”已经很近了。

  这个时候小孩子会特别的高兴，因为可以父母总会尽力给他们扯布做新衣服，这是他们最为期待的事情。

  不管是城市里面的百货商店卖布的地方，还是农村的供销社卖布的柜台，当然还有帮着制作衣服的裁缝铺，每年的冬天，尤其是腊月是他们生意最好的时候，很多人家积攒了很长时间的布票现在可以拿出来用了。

  当然，家庭条件一般的话，会给小孩子做衣服，但也不是给所有的小孩都做，比如兄弟姐妹四五个的话，那就给大一点的孩子做，小一点的就用大孩子穿不了的旧衣服给小的改做。

  当然如果家里条件好一点的话，不仅会给每个小孩都做一身衣服，同样大人也会做一身。

  小孩子不能穿的衣服也不会浪费，可以拿来做衣服的补丁、也可以拿来做袼褙，甚至抹布。

  所以说，现在流行着有这样一句话，“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袼褙是制作鞋底的原料，打袼褙是一件耗时又耗力的事情，需要选择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选择一块平整的木板，农村里如果找不到平整的木板的话，一般都是把家里的一扇门板拆下来使用。

  一般情况下是把家里的破布或者很旧的床单糊在一块木板上，然后撕扯成各种形状，中间使用浆糊黏贴，一层叠加一层，直至有一两毫米厚时才罢手。

  最后拿到阳光下暴晒，使其干透，等完全干燥后揭下，按鞋样大小依次画好，剪裁成型，叠压在一起，就可以拿来纳鞋底了。

  纳鞋底儿非常费时、费劲、费工，因为鞋底比较厚，针不容易穿透，往往都会在右手食指套上顶针协助顶穿，但仍然非常吃力，如果制作棉鞋的话，那就必须要使用针锥来穿孔了，不然的话哪怕是最粗的针也无法穿过厚厚的鞋底。

  在鞋底儿上用锥子扎好眼儿，然后用粗的钢针牵引线麻绳反复钻入眼儿中，上下勒紧，针距不过一两毫米，里面从脚尖儿开始，直到脚后跟儿，多为横向排列，一行挨着一行，规矩有序。

  多层袼褙铺衬组成的鞋底儿就会紧紧固定在一起，特别结实，这样的鞋底儿，通常就是人们所说的千层底，把鞋底和鞋帮缝制在一起，一双布鞋就做好了，这里面包含了一份浓浓的爱。

  所以这个时期的家庭主妇，见天的拿着一个小筐子，里面放着各种纳鞋底的工具，比如布头、麻线、鞋样、剪刀、顶针、蜡块以及锥子等等，手里的活聊天的时候也不会停下，毕竟买成品鞋子的还是少数，尤其是广大的农村地区。

  李向阳前几天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与贾春兰定了亲，下了聘礼，这个时期的嫁娶就是这么的简单和快速。

  当然，聘礼很简单，就是两包糖果子，两瓶罐头，外加3块钱，其实这些东西放在农村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也就是现在李家庄的生活条件好了，才给的出这些东西。

  因为年龄大的儿子终于要娶亲了，母亲把家里仅有的两瓶罐头也送了出去，没有半点的不舍，因为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嘴角一直都带着笑意。

  临近春节，何雨柱的四方农业机械厂迎来了好几个大喜事。

  第一个喜事就是，农场这段时间一直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从开始修建到最后收获，差不多忙活了半年的辛苦付出，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黄瓜，西红柿，茄子，豆角之类的蔬菜，第一个进入的就是轧钢厂的食堂，然后是京城第一机械厂的食堂，随着产量的增多，两个部委的食堂也加入了采购的行列，需要的量还不少。

  为了这个事情，部里的吴跃林司长还专门来找他沟通交流了一番，让何雨柱品出了一点什么，但是他也没有多问，只能保证尽量满足。

  张建设心心念念的草莓终于成熟了，只是草莓的价格就不能跟蔬菜一样了，一方面这个东西的产量低，另一方面舍得买这个吃的肯定不差钱，所以何雨柱给出的售价也让很多人“头疼”，因为是一块两毛钱一斤的价格。

  当然，其它的黄瓜、西红柿等蔬菜的价格大多都是三四毛钱一斤，其实这个价格也不算便宜，但是还在接受范围之内，毕竟这些东西还个稀罕玩意。

  张建设一边吃草莓，一边忐忑的问道：“柱子哥，这个价格有点高了吧？真有人买吗？”

  “那我问你，这个草莓好不好吃？”

  “挺好吃的啊！尤其是大冬天，吃上一个心里美滋滋的。”

  “那不就成了！我跟你说，咱们厂那些大大小小的领导，其实都不缺钱，他们缺的是票，现在你懂了吧？”

  何雨柱再次展露出了他“黑心”商人的一面，但是张建设也不得不承认何雨柱说的很有道理。

  等听说农场可以出售草莓的时候，李明德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他先是品尝了几个，忍不住的夸赞好吃，等问明了价格，他坦言这个价格还行，虽然有点肉疼，但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农场第一次为厂里提供了三百斤的草莓，至于怎么分的问题，何雨柱非常的给面子，全都交给了后勤部负责，这让李明德心里非常的高兴。

