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羲背对着顾沉，将原来的面罩卸下，取而代之的是那张精致的小狗面具。

  换好面具后，楚羲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眼眸透过小狗面具的眼眶，闪烁着熟悉的光芒。

  顾沉看着眼前西沉乖乖狗的模样，忍不住揉他的头。

  “你的伤虽然在慢慢长好，但还是要注意休息。张太医当时可是要求了不能多运动的。”

  “知道了，我们吃饭吧。”

  楚羲也不是不想休息，但实际情况不允许，而且吃了饭他又要跑回皇宫，在顾沉去拿奏折前，把奏折看完。

  所以楚羲这顿饭吃得有些快，不停的往嘴里塞菜。顾沉想那小狗面具下，一定是一张想仓鼠的小鼓脸。

  楚羲放下碗筷，“我吃完了，想出去消消食。”

  “能不能等等我？我和你一起消食。”顾沉碗里的饭，现在才吃一半呢。

  “我的消食方法不一样，放心我很快回来。墨砚你慢慢吃。”楚羲已经很习惯和顾沉相处了，特别是拒绝也能很流畅的说出。

  待顾沉无奈同意后，楚羲很快就回到了御书房。

  见夏至扮成自己的外貌，穿着龙袍，趴在龙案上。

  夏至听到门开的声音，抬头看去，确认来人是谁后哭囔道，“三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要被那个秦大人累死了~”

  “你快看，这些都是我批的，那秦大人还看着我写。”夏至将自己批的奏折翻给楚羲看。

  “还不错，那秦大人还算上心。不是我想的奸逆小人，你也有所长进了。”楚羲对夏至减轻自己负担表示十分满意。

  “我为了不暴露，昨晚还连夜学习三哥笔迹。真是累死了。”

  楚羲见夏至都是因为自己才这么劳累，有些于心不忍，“辛苦你了，叫立春多给你些银两补偿你，可好？”

  “大哥才不会同意呢，他说怕我去买冰糖葫芦，吃坏牙。”夏至又趴回桌上，看楚羲给剩下的折子做批注。

  “那你就少吃点，葛公公这几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吧？”

  夏至思考一瞬，“没有，我都没见到他几面，而且感觉他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这些我知道，葛公公算是前皇帝留下的人，我这个傀儡想办法把摄政王扳倒了，他也好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宦官，所以才事事顺着我。”

  楚羲对勘探人心一直有一套，但顾沉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所有奏折都批注好，他让夏至等摄政王来了就躲在屏障后，说两句恭维的话就好。

  他回到亲王府时正好遇到要出门的顾沉。“墨砚，你要去找圣上吗？”

  “嗯，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

  顾沉的心思细腻如丝，他吩咐画莺送来换洗的衣物，还有怕他口渴的水壶，关怀备至。

  他安排好后就骑马去皇宫。走进御书房，却没看见每次都在这看书的小皇帝。

  他准备拿了奏折就走时，屏风后响起了声音，“辛苦王爷批改了。”

  顾沉回道:“皇上怎么了？连迎接臣都不愿意了？”

  屏风后的人不知是在干什么，沉默许久才说：“对不住王爷，今日朕有些风寒，才怠慢了。”

  顾沉也听出来小皇帝嗓音有些不对，原来是风寒了。“皇上多注意龙体，臣先告退了。”

  顾沉直接回书房准备快些批完奏折找西沉，没想到西沉开口喊住了他。

  “我能……一起去书房吗？”楚羲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不会打扰您的。”

  他的请求似乎只是为了更多地陪伴顾沉，但实际上楚羲是想寻找摄政王藏匿的那两张机密纸张。

  楚羲心中忐忑，不确定顾沉是否会允许这样的要求，毕竟书房乃是私密之地。

  然而，出乎楚羲的意料，顾沉微微一笑，应允道：“好啊。”

  没抱什么希望的楚羲，“……”只能说美人计，果然无往不利。

  顾沉开始翻开折子一一阅览，觉得皇上有疏漏的地方又添上。

  楚羲在一旁坐着，观察顾沉有没有试探自己的意思。

  顾沉的眉眼修长疏朗，如桃花瓣的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看上去柔和，实际上却在遇到事情时坚韧而锐利。

  顾沉轻轻抬起头，语气平静又带着点宠溺：“若是觉得无聊，书架上的藏书任你挑选。”

  顾沉的眉毛微微一挑，似乎在无声询问：“难不成你想一直盯着我？”

  楚羲愣了一愣，似乎被顾沉的直接戳穿而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中只挤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回应。

  “嗯。”楚羲的声音低沉，他站起身，朝着书架的方向迈去。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踉跄，似乎心中的窘迫还未平复。

  楚羲在上次潜入时已经细致地检查过几排书架，现在转向那些未曾涉足的区域。

  然而，在顾沉如此明目张胆的监视下，那些重要机密又怎会轻易让楚羲有所发现？

  书房内的每一本书，似乎都不可能藏有他想要的秘密。

  难道那两张名单并不藏在书房之中？刚刚顾沉轻易同意自己进书房也许也说明了书房里的东西并不重要。

  或许，对那些重要文件，顾沉有一旦阅读，便要烧掉将它们化为尘埃的习惯。这样自己之前一切的努力包括现在待在顾沉身边都是多此一举。

  楚羲还是不愿放过任何一线希望，即使这希望渺茫如同海中捞月。楚羲在书架间穿梭，手指轻触着书脊。

  顾沉静静地批折子，时不时抬头看他。他知道西沉的心思，但他并不介意。

  他甚至有些欣赏西沉的执着和勇气，只是对他依旧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感到略微的失落。

  时间在书房中悄然流逝，楚羲终于在一排普通的书架前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一本古老的书籍上，那是一本关于古代战争的策略书。

  他把《春秋兵法策》从书架上拿下，这本书的边角磨损很严重。封面也不知去哪了。

  楚羲将它翻开，这书的排版本就密集，它的主人还见缝插针的做了很多批注。还有新的笔墨覆盖旧笔墨的痕迹，看得出顾沉不止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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