  第二个喜事就是猪场养殖的一千多头猪已经可以出栏了，昨天白万江就已经联系他了，今天就会带人带车队，来把属于部里的九百头猪拉走，至于剩下的一百头的所有权就归农场所有了，这是当初商量好的事情。

  既然自己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何雨柱也没有小气，挑猪的时候他让人把一百头体重最轻的留了下来。

  白万江忍不住的说道：“伱小子做什么事情都滴水不漏，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难道是你那岳父教你的？”

  “白哥，这怎么可能呢！我跟你说，我这是自学成才的，”说完之后两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临走的时候，白万江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明天咱们京城的猪肉供应就会全面恢复，不出意外的话今明两天肉票就会重新发放了，我们领导让我替他跟你说声谢谢，这里面有你一份功劳！”

  何雨柱连忙摆了摆手，“使不得！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和方法，事情都是你们在做的，就算有功劳很少的，白哥，你就别骗我，我知道哪怕是一千头猪扔进四九城，声都听不到！”

  “是，一千头猪是听不到声，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前段时间国营农场、养猪场按照你提供的标准，依托新建的饲料厂，养殖了好多个一千头，而且也不仅仅是在京城地区，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供应！”

  京城三百多万的城镇人口，恢复供应猪肉之后，按照原来的每人每月半斤猪肉来算，一个月就需要一百五十多万斤猪肉，确实需要十多个一千头才能满足。

  临走的时候，何雨柱让人给白万江整了二斤草莓，“白哥，我私人赠送的，多了也没有，就当给你尝尝鲜了。”

  “这可是好东西，我前段时间就听说了，现在终于见到实物了，这礼物还真难以让我拒绝，那我收下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有时间我再来。”

  第三个喜事就是抽水机的外贸订单终于赶在春节之前完成了，现在陆家明和田小军正带领着工人学习新的组装技术，这次需要自己动手进行发动机的组装。

  这里面也涉及到了发动机的低温装配的问题，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也根本无需建造什么专门的低温车间，那个车间不仅建设周期长，造价还高。

  何雨柱也没有被困难吓到，简单粗暴的采用的是液氮冷却零部件的方法，这其中其实就是借助了热胀冷缩的原理。

  低温装配好之后，冷却的部件在常温下会自己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这样组装出来的发动机的精度就有了保证。

  这段时间不仅仅自己工厂的抽水机外贸订单完成，轧钢厂给生产的打井设备和压水井同样也顺利的完成了发货，在各种新鲜蔬菜的加持下，轧钢厂的工人干劲十足。

  对于厂里的生产线的三班倒，他们没有任何的怨言，甚至还有点欣喜，因为三班倒的话，食堂是提供晚餐的，不管是自己吃，还是留下一半带回家给家里人分享一下，都是不错的选择。

  轧钢厂工人的福利待遇一跃成为了附近几个工厂最好的，奈何现在还在缩减用工指标的大环境下，除了大中专院校的毕业生，现在想入职工厂做个正式工人还是很难的。

  最后一个喜事，那就是何雨柱管理这个四方农业机械厂的年终账目大盘点了，因为外贸订单都已经完成，所以账目问题已经厘清了，这个并不起眼的全部由临时工组成的工厂，创造了惊人的利润。

  这个小小的工厂依托外贸订单实现了利润一千多万，卖出去多少美元，基本上就可以赚到多少华夏币，扣除了部委的借款、该给国家上交的各种税收，实现净利润四百多万，加上原来的钱，现在账面的的钱已经超过了五百万。

  赚钱了，赚了好多钱，只是这个钱多的有点让何雨柱头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花，六十年代初的五百万，这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估计很多人都等着看他下一步的动作。

  对于这个事情，何雨柱觉得需要好好想想，抽时间制定一下明年的工作计划和目标。

  正想着事情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立，原来是大领导打过来的，说是让他去部委一趟，有事情要找他谈谈。

  临去之前何雨柱先是去了一趟农场，摘了一些黄瓜、西红柿之类的蔬菜，当然量都不大，最后搭配上两斤草莓，这才向着部委而去，当然这些东西何雨柱都是付钱的，他从不想占什么便宜。

  在何雨柱的影响下，张建设也有样学样，往家里带东西的时候，也会选择去财务交钱，也算是他们农场的一个特色了，当然这个事情只是少数几个人才有的权利，比如陆家明、田小军和胡为国等人。

  至于扩大到全部农场的人，何雨柱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后来还是放弃了，一方面因为现在的产量跟不上，另一方面来农场的人家庭本就是困难户，对于花很多钱买这些东西，他们内心是拒绝的。

  因为这个时期，不管是城里人还是农村的人，吃饱才是人们首要考虑的事情，吃好这个事情要排在温饱的后面。

  “我说你小子，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过来了？”

  何雨柱连忙解释道：“大领导，您别忙着拒绝，虽然这些东西是来自农场，但是这是我花过钱的，没占国家的便宜。”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小子的品性我还能不知道，算了，这次我就收下了，下不为例！”

  “其实除了一些蔬菜，还给您老送了点草莓，就是让您尝尝鲜。”

  “不说这个了，今天找你过来是有个好事，原本这个事情组织上是准备安排别人的，知道我和你很熟悉之后，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

  何雨柱立刻正了正身子，好奇的问道：“到底啥事，还搞得这么正式。”

  因为对面的大领导现在表现的很郑重的样子，看到何雨柱的模样，他正色道：“你不用紧张，放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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